那天在昭宁宫，他吻她，尚且可算是必须要在太后的面前做戏，可是现在……

“朕吻自己的皇后，怎能算是无耻？”他趋近了她。

她瞪了他一眼，扭头大步地离开。

他的脚步，止在原地，目光幽邃得近乎痴迷的望着她在月色之下，渐行渐远的倩影。

如此一景，也是幸福的。

看着自己心爱的人的背影，你觉得是满足的，当你知道，未来你可能就连她里去的背影都看不到的了时候，更显珍贵……

夜色之下，他的身姿修长挺拔，也浸尽了孤独。

薄唇绯色迷离，性感依旧，张了张嘴，那些很想问出口的话，到底是在她离去了之后，才问出了口，“从以前到现在，你可有那么一天……”

爱过我？

回到凤鸾宫的时候，凤九歌总觉得心神不宁。

她不只一次地想起，在宇文烨搂她入怀的时候，她在他的身上闻到的那股总觉得似曾相识的淡淡药香味儿。

无论如何，她不会认错的。

两个人做了半年多的夫妻，宇文烨的身上，向来只有淡淡的自然香味，有点檀香木的淡味，又带着沐浴薄荷的淡香，味道都极淡，久而久之，她却也都记得。

如今……

药香。

她与师兄在一起多年，早些年在师父那里的时候，有的时候她就呆在师兄身边看他捣鼓药物，对于药，她比一般人也识得多。

可是，现在宇文烨的身上出现了药香，是巧合，还是……

“星儿。”凤九歌回过神，喊了一声。

星儿走过来，“宫主，早些歇息吧。”

“你去查一件事。”

“宫主，您说。”

凤九歌示意星儿凑近她，然后，附耳交代了她。

如今想了想，楚漫天给她的回答，可谓是合情合理，但是，她更相信自己的推断。

除非弄清楚宇文烨身上的药香从哪里来，否则，她不会安心。

“宫主，我明白。”

“乾清殿那边有我们翎宫的两个人，但是，你别惊动她们，宇文烨应该得知她们的身份了，你让她们去查，无疑是暴露了目的。”

“是，我亲自去查，一定会尽快找出真相！”

第413章 宇文烨……我渴……我要喝

翌日，几乎是辰时的时候，昭宁宫的秋嬷嬷就亲自过来凤鸾宫传话。

太后让皇后娘娘等会儿去昭宁宫用午膳。

凤九歌立马想起，宇文烨也一定回去。

不想在路上碰见他，徒增尴尬，所以，她就稍早的过去昭宁宫了，也算是陪陪太后。

其实，以前宋淑绮在宫里的时候，还能陪陪太后。

如今，宋淑绮也离开了……

如今想想，太后一直选择了顺从自己的儿子。

在午膳之前，婆媳二人，喝着茶，偶尔聊几句，还是凤九歌主动搭话的，太后会回答她，但是态度依然谈不上热情。

但是，凤九歌也理解。

她记忆恢复了，与其说太后对她有意见，不如说是有心结。

想着太后喜欢的终究是宇文烨，所以，她便与太后说起，几年前宇文烨进京的一些事情。

太后还挺讶异的，问道：“你与烨儿，那时便已相识？”

凤九歌想了想，说道：“算不上吧，那时，臣妾尚且是少女，一心倾慕藩王的风采，只是藩王不识臣妾。”

“原来如此。”太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问道：“如此说来，你喜欢烨儿？”

凤九歌突然就觉得，自己好像……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

她抬眸，对上了太后的目光，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心下有些涩然，“是啊，喜欢……”喜欢极了。

聊了差不多一个半时辰，已到了午膳的时间。

然而，乾清殿那边来了一位公公。

“太后、皇后娘娘，陛下今日政务繁忙，分身乏术，是以无法前来昭宁宫用膳，奴才替陛下传话，万望太后谅解。”

“晓得了，你回吧。”太后抬起手打发了那位公公，可是，转过头，目光却若有深意地瞥了凤九歌一眼。

“来人，传膳吧。”太后说道。

凤九歌也没多去揣测太后那一眼的心思，只是微微垂下了美眸。

眸底，一片黯然失落。

此时，无法自我欺骗，其实……

她期待过他的出现。

-

这天夜里，凤九歌依然像平日里睡的那般，十分安稳。

只是，也不知夜里多深了，她觉得口干舌燥，极想要喝水，可是，又困得不想睁开眼睛，只是迷迷糊糊地就喊道：“宇文烨……我渴……我要喝水……”

曾经多次夜里，她也如此。

身边的那人，总会悄然地下了床，给她倒水，端着给她喝。

之后，她会半梦半醒地继续睡过去。

可是，这次，等了又等，夜里渴极的滋味实在很折磨人，她的意识便逐渐地清醒了。

手往身边的位置触摸，满指清凉，她骤然清醒，心下如被剜走了一大块，空得抽痛……

举目入夜，凉透人心

梦醒方觉，痴人离去

百转回眸，情深依旧

却道孤独，为他倾尽

温水入杯，她一饮而尽，抬眸望着窗外的浓浓夜色，方觉原来爱极深处，若无相守，便只有无尽的孤独。

原来，午夜梦回时分，思念才最磨人。

宇文烨，你这个混蛋……

我让你别再来了，你还真的就……不来了……

第414章 第三天，药浴。

第三天。

花子宴过来守着，手把手地教晓红如何伺候凤九歌泡药浴，几时增加药粉，诸如此类。

辰时，正式泡药浴。

晓红是个灵巧的姑娘，又事关凤九歌，自然是将花神医所夹带的话，一句句都牢牢记着。

今日，便要引蛊。

生与死的最后决战。

赢了，便生。

输了，便死。

可是，许多事情，许多决定，都会在最生死的关头，发生了改变。

包括了人的执念。

晓红站在一旁，按时地添加药粉。

“娘娘，奴婢有一事想要问您。”

凤九歌摸了摸，好一会儿才抬眸看着她，“问吧。”

“您和陛下之前明明那么好……”

那阵子，帝后之间，甜蜜得感染了众人。

然而，自从那个十三出现，一切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后来，因为那个十三出现……您就没再理会陛下了，可是，叠青问过星儿，星儿说，其实，您相信陛下没有杀容少主的。”晓红一边问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脸色，见她没有不高兴的征兆，继续说道：“奴婢就疑惑了，既然您是相信陛下的，为什么这些天对陛下如此冷淡呢？”

凤九歌淡淡地撇开了视线。

真正的理由，只有她知道。

就连星儿，她都没有告诉。

“娘娘您……您是不是怕引蛊失败，陛下伤心？”晓红见她神色依然平静，自己便大胆地猜测了一番，“可是，成与败，都不是谁能够改变的了。陛下如此爱您，即使您现在对他如此冷淡，但是如若引蛊失败……他依然会十分伤心的。与其就此疏远他，娘娘不如珍惜眼前的时光。”

凤九歌闻言，看着晓红。

这小丫头，倒是想得通透的。

“晓红，你都能够想到的事情，本宫岂会想不到？不得不说，有过此顾虑，可是，也正如你所言，无论本宫现在与他如何，一旦引蛊失败……他都会伤心的……”

“既如此……”

“所以，自然有别的理由。”凤九歌说道。

晓红闻言，心里便明白了。

星儿早就说过，娘娘与陛下之间的事情，比较复杂。

兴许个中许多缘由，是她们不知道的。

“是陛下做错了什么吗？很是无法原谅的错吗？”晓红问道。

如果娘娘能够扛过这一关，现在谈起这些，在一切云雾拨开，迎来月明之时，这些话就会起到极大的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