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也一眼就认出，即使是转入了昏暗拐角，她也知道，那是柳瑜。

所以，刚刚君九和她的对话……

他都已经听到了，是吗？

第883章 想要给您暖床生小孩

查妮媚……

不，青鸢。

青鸢回去他们的军帐，看到柳瑜在一旁的军帐外头，跟常云他们几个喝酒。

他是统帅，为了保持最清醒的状态，他极少碰酒。

可是，似乎他在军营里的每一次喝酒，都跟她脱不了干系。

她回来的时候，他抬眸看着她。

泛着红光的火光映照着男人深邃俊美的脸庞，他幽邃的眸子仿佛积沉着千言万语，可最后，他只是勾了勾性感的薄唇，朝着她笑了笑，又低下头，让常云给他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她脚步在原地停顿了一会儿，朝着他走了过去。

常云和初黎等人见状，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能默不作声地喝酒，假装没看到。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她说道。

在场的人自然都知道她问的是谁。

柳瑜没看她，只是捏紧了手里的酒杯，又饮了一杯，淡淡地回道：“嗯，问吧。”

“你为什么给我取名字叫查妮媚？是临时想到的，还是……有什么原因？”

嗤……

柳瑜笑了，心扉却都是疼的。

“因为……”他转过头，抬眸看了她一眼。

因为那是第一次遇见。

因为那是第一次心动。

“因为在我救了你之前，你曾经先救了我。当时，我为了得知恩人的名字，紧追不舍地追问着你，然后你告诉我，你叫查妮媚……差不多就是这个读音吧，我被你耍了，却也因此……”念念不忘。

他顿了顿，自己拿过了酒坛，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微微地低下了头，声音磁性又嘶哑，低低沉沉的，仿佛从心肺流出，“对不起……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我为了将你留在身边，告诉你，是你欠我一条命。其实……我们只是扯平了。我最早也是跟容逸聊过才得知你的身份，查妮媚……不，该叫你青鸢了……”

他低低地苦笑。

青鸢，是别人的。

查妮媚，才是他的。

可如今，她想当青鸢。

夜色之下，他有些喑哑的嗓音传来，“青鸢……我们互不相欠了，你是……自由的。”

“谢谢。”她诚心地跟他一个鞠躬道谢，“听到这句话，我觉得我身上绑着的一条隐形的绳子终于被解开了。”

柳瑜拿着酒杯的手一颤……

感觉到她转身离开，他却已不敢再回头看一眼。

这么几年，原来跟他在一起，她竟是如同被绳绑着，是屈辱又束缚吗？

原来，和他在一起，她竟是这么不幸福。

“爷……”常云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

感觉要出大事儿啊！

“至少还有酒……”柳瑜举杯一笑。

“没、没关系……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初黎干笑了两声，突然说道：“爷，过了这村，还有那店啊，您身份尊贵，英俊潇洒，文武双全，想要给您暖床生小孩的女人简直数不尽啊……别的不说，难道您没发现宜阳公主最近对您特体贴特好吗？”

常云：……

艹你个初黎，你干嘛说那么大声，要火上浇油啊你？

初黎：……

常云你个傻吊，老子就是故意的！

第884章 身上最软的那根肋骨被突然

这一夜，她在帐内。

他在帐外。

翌日。

天色还雾蒙蒙的一片，落尘他们已经收拾好了东西。

宇文烨抱着还在呼呼大睡的白哥，拿了衣服给他穿好，抱着他，让他趴在自己怀里睡着，跟君九一起等候在马车这边。

“宫主，现在走是不是太早了点儿，白哥还没醒呢。”

“这次他是真不想回九州，估计经过上次的事情，其实心里有点儿阴影了，我怕他醒了会哭的。”君九说道。

意思很明显，趁着这个肥崽崽还睡着的时候，直接打包上马车离开。

落尘站在一旁，一直张望着。

宫主告诉他，昨晚青鸢来找她，她已经将青鸢的身世如数说了。

那么……

阿鸢会如何选择？

-

军帐里的烛火亮了。

他知道她在收拾东西。

他就站在军帐外头，一直等候着。

天色还是黑蒙蒙的，她却连一个天亮都不给他。

她的肩上挂着一个包袱出来，看到他的时候，脚步顿住，抬眸看着他，只是没说话了。

倒是他一笑，手指磨蹭着拿在手里许久的一块玉佩，递给了她，“这几年，也没送过你什么，这个……就当留个纪念吧。”

她没有接，抬眸看着他，反是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对这几年是想要遗忘，还是想要纪念？”

他闻言，拿着玉佩的手，颤了颤。

但是，没有收回。

其实，她知道，那块玉佩是他一直戴着的，是他们柳家的家传玉佩，只传给儿媳妇的。

她垂眸，盯着他手里递过来的玉佩，声音淡淡地说道：“这个……你留给别的女人吧。”

话落，她往前走。

从他的身边而过，从他的身边而过。

“柳瑜，我说过，我不恨你。以前不恨，现在也不恨，我很感谢你曾经救了我，和你经历的事情，我也没有后悔，只是，我不想做查妮媚，我想做青鸢。也许，我天生是海东青，而海东青喜欢的是自由……”

他缓缓地抬眸，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

一直到……

看着她拐弯往前走，就像是走入了另外一条与他再没有交集的道路，与他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一夜没睡，柳瑜捏紧了手里的玉佩，高大的身子突然趔趄了一下，整个人差点儿往前栽倒。

一直也没敢自己去睡觉，丢下主子不管的初黎和常云连忙上前来，扶住了他。

“爷，您怎么了？”

柳瑜的呼吸有些浓重而急促，抬起手紧紧地捂住了心窝，然后，低低的笑着。

可是，笑声比哭的还难听。

耳畔总是回荡着她说的那一句：你留给别的女人吧……你留给别的女人吧……你留给别的女人吧……

几年的梦，总归是要醒的。

她是海东青，纵然有一天会停留，那也是为别人停留的。

她只是恰巧路过他的小岛，受了伤，暂留了一段时间。

“嗤，没什么，我没事……”他笑着，越笑越烈，笑得眼角都有些湿了，抬眸起来，轻叹道：“只是身上最软的那根肋骨被突然拔掉，有些不适应罢了……”

痛得……差点儿呼吸不了罢了。

第885章 君九被狗皇帝说得动摇

君九看到青鸢出现，愣了愣。

其实，她也是女人，很懂女人的感受。

青鸢若是没有失忆，自是坚守爱情。

柳瑜那样的一个男人，换了任何一个女人，得到如此情深相待，多少都会心动。

可是，青鸢这个决定，是真的没把柳瑜放在心上吗？

君九朝着青鸢走了过去，“想好了？”

青鸢看着她，点了点头，“你说过，我是一只海东青。我只知道，海东青需要自由。有些事情，只有回到原点，也许才能想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我跟他们回翎宫，不是舍弃了柳瑜，更不是重回落尘的身边，我只是想要找回我自己。撇去别的不说，我到底已是柳瑜的女人，落尘他值得更好更完整的女人，我自觉已经配不上他。”

君九一笑，“这是你们的事情，感情一事，旁人无法插手。”

青鸢点了点头。

君九抬起手，拍拍她的肩膀，“那就回家吧，欢迎回家。我教你的轻功，以及你的武功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你要是喜欢，以后依然可以四周走走，翎宫里的兄弟姐妹，等你好几年了。”

“嗯！谢谢……宫主。”

一共三驾马车，剩下的十几个前来接应的魔宫和翎宫的人，以及这次宇文烨派来的暗楼的人，分别是暗中，或者骑马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