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大师无证上岗(62)+番外
连半吊子的路西野也察觉到了灵气里的不安,就在他觉得心中发毛的时候,晏椿睁开了眼睛。
人祸纵然可怕,却远远不能到达覆盖面如此大的这种程度,那剩下的就只有“天灾”一个可能。
“椿儿...”
张顾昭神色紧绷,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晏椿的脸色就不是好事。
“有天灾......”
众人一听,皆是眉头紧皱。
晏椿抿着唇,默不作声地走向乐陵火车东站广场中央的帝王铜像。
铜像附近有来来往往的旅人,晏椿却不闻不问,在正对铜像的位置虔诚跪下,用大五帝钱中的三枚起了一卦六爻,想要测算这天灾的具体情况。
火车站的人流有民意之气,铜像有帝王之气,而摆放铜像的位置也是风水堪舆中的吉位,有这些力量的加持,晏椿的六爻测算会更加准确。
“叮叮当当”响过之后,三枚落在地上的铜钱却只有一枚安安好好地倒了下来,其它两枚分别嵌在了广场的砖缝之中。
火车东站广场年前刚翻新过,按理说半年时间根本不会出现水泥缝,可偏偏这两枚,嵌在了砖缝里。
“小妹妹你这摆摊算命啊?”
“你这个不得了哦,小小年纪就在外面坑蒙拐骗啊?”
“你这几个铜钱倒是有点意思,不如转手卖给我怎么样啊?”
围观的人渐渐变多,晏椿却不闻不问。
张顾昭、路西野和乌乐围成圈护在她身边,尽量帮她挡着围观人群。
他们都知道,这次如果有事情发生,那程度绝对是没法善了的大事。
晏椿吃力地把三枚铜钱捡起,沉着脸色又重新扔了一次。
可这一次,扔出去的三枚铜钱却没有像之前那样迅速倒下,愣是过了五分钟,铜钱转动的幅度才越变越小,可就在它们即将落地的同时,一个壮硕的身影撞开小巧的乌乐,钻进圈子里把地上三枚转动的铜钱捡了起来。
“小妹妹,你怎么不搭话啊?这铜钱卖给我怎么样啊?”
来人正是之前说了几次要买铜钱的中年男人。
背心、光头、花臂和大金链子,典型的伪黑社会装扮。
张顾瑾和乌乐一看到铜钱被捡,眼睛都快气红了!
他们知道这一卦关系着什么,这么一想对眼前的男人更加厌恶起来。
张顾瑾借着骨架小,眼疾手快地钻进去抢回了晏椿的铜钱,仗着自己有倚仗,一点都不怕他,对那个男人怒目相斥:“你这个怎么这么没礼貌!这么大了都不知道不要去动别人的东西吗?”
“不卖不卖!你赶紧走!讨人厌!”
被才十多岁的张顾瑾教训的花臂男眼睛瞪得比张顾瑾还厉害,对上小姑娘水灵灵的眼睛后,终于还是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光头。
“那什么,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嗨!我就是觉得妹子这几个铜钱像是真品,所以才来问出不出的,我没看出你们有正事儿要办呐...”
俗话说的“天机不可泄露”,也是有原因的。
晏椿起这一卦六爻本就是逆天行事,第一次扔下去不仅不成卦,她自己也是浑身涨疼,这已经是天道在告诫她不要枉顾秩序,可她却没听,仍然执着地扔了第二次。
如果那个花臂男不捡的话,三枚铜钱也依然会以别的形式停下,最终也依旧成不了卦,而晏椿也会再度承受不同的伤害。
天道怎么可能允许区区人类去偷窥天命和自然所决定的事情。
“小瑾,没关系的。”
花臂道歉的态度还算可以,又加上晏椿这么说,张顾瑾的态度才稍微好了一点。
围观人发现没什么热闹可看之后也陆陆续续散开,可乐陵半空的灵气场却依旧没有任何好转。
这时候,沉默的乌乐突然喃喃道:“要来了......”
当空艳阳逐渐被层层叠叠的白云遮蔽,云层卷动的速度在他们这些玄门人士眼中变快了无数倍,就连白云也逐渐变得昏沉。
沉闷的气氛下,谁都没有再说话,直到一阵莫名的声响出现在遥远的地底深处......
第49章 里氏7.0
帝都大隐隐于市的玄妙观中, 宝音道长捋着胡须遥望远在数千里之外的A省,心中怅然:“天灾难避......”
龙虎山的掌门师叔张道然盘坐在祖师爷金像前喃喃自语:“祖师爷, 虽然你很皮, 还经常污蔑我们, 但是一定要照顾好那三个小的呀。”
茅山掌门裴天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沉闷震慑住,当即打通了路平之的电话:“老路,特派队和玄学界能调多少人出来?必须尽快派人到乐陵去, 要出事了......”
......
那阵莫名的声响触及了玄学界所有人的灵魂,旋即,以映江第二支流为主线的两岸市镇突然出现了天崩地裂的颤动。
土地和建筑甚至山川丛林在短暂的上下颠簸后,即刻耀武扬威起来, 强烈的水平晃动让站在平地上的所有人都无法尽快稳住自己的身形。
以帝王铜像为中心延散出去的整片区域,无处不传来刺耳又尖锐的声音, 不管是男人女人还是老人孩子,所有人都在这样绝望的地震中哀哭悲号。
以往再为坚固的房屋也在灾难中倾然倒塌,马路上瞬间出现一个又一个地坑,避闪不及的车辆声和鸣笛声不绝于耳,连建筑也能一并吞没。
到处传来建筑物和设施倒塌的声音,城市里无一处不弥漫着灰土尘暴,地下水井喷般地从各个裂缝中冒出来。
人类所有的理智和信念都在瞬间崩塌,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唯一在叫嚣的就是怎么活下去。
血肉和尘土混凝在一起,不能分清。
在这一刻, 满目尽是疮痍, 渺小的人类在自然灾害中宛若蝼蚁。
震动出现的第一时间, 晏椿就伸手揽住了身边离她最近的张顾瑾。
将张顾瑾的双手死死缠抱在自己腰间,而她自己则紧紧抓住帝王铜像边上的护栏得以稳住身形。
手腕上的龙鳞此刻穆然散发出炽热的温度,晏椿却不敢也没有机会去看。
灰尘和震动的阻力实在太大,此时的她除了全心全意扛过这波地震,实在也做不出其它任何选择。
她死死低着头躲避风尘,看不见其他人,铆足了力气攥紧手边可以触及到的护栏,努力硬扛过这一波震动。
震动持续了一分多钟,终于在人类卑微的祈求中结束了它的疯狂。
像是一辈子,却又只是一瞬间而已。
晏椿颤抖着抬起头,入目的却是一个坚实的怀抱。
她能够抓得这么稳,原来也不是光靠她自己而已。
路西野喘着气紧紧护住怀里的晏椿,神经和身体绷得像钢铁一样僵硬,额角和手臂上有许多被建筑材料割破的伤口。
晏椿听到他嘴里好像在说些什么,但刚才巨大的响动让她耳朵几乎有了片刻的失聪。
晏椿以为他还有别处受了伤,便挺起身子尽量凑到他嘴边听,听着听着,心情便变得更加无法平静起来。
护着她的路西野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椿儿,别怕。我在这里。”
她有多久没听过这样的话了呢?
晏椿低头抬起了怀里张顾瑾的脸,发现她没有什么外伤,被她一把抱住的布口袋里的七七和卜卜也安然无虞。
晏椿再抬头的时候,就对上了路西野烈得像火一样的视线。
她顿了顿,还是坦然地迎了上去,放下张顾瑾后,腾出一只手来回摩挲着路西野的手腕,轻声安慰道:“我没事啊,你别急...”
可话还没说完,晏椿就又呆愣了一下。
路西野哭了。
原来平常雷厉风行的路西野,也会哭啊。
她微微蹙了蹙眉,还是伸手抹掉了路西野眼睛里流出来的泪水,扬起了自己的嘴角:“我真的没事。哭成这样,难不成要我哄你啊?”说完像是无奈至极的样子,凑到他的侧脸,嘴唇扫过他的唇角后说道:“乖,我这不是在给你亲亲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