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还好。本身个性的关系吧，不需要太费心思。”程有湘想了想答道。

“沈昴就有些让人担心的感觉。不过也好，她可能比较敢于展现自己的脆弱。”朱子奂喃喃自语道。

“啊哈？才认识，你就开始担心沈昴啦？是不是对她有意思？”

“还谈不上。还不太了解。”朱子奂认真道。

“不了解的地方，多少可以凭直觉吧。”程有湘在追究。

“那凭直觉，你想喝什么酒？”朱子奂话锋一转。

“清酒吧，你给我的感觉。”程有湘反应迅速。

“......好。”朱子奂转身去取。

除了一大瓶酒，朱子奂还取来两只比饭碗略大的浅底广口瓷碗。

“这...是干嘛。”

“我感觉你的气场是要用大碗干酒的。”朱子奂略带使坏的语气笑着说。

“哈哈......那好，干吧。”

第3章 三

连着两碗。虽是淡酒，可量大。再加上之前喝的，又开始有些微微发晕。早春的夜晚有些凉意，这样的发热度恰到好处。

“看不看电影？边看边喝？”朱子奂又问道，她看起来酒量也很好，且认真在尽地主之谊。

“啊，看什么电影，一个人也能看。书架上不是有国际象棋吗，来下吧。”

“你确定？完全清醒时下棋就很烧脑，喝晕了还能好好思考？”

“你不是说有棋的。别小看我，一样可以。”

“好好，那我奉陪。”朱子奂取了棋盘，放在茶几上，打开折叠处将里面的棋子倒出来。

“对了，来点好玩的吧。赢了的一方有什么奖励？”程有湘提议。

“就随便玩玩，还要赌吗？我会有压力哎……”

“哪能随便？这在古代就是模拟战争，生死存亡的。认真点好吗……”此时的程有湘似乎更任性了，不知其中有没有酒的作用。

“哈哈，我没什么得失心的，估计是我输。想要什么奖励？”朱子奂边说边慢慢把棋子一一摆上。

程有湘此时已坐在茶几下的地毯上，她一手搭住朱子奂的肩，得意笑道：“输了就给我亲一下。”

朱子奂稍稍一愣，一只黑象还没摆上，便攥在手里，脸凑近程有湘道：“就赌这个？没什么分量吧？”

程有湘奇道：“这没分量？”心下一想，这对不觉得有分量的人来说确实没什么分量；对心里很在乎的人来说也可能太小儿科，因而也没分量。朱子奂到底是何意？一时想不明白，心里更觉痒痒，倒也再不知问什么。

“都带一个人到家里来了，被亲一下的觉悟还没吗？”朱子奂也笑道，正凝视住程有湘深褐双瞳。

程有湘心中忽然有一丝慌乱，虽然这解释也再合理不过，朱子奂却非想象中那般的小白兔。她拿起水杯喝了一口，镇定自若道：“哈哈，那就开始吧。”

两人都坐在地毯上就着茶几的一角开战。开局程有湘气势如虹，杀倒了朱子奂一马一车；朱子奂一颗平常心，连折程有湘各小兵与一象。中盘王后厮杀甚是壮烈，最后双方只剩王与一象：子奂黑象，有湘白象，谁也杀不成谁了。

“这下好了，没有赢家。要不要再下一局？”程有湘问道。

“我本来就没战意，是我输了。”朱子奂说着，摸上程有湘的脸，闭眼亲了一下。动作之快，程有湘毫无防备。

“咦，没战意还和棋，明明是我输了。那你亲什么？哦那确实是该你亲？”程有湘有点语无伦次了：“那亲我脸干嘛？”

“不然亲哪里呢？”朱子奂傻傻问道。

“我指的当然是...”说着程有湘扶过朱子奂的后颈，将温热的唇贴上她刚刚合上的问句。程有湘的唇有些厚且很柔软，唇纹的褶皱轻轻摩挲着朱子奂的薄唇；后者闭上眼回应着，心中涌起一片柔和的暖流。

五分钟后，两人自然分开。程有湘问道：“怎么样？”

“很好。你觉得呢？”

“嗯…很特别。”

“是吗？对你来说特别，那就很不错了。困吗？要洗澡吗？要睡觉吗？”朱子奂问。

“困了，一起睡吧。”

“是普通的睡哦。”

“嗯。”

洗漱完来到卧室，都换上朱子奂的睡衣。床很大很软。朱子奂给程有湘抱了一床浅绿被子，自己则睡原来的豆绿色被子。躺好，熄灭了灯。

遮光窗帘内的绝对黑暗。寂静中听见对方微弱的呼吸声。

程有湘开口打破了安静：“睡的着吗？很困吗？”

“嗯，可能过一会儿天都要亮了。”

“我想问一下，为什么和你睡两床被子？”

“怕你介意。你的是新洗换的。”

“那和我一起睡这新的。”

“够睡吗？这是单人的。”

“我不介意。”

“那好。”说着朱子奂就过来和程有湘躺在一起，道：“你好热。”

“你也好热，酒蒸发了。衣服好香，上面都是你的味道。”

朱子奂拿起程有湘的手臂，放在被外。手被顺势握住，也并不挣脱，就势抱住对方。

“晚安。”朱子奂轻声说。

忽然，程有湘凑近她耳边悄悄说：“其实我不是单身。”

朱子奂一惊，赶忙从被中坐起：“甚嘛？你......骗人。”

程有湘赶忙按住朱子奂，想让她好好躺下：“不要反应这么大啊……抱歉，我说谎了。大家出来玩都这么说啊……”

朱子奂被按不动，仍是坐着，感叹道：“没事......我也不是单身。挺公平的。”想想又问：“那沈昴也不是吗？”

“你还惦记着她啊。她是单身。”

“呼...我想也是，她不像撒谎的人。”

“......哎，这么说我就像？”程有湘不服。

“什么像，你...就...是......说说你女友吧，什么样的？”朱子奂问。

“学生时代的青梅竹马，很爱我，很贤惠。”

“啧啧。你还干了许多坏事。”

“哈哈，彼此彼此？”程有湘笑道。

“别拿我跟你比。我可悲情了，也不想说给人听。”

“悲情好啊，悲情成就艺术家。”程有湘半开玩笑道：“看来你有不少女友安慰不到的地方。让我来安慰安慰你吧。”说着也坐起身来，拿起朱子奂的手轻轻抚摸着。

“是你说的。”说着朱子奂转身跨坐在陈有湘的身上，双手抱住她的肩，将头埋在她脖颈上，停住不动；程有湘也伸手抱住她的腰背，脸贴在她的衣襟。两人身上的气味都已渗入对方的鼻腔中，静止的片刻酣畅。

黑暗中，程有湘松开双手摸索到朱子奂的脸；不知是谁主动，彼此的唇又合在一起。深吻浅啄，需时良久。程有湘一度头晕目眩加上困意，快昏睡过去。

“好困...好舒服。”朱子奂微微挣脱，道：“我们就这么睡吧。”

“好。”

作者有话要说：

棋逢对手了吗

第4章 四

醒来已过中午。听见程有湘的手机闹铃，朱子奂迷糊起身拉开窗帘，初春的温暖阳光瞬间洒满室内。

程有湘一边捂眼，一边拿手机，看了时间后，她猛然从床上跳起。

“糟了！我还得去趟沈昴家拿东西，傍晚的飞机回去。得赶紧走了。”说着开始脱衣换衣。

“那赶快吧。”朱子奂也不多说什么，给程有湘倒了一杯温水。喝完水，程有湘便穿好鞋准备出门。朱子奂与她微笑道别，笑容中有一点隐约的不舍，那种微妙的脆弱在一瞬间稍稍刺痛了程有湘心中的某一点，一晃而逝。

“下次来南方找我玩。”程有湘轻松留下一句邀请，电梯门合上。

当晚沈昴便将朱子奂拉入群，群里的拉拉都规规矩矩地贴着标签。朱子奂与沈昴私下大大讨论了一番H与欧美拉拉标签，未果。她心想，既然沈昴和程有湘这样偏H的中性美人也标成T，她还能标什么，入乡随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