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于的愧疚,只能让她以自残来减少那微微的愧疚之心……
怀王冷冷地看着。
侍卫许是不耐烦了,一把踢开了大夫人,押着司晨走了。
而另一边的侍卫见到,立刻照样学样的踢开了管事。
怀王率先迈出朱红色大门,身后,侍卫紧跟着走出。
当离开时,怀王隐隐约约听到厅里,管事大喊着:“招大夫招大夫……大夫人,您要撑住,您要撑住……”
怀王眼神微微闪烁,回头看了一眼被侍卫押着的司晨,不由自主地走到司晨的面前,一只手微微抬起,犹豫了一下,轻轻地碰触司晨的面颊,缓缓摩擦。
司晨啊司晨,你说你何德何能,总能让不少人对你爱之入骨,愿为你誓死效忠呢?
可是,这样的你为何得不到……那个人的……爱……呢……
第十节
司晨醒来时,已是三天后的清晨。
那一日,他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雕着花纹的天花板,自床上起身,他看到的是彼端位于厢房中央的一张床上。
依旧是那张花床,床上风影静静地躺着,很漂亮,很美……
不同的是那里多了几把锁链,锁住了风影的双手双足,而伴随着无数的花瓣,隐隐约约能看到刀剑锋锐的光芒。
视觉上很美,那是属于刀尖上的美,美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双手握紧成拳,司晨掀开被子下床,走到风影的身边。
想要拔掉碍眼的剑刃,“咯吱”一声,厢房的门被开启,握着剑柄的手颤了一下,在风影的面上划下了一道鲜红的刀痕。
司晨的面色瞬间惨白,脸看向门,手中的剑轻轻掉落在风影的身畔。
怀王笑吟吟地看着司晨,又看了看风影,漫步走至花床畔边,随意拿起一把匕首,对着风影的颈顶了顶,蹭了蹭……
司晨看得胆战心惊。
怀王抬眸,带着春风一样的笑意与司晨阴寒的目光对上,道:“司晨,你可有话对本王说?”
司晨咬住嘴唇,沉默了一下,他说:“司晨随着王爷您手中玩耍的匕首而惊吓过度,就是有想说的话,司晨也忘记了。”额头上滴着冷汗,一瞬也不顺地盯视着怀王手中泛着银白反光的剑刃。
怀王挑眉,“哦”了一声,道:“你忘记了没关系,可需要本王提醒你?”
司晨不语。
怀王又说:“本王曾入国库查过账本,自然也入过血影楼查过近几年来的收益……事实证明,血影楼的收益并不及进入国库的银子。”
“……司晨不知您所言何意。”
怀王轻笑出声,笑语中有着微微的讽刺,“你不知道是吧?要不,本王在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你是否就会想起来了?”
司晨闻言立刻抬头,看向怀王,看向怀王的目光染满了仇恨。
司晨说:“有罪的是司晨,被人当作是佞臣的是司晨,要被刑罚的也是司晨……王爷,您若是当真不解气,您针对我就好了,何必为难他人?”
怀王面上的笑容一凝,拿着匕首转了一个圈,似在思考,随后,他随意把手中的匕首扔在了花床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怀王抿了抿嘴,绕过半个圈走至司晨的身畔,司晨不由自主半转过身子,与他对视。
抬起一只手,怀王轻轻捏住司晨的下巴,脸上有着认真,他说:“本王说过,本王舍不得杀你,这并不是玩笑话。”
司晨看着怀王的目光中有着狐疑,猜忌,不信。
“司晨,你是一个人才,本王怎舍得杀你?只要,你答应本王以后只为本王做事,本王必然不会动你的风影。”加重“你的”二字。
“当时您说把血影楼给你,你会放过我与风影,可那天晚上你却派人跟踪我们。”
“……你认为本王欺骗你?”
“难道不是?”
怀王笑,笑的挺讽刺,他道:“那时本王虽跟踪于你,却并未对你怎么样……本王说,那一次放你们走是真放,当时,本王并未想捉拿你……只想知道,你到底藏了多少秘密……可既然你从本王的眼前溜走了,那么第一次是确实放过你们,这一次……已经是第三次了吧?”怀王放开捏住司晨下巴的手,食指轻点在司晨的红唇上,道:“司晨,怪只怪你自作聪明……或者说,应该怪你从不信任本王呢?”
“至亲至信的人都可以背叛,更何况是不认得的人?”
“怪只能怪你识人不清。”怀王道出事实。
司晨沉默。
“司晨,是否要为本王做事,本王不逼你,也愿意给你考虑的时间。从夏唯县至倾城怎么也要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你寻思。等到了倾城再告知本王答案也不迟。”
翌日。
一行人将朝着倾城的方向启程。
出发前,怀王收到书信,说百姓对司晨的怨念挺甚,为了解民怨,最好带着司晨游街而行。落笔,是皇后。
怀王面无表情地看着,最后,他忽然就笑了,笑的挺乐。
吩咐下人准备好囚车,之后,把司晨锁在了囚车里。
头与双手被固定住,让他动弹不得。
队伍缓缓启程,当如果闹事时,看热闹的百姓越来越多,流言蜚语也纷纷。
来,这就是传闻中以色媚主的男人。
这样的人怎能称作为男人?他不配为人。
唔,话说回来他长得也不怎么样嘛。
听说,他才是风府的主人?
啊,是啊是啊!我说他哪儿来那么多钱成为夏唯首富,原来是从咱们老百姓手里搜刮的。
这人简直简直禽兽不如。
既然禽兽不如,又怎能称为人?
…………
………………
百姓许是愤怒了,他们纷纷拿起手边的实物砸向司晨,小孩子见了,起初不懂,可当见到大人偏激的行动,便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石子,朝司晨扔去。
司晨的囚衣瞬间染上五颜六色,墨发散乱,一张白皙的脸上慢慢地染上一点点的伤痕……
这时,一位中年妇人冲上前,侍卫想阻拦,可中年妇人仿若不要命的冲击让侍卫一个踉跄,没来得及组织。
中年妇人一张纤瘦的身子紧紧地抱住囚车,想要为司晨承受外在的攻击。
泪水糊了她的妆,一张模糊的脸让险些认不出她来。
这个人,不过一夕之间仿若苍老是数十岁,原本的云鬓已半白……
她哭着说,她想,她一直想亲口对司晨说一句对不起,她想让司晨听到……
司晨微微一笑,我不怪你。司晨说。
她一愣,泪水流的更凶了。
司晨说,不管到了何时,您依旧是我的娘,只要,您能一直不背叛我……
因为,这种真正的情得来不易,所以,一旦得到了,司晨便会好好儿珍惜……
至始至终,她都没有背叛过他……
对不起他的人,是那个男人,并不是这个女人……
司晨笑,带着些微的安慰,司晨对她说,他不会死,若是以后见了面,他一定会继续叫她娘……
之后,囚车被马儿拉动的速度加快,越来越快,慢慢地,那个中年女人一直在身后追,一直追,之后,跌倒,爬在地上站不起身……
司晨偏着脑袋看,眼眶上有着泪水……
模糊的视野里,司晨看到了管事,他的额头结了痂,一片阴暗。他对着司晨重重一跪,然后大力地磕头……
司晨嘴唇微微开启,他的嘴唇蠕动,不要不要不要……
司晨一直说,可他却不知他说了什么,只感觉,温热的液体自自己的眼眶中留下。
练武的人视力总是良好。隐隐约约中,他甚至看见了那个人额头上的痂被他硬生生地撞破,滚滚的鲜血喷流而出。
被锁住的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
游过了一条又一条的街,出了城门,绕过小桥流水,走向了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