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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38)

司晨哭的很厉害,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无理取闹地要求她继续活下去。

她笑,笑的很温柔,如同往昔一般,她一次又一次地说,司晨是她最爱,也是最喜欢的孩子……

也是唯一的孩子。

如果,如果司晨跟紫宸殿下在一起会幸福的话,娘亲不会阻止,娘亲……只希望你能幸福……

司晨哽咽着应声,他说,他会幸福。

她摸了摸司晨的头,跟他说,床底下有一个暗格,暗格里,有一个珠钗,晨儿,如果哪一天你……发现紫宸殿下不爱你,而那个时候你还爱着紫宸殿下的话……你来打开这个暗格……

司晨点头,他说,他知道了。

其实,其实……娘亲希望你一辈子不要打开这个暗格……

这是她最后的一句话。

事实上,司晨认为那个珠钗属于娘亲给他的遗物,想打开那个暗格,可是,她说,她希望司晨一辈子不要打开这个暗格,所以,司晨一直一直没有打开……

漫步到床前,伸手触摸了下床,再抬起手时可以发现到沾染在手上的厚厚的一层灰尘。

唇瓣微微开启,司晨犹豫了一下,脸上展开一抹笑容,他说:“……其实,我一直想打开这个暗格的,即使,即使你希望我一辈子都不要打开这个暗格,即使……我已经不爱紫宸了。”

司晨敲了敲床板,把最上层的杉木掀下来,里面是用石制的床。

四处敲了敲,仿佛是敲钟了开关,石床开始摇晃,然后,中心端慢慢看展,出现一个盒子。

颤抖着手,把盒子打开。

盒子里放着一个珠钗,是记忆里她一直待在发上的。

记忆里,她双手总是死死地攥住这个珠钗,以着若有所思的目光看着司晨。

盒子里,还有一张纸。

司晨颤抖着手拿起纸,展开……

熟悉的笔迹,是她的笔迹。

晨儿,娘亲希望你一辈子不要打开这封信,可事实上,你还是打开了……

晨儿,你是娘最疼爱的儿子。娘希望你过的幸幸福福,只要你能幸福,娘愿意付出一切。

当年,娘为了让你好好儿活着,毁了你的容貌,娘还让你失忆……可娘没有想过,即使你失忆,你依旧喜欢紫宸殿下。

紫宸殿下……是真的喜欢当年的你,那个容貌出众的你。如果,现在的你无法让他真心喜欢,如果,你依旧爱着他……那么,就把这根珠钗磨成粉末,下咽,施在你身上的毒便会解开……

晨儿,其实,这爱是委曲求全的爱,你太傻……

娘也傻,所以,会写下这封信……

其实,娘希望你能以着现在的脸平平凡凡的过一辈子,因为,娘始终认为这才是幸福……

晨儿,晨儿,晨儿……

一张薄薄的纸上一笔一划的,刻出的是她的心,她的冤……

墨色的字被水迹染开,让字体模糊……司晨知道,那是她的泪……

攥紧手中的信,一滴滴的泪水自眼眶中溢出。

司晨想,他其实很幸福……即使,得不到曾经喜欢的人的爱,可是,他得到了太多的爱,这些爱足以弥补一切。

把信折好,放入怀中,司晨看向珠钗……

多少次,司晨想就这样把珠钗关入暗格里,最终,他依旧拿起了珠钗,收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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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院落,漫天的雪花纷飞,依稀,闻到梅香味。

司晨仰头望了望天,朝着天空挥了挥手,之后,在这陈旧的阁楼里点燃了一场火。

是橙红色的火焰,火从小变大,橙色燃烧着的柱子砰啪倒地,相连的一座又一座的楼宇也被火势牵连……

整个尚书府被火海所侵占。

在漫天的火海中,司晨推开了尚书府绛红色的铁门,之后,走了出去……

司晨回首,眼中闪着一滴的泪光,以及眷恋,等离开时,已经消逝了。

司晨双手握紧成拳,这一辈子,他总是为别人想,总是想着喜欢自己的人能幸福……总是总是……

司晨这一辈子只想自私一回,这想为自己……自私这么一回……

司晨把曾经汇入血影楼每个人名下的资产给整理了一下。

其中酒楼赌坊妓院每月的盈利尤其多,司晨把汇入银铺的金钱取了出来,同时,只留下几个盈利最好的店,其他的店均卖出,换取了大笔的金钱。

用这些金钱,司晨寻找了墨国,以及番邦各地的杀手组织,只要求他们残杀魔教中人。死一个算一个。

整个江湖依旧在轰动。

而司晨只是拿着剩余在手中的少量的金钱去了乡下,租了一个房子养伤。

每日去山上采药,制成药丸咽下,再发发呆,睡一觉,一天就过去了。

日子一成不变,偶尔,会飞来一两只的飞鸽,把江湖中的兴风作浪传给他知道。

先是怀王府的通缉令,之后是朝廷……再然后,是饱受司晨查毒的魔教。

司晨本想,等身体好些,他便把他的所在地泄露出去,毕竟,迟早都要和魔教教主有一个了解。可司晨并不认为,如果带伤去迎战,他是否能赢得了。

司晨给了自己一个月的时间,疗伤用的时间。

可事实上,等通缉令传出后,一直一直过着与世隔绝生活的乡民忽然说,村里闹瘟疫,要去请大夫。

司晨没怎么在意,只是安静地养伤。

大夫被请来了,花了村民仅有的金钱,制出了药物,然后,他走了,走了之后又来了,只是,身后带着一批人马。

个个着着黑红的衣裳,他们的中间围绕着一脸阴沉的魔教教主。

他们的目光笔直地看向司晨,四处散发的森寒之气让什么都不懂的村民也胆寒……

魔教教主嘴唇微微开启,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杀。”

冰寒的言语在漫天的飘雪中四散。

司晨眼睁睁地看见魔教中人朝着一无所知的村民挥刀,若夕阳一般的血四散,染红一片的地……

白与红的混合,宛若是朝阳斜下,染红半边天空的晚霞……很美,却总是有一股无奈感四处缭绕。

司晨看了眼大夫,微微一笑,眼中却无一丝笑意,他问:“您可满意了?”

大夫的双腿扑簌簌地抖动,最终跌倒在雪地之中。

面上的笑容未曾褪下,司晨与魔教教主双瞳对视,说:“你恨的只有我吧?跟他们没有关系,不是?”

魔教教主点了点头,说:“可他们依然要死。”

司晨耸耸肩,“那好,你就让他们杀了这些人好了,我跑。”司晨语毕,转首,使用上等的轻功踏雪而行,一眨眼的功夫进入了后山。

魔教教主挥挥手,众人立刻跟了上去。

当领着一群人一同进入后山,司晨停在了山腰间。

山腰上,众人把司晨团团包裹住。

司晨看向魔教教主,淡笑着说:“你我之间总要有一个了解,我总是认为,我们俩之间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魔教教主轻笑出声,清冷的笑声在山间回绕,他看向那一群属下,说:“司晨,你叫司晨是吧?司晨,你要向我报仇之前,你是否要想想,我这些兄弟们也想向你报仇呢?”

司晨眨眼,“只要死了,就没仇可报了……不是?”语毕的瞬间,司晨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匕首,朝着一个教众的脖颈轻轻刺去。

瞬间,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撒了司晨一脸,一滴滴温热的血自脸颊缓缓而下,染红了白衣。

这个人,这个人的眼大睁,眼中有着一抹恨,还没能意识到什么就这样死了。

司晨夺过这人的长剑回转在众多人之间。

魔教教主始终双手环胸,冷冷地看着。

一人敌数人,人数上绝对得差距让司晨觉得渐渐累了起来。

身上本已经结痂的伤口再度裂开,把衣裳染红,额头上冒出微薄的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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