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风越,我想回家。”
“好,我带你回家。”林风越笑着应承。
昏昏糊糊中,在睡神的召唤下,凌音进入浅眠。
隐隐约约中,凌音听见林风越说,凌音是空气,一股淡淡的空气,不经意间,侵占自己领域的空气。
这是什么?凌音不懂。只是,凌音知道,缺少了空气,那个人便活不了。
嘴角,不经意间轻轻地扬起,眉眼间的忧愁减消了些许。
凌音知道,林风越还是在意自己的……是在意自己的……那么,是不是自己向着那一条万劫不复的路途中迈去的时候,他会拦住自己呢?
或者,他会推自己一把,让自己跳入火坑中呢?
万事,均没个底。
枕在林风越的膝上,闻着他特有的高级古龙水,属于成年人的味道,凌音慢慢进入沉睡中。
再一次醒来,凌音闻到了医院的消毒水味,睁开眼,看到的是一脸阴郁的林风越。
凌音愣了一下,犹豫了一下,询问:“你这是怎么了?”
林风越冷笑,捏了捏凌音包着绷带的两只手。
当时,凌音心痛胜过手痛,如今,被林风越捏了几下,痛觉回归,一下子便觉得痛得要命。
凌音呻吟:“你干什么!痛!”
“痛!?痛你还敢自残?”林风越冷声讽刺。
凌音双瞳瞪大,“我没……”没有。“有”字凌音怎么也没有办法吐出口。“那个,这个……你你,呃……”凌音嗫嚅。
“你最好给我一个非常好的理由,否则……”眯着眼睛一脸的阴鸷。
凌音抖了又抖,他说:“我当时,这个那个……不小心滑到在地上,摔得痛,感觉上那地很碍眼,就……”就打了它几下,结果自己受伤了。
“就拿着你这双手跟那块地比硬度,是不是?”林风越抢着说。
凌音低头,宛若做错事的孩子。
林风越冷哼,“很好很好,非常好……这硬度你也比过了,从现在开始,大概有好一段时间你是无法弹奏了。”
“我,我可以的!”凌音皱眉。
林风越眯起眼睛,“你这带伤的双手怎么带上台?你这受伤的双手拿着什么来做拍摄个人专辑?”
“……拍摄?为什么要拍摄,只录音……就行了吧?”
林风越一愣,嘴角轻微扬起,以着讥讽的声音,说:“音,你认为红起来真就那么简单?没有这双漂亮的手,没有你这张还算讨人喜欢的脸蛋,你说,你能红吗?”
凌音咬住嘴唇,不说话。
实则上,凌音觉得自己能红。只有声音,没有自己这个人的画面,没有这双手……只用音乐来魅惑人。凌音觉得,自己可以,自己行。
或者说,如果在专辑中出现的是只有音乐,没有人的话……那么,众人注意到的便只有音乐,也能清晰地聆听着凌音的音乐。
可是,林风越却断然否认了。
最终决定,等凌音手上的伤痊愈以后,开始拍摄专辑。
对这一件事上,凌音的心情是五味杂陈的。为了得到这一次的机会,凌音踏上了糜烂的路程……
如果,如果一次就能成功,一次就能红,一次,只一次就能取代凌语的位置……就好了……
凌音感觉,再这样下去他会被逼疯。
凌音说,他想要回家。凌音总喜欢以着“家”来形容着凌音与林风越两人共同的小套房。
林风越自最初的不适应,也渐渐感到些微满足了。
路途中,林风越说:“你说你怕苦,好疼,其实,不是吧?”
“……什么?”凌音有些愣怔。
林风越说:“例如,你亲手打伤了自己的手……发泄,是吗?”
“……嗯。是发泄。其实,偶尔打伤自己,真的能发泄出心中的怨气。”
“……是吗?”
车子停下,凌音与林风越两人上电梯,打开家门,回家。
只一日没有回家,凌音便感觉特别的怀念。果然,还是自己的家最好了……
脸上慢慢地洋溢着一抹愉悦的笑容,进入房间便坐倒在沙发上……
蓦然,凌音眼尖地在茶几上看见一只耳环,金色的,耳坠是一颗珍珠。
蹲下身子捡起来,凌音盯视着这只耳环看了半天,面对着林风越,说:“昨天,我们家有人来过?”
林风越坐到凌音对面的沙发上,也不隐瞒,他说:“……昨天,你走了,我叫来了一个女人。”
这便是林风越的回答。凌音咬住下嘴唇,把耳环放到了茶几上,盯视了半晌后,微微一笑,他说:“……是吗,记得把耳环还回去,她会很开心。”笑容中,带着一丝落寞。
凌音有片刻的茫然。原来,在昨日自己伤心无助的时候……林风越是有人陪伴的。陪伴在林风越身边的人,真的……
很多很多。多自己一个不多,少自己一个也不少。日子,依旧需要照常过下去……
其实,凌音不知道。昨日凌音走后林风越独自一人在客厅里等了许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凌音始终不来。林风越的心中慌了许久,可是,凌音是他亲手送出去的,他没有办法,也无法留住凌音。
坐在沙发上,林风越阖上双眼,脑海里浮现的则是这些时日来的点点滴滴的生活。
习惯,真是一种剧烈的毒药。
这无数个日子中,林风越习惯了凌音的存在,更是习惯了随时陪伴在身侧的凌音。生活中,充满了凌音的气息,只要想到凌音这个人,恍然回首间,他便一直待在自己的身边。
寂寞的感觉,独自一人寂寞的感觉……已经良久没有领受过了。可是,凌音一走,想要看到他……一颗心,瞬间被空虚沾满。
是不是,只要有一个人陪在自己的身边就不寂寞了?
林风越是这样想的。于是,林风越打了一个电话,叫来了一个女人。
与女人交谈了两句,林风越却依旧觉得一颗心极为空虚。相见到凌音……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原本,林风越是想要抱这个女人的,这是,林风越想起了……这是“家”……
一直被凌音称之为家的“家”,只属于两人的家。
最终,林风越没能抱这个女人,只是开了一张支票打发她走了。却没想,那个女人留下了一个耳环。
林风越以为,他说,他叫来了一个女人,凌音会吃醋,可是,林风越却万万没有想到,凌音的话语淡然,似乎丝毫都不在意。
林风越不开心,一颗心沉沉闷闷地。
蓦然,凌音皱着眉,声音拔高,他说:“风越风越,你要乱搞我没意见!可是可是,拜托你不要在这里行不行?这里是我的地盘!”凌音歇斯底里了。
林风越忽然开心了。他笑笑,绕过茶几坐到凌音的身边,轻轻抱住他,说:“只是跟那个人说几句话,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不知为什么,凌音感觉自己的脸颊微微地泛红,然后,那一抹红悄悄地传至耳根。
凌音躺在林风越的怀里,不说话了。
凌音的手需要保养,为了消除石子所划伤的伤痕用了不少珍贵的药物,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凌音手伤才好全。
双手得到自由,凌音第一件做的事便是坐到钢琴架上试着弹琴。
一个月未弹,又是手伤初愈,音色自是没有以前,不过,多练练便可以克服。
第二日开始,凌音则是被叫去公司的音乐室中,开始弹奏录音。
每次弹奏,林风越均会为凌音精心打扮。俗话说得好,一个人的样子三分看的则是先天,可是足足有七分看的则是后天打扮。
凌音的面目本就属于中上,属于七分,当被林风越打扮过后,就属于完美了。
一次次的拍摄,摄像头的镜头对凌音的双手情有独钟。
当第一张个人专辑拍摄出后,公司大肆宣传,然后,大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