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着眼睛看着我的动作也不阻止。
等纸张烧尽,他双手环胸,淡淡地道:“看懂了?”
十六节
等纸张烧尽,他双手环胸,淡淡地道:“看懂了?”
我说:“我挺驽钝的,越是优美的字我越是看不懂。”
他轻轻一笑,从椅上站起走到我身边,环住我的腰,说:“没关系,下次你会让你看得懂
。现在,我带你去花前月下。”
花前月下……
这是一个谈情说爱的好地方。
所谓的花前,他带我去的是城外一望无际的梅花林,一轮弯月轻轻地照耀,很是华美……
他跟我说,他现在喜欢我,所以,想我成为他的人。
这是他给我的果实,包裹着糖衣的果实。
一旦我拒绝了,我能从他的眉眼间看出一抹决绝。事实上,比起包裹着糖衣的果实,我更
喜欢牢牢掌握在手中的权势。
我与他并肩走在梅花林里,风吹,梅花的花瓣在我们彼此之间旋舞。
我说:“现在,你说你喜欢我,我想要的东西,我想要完成的事情,你都会以着你的权利
来完成。”
他的手轻轻抚上我的发,摘下一片片的梅花。他说:“是。”
轻轻一笑,我道:“你喜欢我的时候,我或许在你心中占了一处很大的角落,可是,我想
问,若是你以后不喜欢我了,我在你心中又是什么?”
而我最终,拿得到的又是什么?
“我从来不认为人与人在一起是为了得到什么东西而在一起。”
“那是于你来说,而你我之间走的路并不同。”
他行走的步子顿住,不语。
我半转过身子,与他面对面,脚步一步步地后退,我对他笑着说:“其实,我喜欢你。”
他一愣,双唇微微开启,不做声。
等我与他有了一段距离,我面上的笑容加大,我说:“我喜欢你离我远一些。”
他闻言,笑了,笑容中多多少少带着一抹残忍。
他或许以为我戏弄他了,可事实上,我认为我说的全是实话,不过在中间断句了。
轻轻一笑,我对我的轻功是很有自信的。
风四爷,我惹不起你,可是,我躲得起你……等哪天,我考上了武状元,即使你已入朝为
官,可对那时的我又能如何呢?
最多,不过是牵制罢了……
可是,我有信心,我有信心凭着自己这双手夺到我想要的一切……
眉眼弯弯,运行着内力,我踏着风在梅花林中飞速而过。
耳边风声加大,天空中又一次漂起一片片的雪花,在月光的照耀下干净得不惹一片尘埃。
脑海里忽然就想起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了。
如果,对我说喜欢的是他,那个干净德不染纤尘的男子,让人向往的男子,我是否能拒绝
得了他?
苦笑一声,我回首,他并没有追来。
匆匆回了家,这个住了数个月,让我眷恋的家,怕是以后再也住不了了。
匆匆收拾行囊,却发现,明明已住了几个月,可可以带走的东西除了几件换洗衣裳外,就
真的没什么了。
包着行囊走出家,我去了一下胭脂楼后院。
在行往忙碌的丫环中叫唤住一位,我说,我找老鸨。
丫环见我恭敬地唤了一声乐师,跑到胭脂楼里去召唤老鸨。
老鸨走出胭脂楼,问道:“怎么大半夜的来了?”
“嬷嬷,谢谢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恐怕,以后我是来不了了。”
“四爷为难你?”
“嗯,今儿他想让我签下一张卖身契,我怎会愿意呢?”
“是福跑步了,是祸……也躲不过。”她说。
“可是,我总会想着相信自己。是祸或许躲不过,可是,总能越过……”
她一愣,眉眼弯弯,她忽然说,当年,她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位纯纯的姑娘,第一次,也是
被某位官爷看上,然后,被强,那是祸非福……
可当年,她想到的只有温顺地接受,从来没有想要越过。
“人总会在吃亏中接受教训。”而如今的你已经是京都第一风化街的老鸨了。
她笑一笑,眉眼间多了一抹报复的喜悦,她说:“是啊,当初那个人……已经被我手刃了
。”
我微微一笑,不语。
忽然,她又说:“你可有地方去?”
我摇摇头。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若是愿意,便在胭脂楼仆人房里住一段日子吧。正
好,我也没给你这几天的工钱,就当做是房费好了。”
留一间房子给我容易,可收留被有钱人追寻的人可不容易。这个情,我怕是很难还清。我
道了一声谢,她便避开胭脂楼里打工的伙计,带我到了下人房。
说是下人房,那就是一间简陋的茅草屋,小木门咯吱咯吱转悠,频临倒塌的边缘。
她说,这房子是要拆了的,可,她年少时曾住在这里为奴……那一种鲜明的记忆与仇恨,
她始终想要记在心坎深处……所以,她不想拆了这里。
我眨眨眼,第一次细细地打量着她。
她的眉眼间有着岁月不留情的皱褶,却依稀能看出当年的风华绝代。
她忽然说,看着我,想起了她的当年,她不想我步上她的后尘……
我回她一抹感激的笑,不语。
开启小木门,先是扑鼻的灰尘。
掩口咳嗽了片刻,进屋打量了一片。月光的照耀下这里显得及其清冷而孤寂。
她算是意思意思地同我一起扑了扑辈子,借口楼里忙,便推开房门离开了。
临走时,她忽然转首看着我。
月光下,她的眉眼间忽然多了一抹温柔,瞳孔里却多了一抹沧桑。她说:“我不会背叛你
。”
我点点头。因为信任,所以,我才来了这里。所以,即使背叛了,我也不会有所怨言。
蓦然,她又说:“命运的齿轮始终在旋转,若是能越过,你便是赢了。”语毕,她离开了
。
被她关上的小木门“吱呀”一声,又开了。
唇角微弯,我想,若是越不过呢?若是越不过,那便是命运,怨不得任何人……
站起身,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我阖上双眼倒在了床上。
这样的生活,这样的日子……从来就是走一步,便也只能算一步……
慢慢地,我睡下,起来时已是第二日清晨。
院落外挺嘈杂,然后,小兰拿着食盒偷偷摸摸地送入了小草屋。
她跟我说,那个“疯死爷”不知道动用了什么势力,忽然就有一群的官兵进入胭脂楼搜查
,就说要把我给搜查出来。
我听到她对风四爷的称呼,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在我脑门上拍了一下,道:“都这时候了,你还笑什么笑,笑不死你。”
她还说,我至昨日为止的家,到现在依旧是我心中的“家”的那个地方已经被查封了。
我眨眨眼,垂下眼睫毛掩藏住眸底的不舍。
等以后,我想,我会把那一座陈旧的小院子买下来。
小兰叽叽喳喳罗嗦了一会儿,等我用过了膳食,便提着膳盒离开了。
半个月后,小兰嚣张地跟我说,那些人找不到我,黯然离开了。
我轻笑出声。
忽然,我想起我的离弦。我让小兰帮我跑一下武器行,若是离弦好了,就请她跟我说一声
。
她挺乐呵地应了。
隔日,她便跟我说离弦早在两天前便好了,不过,店主让我自己去领。
我不懂,为什么非我去领取不过。小兰说,是因为店主有要事找我商谈。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拿出银票便去了武器行。
武器行老板双瞳眯成了一条缝,似乎挺乐呵。
他从柜台里拿出离弦,是做成的手环状,手环边儿上围绕着一圈儿的铃铛,他跟我说,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