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薄(55)
我眨眨眼,轻声地,对她说了一声谢谢。
她似乎乐了,轻笑出声。
人的本性,能从生活中的一点一滴中被人看到。我看得到月溪,能看到他的幸福,进而嫉妒,而月溪,却只看到了我的好,看不到我的不好。
从水中起身,宫女为我擦净身子,为我更衣。
回到凤殿,空间中流荡着一股淫靡的气味,这是□后的痕迹。
紫维床上的女人,走了,可那张洁白的床铺上却落了红。也是,皇上的女人,又怎能用不洁的女人了……
皇室之人,总能轻松地毁了一个女人的一生。比来比去,我是不是比起很多人都幸福?
我讽刺月溪,身在福中不知福,而我,又何尝不是呢?
坐在床沿上,我的食指轻点在紫维的额上,脑海里浮现黑暗色泽的咒语,轻声念了一下,就剥夺了紫维一天的记忆。
这时,紫维睁开了双眼,与我的双瞳对视。脑海里,忽然想到他对我说的话,不许骗他,不许瞒他……
因为是兄弟,所以,不能隐瞒,更不能欺骗。可是,我们已经不再是兄弟了。
我的手颤了一下,对他微笑,说:“你起来了?”
他点点头,左手抚上额,说:“我怎么了?”
我说,你就是喝了一些酒,发了一些酒疯,什么事都没有。
他对我笑,我对他笑。
他说,我的笑容带些苍白,是不是隐瞒了他一些什么?
我把头埋在他的怀里,说,你认为,我能隐瞒你什么呢?
紫维,我只是不想我们之间有一丝的瑕疵,我没法让我自己遗忘,可我至少,可以让你遗忘。
经过这一件事,我是打从心坎儿厌恶月烟的。
翌日晌午,我回到了祭祀府,命月烟来书房相见。
月烟着着一袭艳红色的衣裳,挑衅地看着我。
我对月烟笑笑,说,不管,你的内心如何,如今,祭祀府当家做主的人是我,而你,只能服从我。
月烟嘲讽地看着我。
我说,月烟,你年纪也不小了,做哥哥的,已经为你选定了人家。老将军……知道吧?他一直挺喜欢你,你就嫁过去吧。你性子比较倔强,若是去了普通人家,定是要受欺负的,老将军爱你,比你年长,会迁就你……嫁过去了,你这一辈子,也就不愁吃穿了。
月烟双瞳瞪大,不敢置信地看着我,似乎是在怀疑她听到了一些什么。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她箭步上前,手高高地扬起,就在我脸上甩下了一巴掌。
我没躲,任由她打,感觉脸颊上的疼痛。口中,有血腥味儿弥漫。
她的胸脯上下起伏,似乎相当气愤,她说:“你疯了是不是?!我告诉你,月桦,别当你是祭祀,就能为我决定一切,我的人生,由我自己主宰,由不得你破坏!”语毕,她转首,摔门离去。
我冷笑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用手背抹去了唇角的血滴。
这天,我去将军府拜访了一下。
翌日,老将军便带着人来到祭祀府,下了聘。
月烟听了,便同月绣一同出门,打翻了聘礼,当着老将军的面说着脏话,说什么,你这不要脸的,我就算死了也不会嫁给你。
我对老将军笑一笑,说,将军大人,在古代,子女结婚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爹娘不在了,长兄如父,我说了,烟儿便要听。到时候,若是她不愿意,我就是绑,也会把烟儿绑到您面前。
老将军对我笑,笑的挺尴尬。
月烟听了,更是愤怒。
我对下人说,大小姐今儿心情不好,请她回房里好好休息。
我话才落下,便有人上前,驾着月烟离开了。
为了防止月烟逃跑,我命人好好儿看住月烟,若是月烟跑了,唯他们试问,到时候,少个胳膊缺个腿儿什么的,我的手段有多狠毒,你们,也能充分地体会到了。
威胁的话一出,这些人啊,就是兢兢业业的。
我跟老将军商讨月烟的婚事。
月绣月溪阴沉了两张脸,对我说着说那。
我说,这都是为了祭祀府,身为祭祀府的子女,为了权势,跟人联姻什么的,也没什么。
月溪大声说,哪怕不是同一个母亲,可她也是你的妹妹。
我讥讽地笑了笑,说,偏头看向窗外,说,你所向往的,你所谓的至高无上的权利……其实,也就是这样的,也不过,如此而已……而你,却依旧想要,依旧怨恨我得到了这个位置……
室内一下子便静默了。
月绣月溪的劝解,对我没起到任何作用。
后来,我听说月烟开始绝食。
一天两天三天……她不吃饭不喝水……我依旧和老将军热火朝天地谈论着婚事儿。
第四天,婚期,定在了下月上旬。
这消息传到了月烟的耳中,她便摔碎了瓷片,用瓷器割碎了自己的手腕。
在下人的惊慌中,走到月烟的厢房中时,我看到的是闭着眼睛的她,床上,被一片的鲜血染红,地面,一片的狼藉。
大夫从外进入,为月烟进行包扎。
我轻声问:“她死了吗?”
我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了我一眼,那一双双的眼眸里有着不谅解。
大夫看向我,说,失血过多,昏迷中,调养好了,过几日便会痊愈。
我点点头,双手环胸,说,不管怎样都好,只要不耽搁下月的婚期就行。
月绣听不下去了,她那一双眼睛哭得红肿,她跑到我的面前,手高高地扬起,就在我的脸上甩了一下。
这一对姐妹,真的是相当好,一人打我一巴掌,打的一点儿也不含糊。
我说:“送二小姐下去,二小姐今儿性子不稳定,放出来吓到了人可不好?”
她嘶哑着嗓音怒目,月桦,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我诅咒你被你最爱的人遗弃,我诅咒你生生世世不得好死!你这种人,神一定会惩戒你的!
我冷眼看着她的背影,说,神,并不存在。存在的,只有活着的人,活着的人的报复,活着的人的恶念。
即使,神存在,他也没有资格惩戒人。因为,即使是神,也并非万能,因为,他解救不了任何人。
月绣被带走了。
大夫开了几贴药,让丫环准备下文房四宝,大夫手执墨笔,一字一字地开出药方,离开了。
我命下人去抓药,遣散了看热闹的下人,厢房里就只剩下昏迷的月烟,还有我和月溪。
不久,月烟睁开了双眼,那双眼里先是一片的朦胧,偏首,看向我,之后是浓得化不开的怨恨。
我对月溪说:“月烟还活得好好儿的,你一会儿再来看她,我有话对她说。”
月溪沉下脸,看了看月烟,又看了看我,离开了。
室内一片的静默。
我说:“在死亡的边缘走过一圈,如何?”
她双唇微微开启,说:“……你简直,泯灭了人性,你根本,就不配称为人。”
我笑,笑的阴沉,我说:“月烟,我本与你无仇,哪怕你一而再,再而三蔑视我,我不在意,我从未想过要牺牲你,作为我夺权的牺牲品。可是,月烟,你千错万错,就错在不应该对紫维下毒,不该让我与她之间出现了瑕疵。”
月烟沉默了一下,说:“我就是死,也不会任由你利用。”
我笑,笑的一脸嘲讽。
我走到床畔,坐在床沿,右手轻抚向她的脸,倾□,与她的双瞳对视,柔声说:“真是对不住,让你不能如愿。月烟,如果,我对你说……你若是死了,我会找数十个人轮|奸你的妹妹月绣,毁了你的哥哥月影月溪,你……还会试着反抗我吗?”
月烟本就苍白的面色瞬间苍白。
我说:“月烟,你要记得
32、第 32 章 ...
,你并非只有一个人……死亡,是逃避,而现实,由不得你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