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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载两宫常空寂(47)+番外

忙把布扯向自己,他摸到了一具与水一样冰凉的……身体,或者是尸体?

竹御把那一具身体抱入怀中,唇覆盖住了竹允的唇。

清甜的香味在竹御的唇齿间游走,竹御可以确定,他此刻抱着的人便是竹允。

两人的身体一同向水深处下沉,最终是竹御竭力把竹允带出了水池。

自作孽不可活。

竹御找回了竹允,可同时为了救竹允差点搭上了自己的命。

这一事实就像是一根刺卡在了竹御的脖颈间,他恨起了竹允。

手慢慢地伸向竹允的脖颈,想要掐死手中人,却同时觉得可笑。

他救了竹允,就是要杀了他吗?

苦笑一记,竹御倾身,唇再度覆盖住了竹允的唇、渡气。

天,下起了白雪,轻飘飘地落在竹允的身上,点点且迷茫的雪覆盖在了竹允的身上。

雪,冷冰而无情,停留在竹允的肤上……竟没融化。

竹御呆呆地看着一直昏迷不醒的竹允,良久后,他喃喃自语。

既然留住了你的命,那么你便注定无法逃脱被我利用的命运。

因为,竹允的价值只在于此。

何尝,死不会是一种解脱呢?s

四十节

竹御抱着竹允出了皇宫,回了竹府。

找寻最好的大夫为竹允治病,竹允这一昏睡睡了良久,也病了良久。

起初大夫说,竹允凶多吉少了,却在竹御蛇蝎的目光下,承诺会誓死救活竹允。

随后,大夫又说:竹允就是救活了,恐怕也会落下病根,以后……没准儿会生不如死。

竹御微微一笑,摇首道:“这不关我的事,他……只要活着就行了,活着为我做事就行了。”

大夫摇首叹息,心里为竹允感到可悲。

有时,大夫欲言又止地看向竹御,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没有说出来,默默地在桌上写着药方。

大多药材都是补身体用的,大夫说竹允的身子太过虚弱,稍有不慎恐怕便会……

便会怎样,大夫没说。

这一次落水,大夫说竹允会留下许多后遗症,竹御没去在意。

几日后,竹允醒了,眼神空洞洞的。

竹允醒来的第一日,竹御强占了竹允一日一夜,力竭的竹允再度昏睡数日。

竹御想,他这一次的需索无度是否会让竹允一去不复还?可当竹允悠悠睁开双眸时,一颗沉重的心也放下了。

醒来后的竹允就像是一块木头,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头。

他不会笑、不会哭、目光一直呆滞,经常看着天花板便能看上一整天。

每日里送进他房里的御膳无数,可送出去时总是完好无缺,最终大夫给他开了药房。

竹允以着药物维持着生命,看着这样的竹允竹御只觉得心烦,却也别无他法。

就这样又是过了几日,宫里乱成了一团糟。

皇上为了找寻竹允,把皇宫翻了个遍,却也没有找寻到,一身的戾气震惊了满朝。

文武百官稍有不慎,便会被皇上的怒气波及到,与其同时,皇上在朝中、民间的风平紧接着一落千丈。

甚至有不少民嚷嚷着废帝,最终被乱刀砍死在午门。

哪天,竹御坐在床沿,看着沉默不语的竹允,忽然说:“我或许可以给你自由。”

竹允不回话,无神的目光依旧紧紧放在天花板上。

竹御冷酷一笑,掀开竹允的被子,按住他的胳膊,“咔”一声,把脱臼的胳膊接了回去。

瞬间的疼痛让竹允微微皱起眉,竹御看在眼里,又把竹允另一只胳膊接了回去。

竹御说:“你真认为我无法逼迫你开口说话?你可有尝过眼看着自己的骨髓一点点地从身体上抽离的滋味?”轻笑一记,他道:“你的一切均掌握在我的手上,允儿,你要学会乖乖的服从。”

曾经竹允学过了乖乖地服从,可最终的下场也好不了多少,或许……至少让他的生活有一点点转好了?竹允不懂。眼睫垂下,竹允依旧不去搭理竹御。

竹御又说:“允儿,你想要自由我可以给你……只要……”

竹御喃喃地在竹允耳间低语,竹允逐渐眯起眸子,死气沉沉的眸子看似无比浑浊。

竹御的要求很简单,不过是要竹允助他篡位罢了。这多简单啊。

自由,太过于诱人,自由……可以摆脱竹御、皇上一辈子,没准儿就真能与他当初的梦想一般,生一个俩的孩子在这个时代过着下一辈子。竹允这种想法真的太过于美好,却也不真实。

竹允,还是天真的。他想着现在的皇上不适合做皇上,至少她太过残暴。

竹允如是告诉自己,对着竹御点了点头,表示答应。

隔日,宫廷起了大波澜。

传言竹御出府游行偶然遇见了竹允,顺便又把竹允送回了宫。

被人押解着入了宫门,便有太监来迎接。

竹允被通缉了,被皇上通缉的,而一个言论来说是犯人的人是没人会去尊敬。

皇宫很大,从宫门走到深宫需要一炷香的时间,侍卫的步伐很快,竹允勉强跟着,额头上出了不少因运动而起的汗。

天起很冷,寒风一吹新出炉的热汗便会变冷,最后让竹允瑟瑟发抖、咳嗽不止。

走进皇宫的寝殿,侍卫放开了竹允,由着随行的太监压制着竹允入了寝殿。

在殿堂上一身黄袍的皇上冷眼等着门口的方向,当竹允入了寝殿的门,她慢慢地走到竹允的面前,手高高地抬起狠狠地在竹允苍白的面孔上落下了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殿堂内响起,显得清冷而凛冽。

“滚出去。”皇上对着众太监大喝。

压制住竹允的小太监们忙松开竹允,吵着门槛儿蜂拥而出,竹允犹豫了一下,叫转了一百八十度也想要跟着走出去,却被皇上握住了手腕。

“你为什么要逃?”皇上质问。

竹允眨了眨眼,笑说:“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从未想过要逃。”竹允说。

皇上讽笑,左边的嘴角微微勾起,眉目间均是讥讽,以及一抹伤楚。

“竹允,如果可以我宁可从未见过你。”

竹允也笑,他说:“如果允许,我宁可不曾存活在这里……我的出生本就是个错。”他的声音很轻,柔柔的,其中带着点点的沧桑。

历经沧桑的人,是什么样子的?温温柔柔的就像是个白开水一样的人,显然竹允还不是那种人。

因为他不够平淡,因为他还有着一些些的幻想。有些人受过了过多的伤害,会选择封闭自己,有些人……则是因为受过太多的伤害,想要封闭自己,可比起怕伤害更想要去期待。

竹允对竹府、皇宫充满了太多的失望,可对外界却多少有些期待。

皇上沉默半晌,才说:“人的出生本无错,错在于你让你的人生走错了……竹允,你做错了太多太多……”

竹允点点头,苦笑一记,道:“是,我错的太多。”

时间不会重来,所以他没办法纠正自己的错误,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再惦记也无用。

皇上忽然说:“我……有了孩子。”

竹允一愣,不知如何反应。

皇上又说:“不久,一个月了,是你的。”她说的确定。

竹允呆滞地看着皇上,脑子消化掉了皇上的话,却不知做何反应。

就像是晴天霹雳。

竹允想过,背叛皇上离开皇宫,可如今两人之间有了血缘的羁绊,一切做起来都不容易。

头撕裂一般的痛,竹允咬住嘴唇不吭声。

皇上,何曾又不是一个可悲的女人。她说:“那日,我想要告诉你我怀了你的孩子,可是,找不到你,很伤心很伤心……”说着,泪水自她的脸颊滑落。

一滴滴滚烫的泪水自她的颊落在衣襟上,浸湿衣裳。

她又说:“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竹允眨了一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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