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月冷笑道：“您不会是忘了吧？”

“……”院长沉默。没说过的事儿怎么能忘？是根本不知道。

天月又说：“一日默写出一百遍，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院长抬眸看了眼天月，道：“你不写出来了？”

天月小声应：“……嗯”虽然那是别人帮忙的。

二十节

院长检查了一遍字迹，越看眉头打结地越厉害，院长问：“这些字迹……差别都挺大。”

天月点点头，说：“不是挺大，是非常大。”不是一个人写的嘛。

“不是你写的？”院长询问。

天月大方地点头，道：“不是我写的。”

“你让别人写给你？”院长放下手上的东西，把目光放到天月身上上下打量。

天月点点头，说：“您要求我写出一千遍，这根本就是恶心的惩罚，天月自认写到手抽筋，也写不出来……而且，学院里不是经常说，要学会借东风、用脑子吗？天月用脑子了，您说是不是聪明的人就要懂得求助？”

“这是惩罚。”院长把双手放到太阳穴上揉了揉，极为头疼的模样。

天月双手环胸，痞痞一笑，说：“真正认真写的才是笨蛋吧？”

院长不说话。

天月又说：“天月不过是动了动脑子，借了借人力……如若院长不满意，您大可以惩罚我。”

“你说，老夫该惩罚你什么？”院长头疼地问。

天月耸肩，道：“您看着办。”

“如若，老夫让你去食堂里帮忙？”刷盘子、擦地……

天月微笑：“天月相信学院里有人会帮忙的……”说着，纤纤玉指指了指院长放在桌台上的一叠纸，道：“就像是那个，天月不曾提过一次笔杆子……您这些惩罚，不过是浪费了笔墨罢了。”

院长觉得头更疼了。

哪怕是在学院，一个孩子如若人气高，就是没法子欺负那学生了，但是又实在做不出体罚等惩罚。

虽然可以让天月从伙食到衣物上给予最差的物件，可以天月的性格，绝对会最大限度的进展学院的威严。

例如，勾了勾手指，勾引一个一班的人，好言地夺走人家的伙食，住宿时又把人家蝉丝被给夺走……这对天月来说太简单。

院长把目光放到桌案上，道：“你才写出一百遍，还剩下九百遍，老夫倒要瞧瞧，你还能如何把剩下的九百遍写出来。”学子可以帮天月一次、两次……可数十次，院长可不认为有人会帮忙。

天月对着院长微微一笑，道：“您放心好了。”那双炯炯有神的目光盯着桌上的一叠纸不放。

偷不就行了嘛。天月心想。

院长就像是看出天月的心思一般，命令仆役把那叠纸烧毁，送到食堂里做出中午美味的午餐。

天月“切”了一声，瞪了院长一眼，院长挥了挥手，让天月滚出去。

天月灰溜溜地走出院长室，没多久仆役拿着那叠纸纸走出院长室，向食堂的方向走去。

落凡摸了摸天月的头，道：“天月，你太嚣张了。”

天月脸上始终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得意地看了玄亦一眼，发现玄亦的目光跟在仆役的身后，看也没看天月一眼，似乎在沉吟着什么，考虑着

什么坏事。

天月摸了摸鼻子，对落凡说：“因为我天不怕、地不怕呀。”

“天不怕、地不怕？那么，天月你怕什么呢？”落凡问天月。

天月眨眨眼，认认真真地想了半晌，才道：“如若说，我养了一只宠物，可是我怕那只宠物会死亡。”天月以着淡淡的声音说。

落凡一愣，牵住天月的手，道：“你真是小孩子，怕被抛弃呢。”

天月微笑，没说话。

天月对着玄亦挥了挥手，说：“你该进去了。”

玄亦摇摇头，说：“我还有事。”说完，他迈开步子，跟在仆役的身后走去。

天月与落凡对看一眼，天月说：“我总感觉……会知道玄亦要做什么好事呢……”

落凡点点头，道：“嗯。”

“跟踪过去？”天月皱着眉问。

“好。”落凡同意。

之后，两人跟踪玄亦，才跟踪了两步，天月说：“等等。”

落凡问：“怎么了？”

天月眨眨水盈盈的大眼睛，说：“找院长一起跟踪吧？”

落凡忽然觉得，天月的小心眼儿可坏了。

落凡点点头，应允。

天月乐呵呵地敲打院长室的门，没等院长回应，推门而入，不顾院长的意愿，便拽着院长离开院长室。

仆役的脚步慢悠悠，玄亦没多久便追上了观察仆役的行踪。

偶尔，道路上路一个一两位学生。

天月、落凡、院长蹑手蹑脚地跟踪玄亦。

终于，在一个无学生的地段上，玄亦飞身走到仆役的面前，“啪”一声，拍晕了仆役。

仆役手上的纸张散落了一地，玄亦抿了抿嘴，捡起来。

嘴里说：“真正认真写的就是笨蛋……”

天月眼睛弯弯，小声对院长说：“玄亦他殴打人，您要惩罚他。”

院长脸黑了，说不出话来。

天月哼哼两声，在玄亦未能毁尸灭迹时，一把把院长推向前，自己则是与落凡一同隐藏在树干后。

玄亦听到了动静，回头。

院长与玄亦遥遥相望。

院长说：“玄亦，你这样的行为是……”

玄亦冰冷的面颊勾起一抹冷笑，他说：“我这样的行为又怎么了？”

“殴打学院仆从，强别人的东西，这都说非常……”

没等院长说完，玄亦微微抬起右手，示意院长停下话语，他问：“您有证据吗？”

院长说：“你手上的东西。”

玄亦说：“一样的东西多的去了，话说回来，您有证人吗？”冷冰冰的声音。

院长回：“有的。”

天月忽然觉得背脊发凉。

不好的预感。

天月扯了扯玄亦的袖子，小声地说：“我们先走吧。”说着，蹑手蹑脚地迈开小小的步子打算落跑。

这个时候，玄亦“喔？”了一声，又说：“那么还请院长请出证人。”

玄亦那眼神儿阴沉沉地，仿佛要致人于死地一般的眼神。

之后，院长扯了扯喉咙，叫道：“天月、落凡，你们俩出来。”

院长一声令下，天月和落凡对对看，最终一步步地慢慢从树影后显出身形。

玄亦看看天月，狞笑，以着无比轻柔的声音，问：“你看到了什么吗？”

天月眨眨大眼睛，天真无比地说：“你放心，我绝对绝对不会供出你适才殴打仆役、行窃东西的事！”

天月这么一说，言下之意便是这事儿不用多久便会在学院里传开了。

玄亦黑了脸。

天月可得意了，一双眼睛里闪着恶毒的光芒，似乎就在对玄亦说：我让你上次我给那个那个那个啥了。

院长说：“玄亦，一会儿到院长室来。”院长威严地说完，离开。

花园里，天月、落凡、玄亦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玄亦问：“天月，你可以解释一下你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吗？还有院长……”

天月说：“适才，我看你跟踪在仆役的身后，可是你身子骨这么孱弱，那仆役看起来虎背熊腰，我怕你被欺负了去，就找了院长，人多可以壮

胆嘛。”尴尬一笑，天月心里更乐了。

天月懂玄亦此刻的感觉，明明知道自己是被天月陷害了，却什么也做不了。

这种感觉叫做无能为力。

玄亦冷冷一笑，道：“我的身子孱弱？”

天月说：“嗯，孱弱。”

玄亦说：“我会让你知道，我的身子到底“孱弱”到哪种程度的！”说完，玄亦转身离开。

落凡摸了摸天月的头，道：“你惹到小人了。”

天月抖了抖，说：“……嗯。”

玄亦看起来气的不轻，被报复是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