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月那一咬可狠了,差点儿咬断了玄亦的舌头,玄亦知道天月狠,却不知道天月狠成这个样子。越想越生气,小心眼儿的玄亦在天月的腰上狠狠地掐了一下,天月狼嚎出声,玄亦没掐够,继续掐。
天月愤怒地瞪玄亦,一个拳头正对着他的脸想要打过去,玄亦立刻腾出一只手,握住天月放肆的拳头,“天月,这回我们真打下来,我可是一点儿也不会手软,可不是掉一颗牙齿这么简单了……”玄亦口齿不清地说。
上一次玄亦手软,天月只掉了一颗牙齿,这回玄亦不肯手软,是不是要掉一排牙齿?天月很没骨气地抖了抖,不再对玄亦动手动脚了。
玄亦以着模糊的声音骂了天月一句“孬种”,换来天月不留情的一脚飞踢。
走入皇后的寝宫“飞紫宫”,通过太监的通报,宫女带领着两人进入里殿。
一帘白沙帐外跪着的是天月与玄亦,白沙帐内是安然坐在贵妃椅上享用茶点的贵妃。
天月双手握紧成全,略显局促不安地看了玄亦一眼,才低垂下头,“草民……民女参见皇后。”
皇后把手中的茶杯放回桌上,偌大的室内瞬间响起清脆的放置声,皇后问:“嗯,你就是亦儿的心上人?”
天月干笑一声,道:“嗯,皇太子对民女情有独钟,纠缠不放,让民女好一阵苦恼,您是皇太子的母亲,自然要好好管教太子,不要让他总是对民女这种无权无势,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人勾搭不放,这当然是为了皇太子好。民女还有些自知之明,自认配不上尊贵的皇太子殿下。”
皇后轻笑,引领般的笑声回响在厅堂之中,皇后从贵妃椅上站起身,道:“……是吗,从某种意义上你倒是一位贤良淑德的女子。”
玄亦暗地里在天月的腰上捏了一下,天月暗自闷哼一声,玄亦说:“母后,孩儿这一辈子认定了天月,非他不娶。”
天月暗地里回掐了玄亦一下,“皇后,您千万不要心软,一定要为了皇太子的大好前程为他娶一方门当户对的妻子,这样才有利于太子未来皇位时有利于控制朝堂……”最好那个妻子小眼儿胖腿儿。
玄亦小小声地在天月耳边儿嘀咕一句,“你信不信我娶你做男宠。”
天月用鼻子哼了一声,“你舍得吗?”
天月这一句厚颜无耻的“你舍得吗”让玄亦石化,同时也让玄亦晦涩无比。天月明明懂他的心,却不肯接受天月。
天月对玄亦有偏见,就像是最初认识天月时,玄亦也对天月有偏见……可是,玄亦喜欢上了天月,天月却越来越讨厌玄亦了。
天月讨厌玄亦的霸道,玄亦的自以为是,更是讨厌玄亦对自己的种种威胁。这一切,让天月漠视掉了玄亦最自己的感情,哪怕那是真是假,对天月来说最值得珍惜的是落凡的温柔。
玄亦不是一个好情人,因为他明明爱上了人,却不知道怎么宠人家……一个不合格的恋人,天月不会去留恋。或许,如若哪日天月心情好,就会调教调教这么一个傻子,可天月有了落凡,也就不愿意趟这趟浑水。
皇后拍了一下桌子,“亦儿,你与这个女人的婚事,本宫是不会同意的。”
玄亦微笑,不以为然地说:“孩儿只是向母后报告,并未有征求母后意愿的意思……或者,母后可以执意破坏这个婚事,但是……如若孩儿无法与天月成婚,孩儿会拒绝成为皇位的继承人。”
玄亦把话说狠了,与皇后闹僵了,天月张大嘴巴,心中的震撼无法用言语说透。
皇后生气了,一把扫掉桌上的茶杯,砰砰啪啪碎裂声连接传入众人耳中,皇后一句一个“反了反了”,天月暗自觉得好笑。
玄亦拉了拉天月的手,“走了,别看她发疯。”
天月点点头,与玄亦手牵手走出飞紫宫,看皇后吃瘪的样子,天月心里可爽歪歪了。微妙地感觉,天月现在倒是觉得玄亦挺可爱了。
玄亦带着天月走向御花园,满园颓秃的花儿不知瞧瞧地被处理掉,种上了新的品种。那是冬日里盛开的花儿,各色各样雪白的花儿。花园变了,可被秋染红的枫红清脆的树叶却没变。
“到了冬日,会有梅花移植到这里,雪白的花瓣就像是飘雪,不停地落下,极美。”玄亦仰头看了看天,轻声说。
蓦然,寒风轻轻吹了起来,冬日的暖阳瞧瞧躲入云层间,天上飘起了细碎的雪花。
日子就是这样,不经意间在之间流逝,过了一年又一年,当反映过来时已经过了数载年月。
三岁,霍海传入天月的身,替代天月而活,这一转瞬间十几个年头过去了,天月有了依恋,有了爱人。
“已经到冬天了呀。”天月伸出手,一片片雪花轻轻地掉落在他的手掌之间,瞧瞧融化。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天月与玄亦共同目睹了这一场雪。玄亦褪下外衣,套到天月单薄的身上,两人一同赏雪。
天月抖了抖,裹紧玄亦的衣裳,还是觉得冷,玄亦从天月的身后抱住了天月。“这样,还冷吗?”
天月讽刺,“要不是你给我穿这身儿我能冷吗?你拿俩大大的冷冰冰的橘子塞入你胸口看看,你就知道什么叫还冷不冷了。”
玄亦闷笑出声,抱着天月走入御花园的凉亭里,坐在石椅上,让天月坐在自己的腿上。
偶尔,路途上经过的宫女、太监会走过,看到两人都会嘀咕一句,皇太子原来有爱人了啊。
一场雪,让天月与玄亦的气愤平静下来,玄亦对天月说他有一个哥哥两个弟弟,都是不同的母亲,众人为了夺得皇太子之位而互相仇视……兄弟不像兄弟,父不像父。
玄亦说,在这个皇宫里,一个闪身儿间,他最宠爱的东西就会被人破坏,他说他曾经养了一只跟天月很像的野猫,被他的哥哥活生生地折磨而死,他说他的父皇送给他一及其漂亮的花瓶,却被他的弟弟“不经意间”打碎,他说他曾经非常宠爱一个宫女,却在哪天出了他的宫殿……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玄亦喜欢什么东西,都会被人破坏掉。
天月拿着玄亦的手指头把玩儿,“你的哥哥弟弟真坏,竟然杀了你的宫女。”
玄亦闻言冷笑一声,双手反握住天月的手,“不是他们,是我的母亲。”
“你的母亲?”天月一瞬间错愕了。
玄亦点点头,言语中带着一丝痛苦,握住天月的手加紧力气,他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天月感到被玄亦握住的手传来一阵的疼,却体贴地没有发出声。
“我的母亲,她会产出我身边儿任何对我来说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她不允许我对任何人动心,她……她只是想做太后。”玄亦双手的直接变白,头紧紧地埋在天月的背上,喘息略显急速。
“……那,你那个坏母后会不会派人暗杀我?”天月原本不想问的,可是这攸关天月的生死,不问他就是傻子了。
玄亦用脸颊蹭了蹭天月的背脊,“我会好好儿保护住你的。”
简简单单的承诺,却多少让天月安心了,不过天月却依旧刻薄地说了一句,“你不如放我回去,这样我就彻底地解脱了。”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皇宫这种地方,真的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到处藏着危机。
“不要,你要永远留在我身边。”玄亦可固执了。
天月抿了抿嘴,不语……雪花继续,蓦然,远处传来一阵阵的调笑声。
那一阵阵的调笑声越来越朝天月接近,之后一男两女映入天月的眼帘。
玄亦放开握住天月的手,说:“男的是落水国三皇子,两位女子是他的侍妾。”
落水三皇子的容貌不同于玄亦的俊朗,极为粗狂,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暴戾的感觉,看起来就是一个不好惹,坏脾气,急性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