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雅猋,皇悅】相思未离(10)+番外
沉静沉淀在寂静的空间里,许久……直到银戎确定白帝入睡了,才幽幽释出一声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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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刚亮,梅林被东方的曙光映灿一片银白,啸龙居还是一片宁静,只有银戎悄然轻盈的脚步出现在梅园之外。
他睡了一会,在天濛初亮时醒来,就再也了无睡意。于是起身简单梳洗,小心翼翼地不吵醒白帝,迳自到梅林散步,一走,就悄悄地走出了梅园。
然后在毫无预警之下,惊愕地看见乍现在梅林外的一道熟悉人影!
没想到居然就在此巧遇彼此的两人几乎同时震惊地瞠大眼说不出话来,可银戎的震撼显然更胜于对方,因为他从来没想到还有一天能再见到这位曾经并肩作战的朋友。
「笑剑钝,你果然在此!」黑色人影绽开豪爽的笑颜,高大颀长的墨色身影一如过往落拓潇洒,肩上的黑禽扬翅飞旋,扯高嗓子鸣叫,然后直接落在还处于愕然状态的银戎肩上。那是那人的伙伴,血鸦!映在自己震愕眼瞳中那人的倒影,是鸦魂!
「我去过临山古照,你不在那儿,但环境整理过,我猜想你曾经回去。」鸦魂笑道:「于是我想来啸龙居碰碰运气,没想到我运气真的不错。」
「你怎么……」张口,却语拙。银戎咬了咬唇,轻轻摇头,对于自己的失态感到些微羞窘,所以他笑了:
「抱歉,我实在太惊讶了……」
「你是惊讶我还活着吗?」鸦魂倒是气度泰然,就像记忆中的那副随性豪迈,一点也没变。
其实两人认识时间并不长,可当时的生死与共,早已建立起相当程度的交情。银戎确实没想过会再见到他,所以格外惊喜。
「我不是这意思……」俊脸微红。鸦魂的心直口快也经常让他不知如何以对,即便如此,鸦魂并不会让他感到难堪,或许是两人性格迥异,向来温文儒雅理性淡然的银戎,遇上了大而化之有话直说的鸦魂,反而不自觉能够放松许多。总之,能见到老朋友,感觉真好……
银戎总算稳下情绪,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见你无恙,我很替你高兴。」
「可我怎见你满脸愁容?都不像你了。」鸦魂这么一说,又让银戎愣愕的说不出话来。
「我找你,是想跟你说我要退隐了。」
微怔,随即扯出淡笑,银戎轻轻地回道:
「这是个非常好的决定。」
「你呢?」
「也差不多是这样的状态了。」银戎一笑。
「那你应该开心啊?」
「我看起来不开心吗?」
「简直像失恋了。」
鸦魂的快人快语,总是能把银戎的内心撞击的五味杂陈。
「你不觉得现在很适合来一壶酒吗?」鸦魂笑道。
「他们都还睡,我同你到山下去吧!我请你喝一杯。」
「正等你这句话。」
天完全的亮了,朝阳洒落在白霭霭的梅林上,耀眼的让人睁不开眼。白帝怔怔地呆望着那远远而去的两道身影,一黑一白,在阳光下醒目刺眼的几乎让他瞠不开眼睛。
他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也不知道该不该追过去?更不知道现在勒滞的气息是怎么一回事?
他只知道……他以为连唿吸都会痛的痛、已经够痛了,现在他却感受到、更痛的痛、是连呼吸都感受不到……
第十二章
啸龙居隐在遗世独立的山林之外,一般人难以寻得此境。银戎和鸦魂一路漫步闲聊,走了好长一段路才走出了啸龙居的范围,天已经完全亮了,两人不约而同放缓了脚程,此时的啸龙居已经离他们有非常长的一段距离了。
两人来到山下一处偏僻的小酒馆,说那是酒馆又嫌寒酸了些,那只是一处提供过路旅人歇腿休憩的简陋棚子,由一个年迈的老人家招唿着。
「你坐在这儿,感觉真是格格不入。」一落座,鸦魂就笑道。
「何来之有?如今的银戎已经是乡野俗夫之身了。」银戎优雅地端起破旧茶几上备好的茶壶先为他倒了杯茶,老人家蹒跚走来,弓着身子为他们抹桌子,扯着弯弯的眼眉寒喧:
「公子今天想喝点什么?」
鸦魂俊眉一挑,随性地抓了桌上的坚果子往嘴里扔,看着银戎和老人家互动眼神满是玩兴。
「您有什么就喝什么吧。」
「前日我女婿才送来成熟的鲜梅,我特地爲公子酿成酒,不过,要再多等好些时日啊。」
「无彷,麻烦老伯了。」
「您喜欢就好,我珍藏的好酒还很多,够您慢慢等,我这就去拿,顺便帮您跟这位公子准备点早膳。」
「多谢。」
「客气啥!」
老人家走了,银戎保持着儒雅温和的微笑,目光回到鸦魂脸上:
「笑什么?」
「你跟老人家很熟?」
「不熟……」顿了一下,续道:「来喝过两次酒。」
「自己来?」
「嗯。」
「自己来这荒郊野外的破酒馆喝酒?」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鸦魂又笑了。
「老人家的酒都是自己酿的,香醇而不浓烈,入口顺喉不伤内俯,就算空腹喝都舒服。」银戎浅啜了一口茶道。
「你的意思是说你都空腹来喝?」
「鸦魂……」
「我了,你都这种时候来喝!天色初亮、无人干扰、空气清新、酒入温身、暖入空心,抑郁积闷一扫而尽,上山之后又是一尾好龙。」
银戎放下茶杯看着他,严格来说,是瞪着他。鸦魂却依然笑的神清气爽今天天气真晴朗。
无奈,摇头,只能认输:「你真是没变。」
「你倒是变很多。」
「是吗?」
「是啊。」
「笑剑钝已非笑剑钝了。」
「就这么抛弃了?」
「你不也抛弃了所以才决定退隐么?」
「呵,你依然是伶牙俐齿的笑剑钝啊。」
「你依然是油嘴滑舌的鸦魂啊。」
鸦魂看了他一眼,又笑了。
「说吧!」
「说什么?」
「说说你留在啸龙居的原因?」
「我的兄弟都在这儿。」
「好理由。」
「你呢?」
「我啥?」
「你退隐的原因?」
「我的兄弟都不在这儿。」
「……」
「也是好理由吧!」
「你欲往何处?」
「四海为家。」
「总有落脚之处?」
「那也要留的住我的脚。」
「……」
银戎沉默了。鸦魂看着他,漆黑深邃的眸子,像要穿透了对方的身体那样犀利,可银戎却没有看见他的眼神,默默地喝茶,却已经走了神。
「想什么?」
「没什么?」
「瞧,这点你依然没变。」
「嗯?」
「闷葫芦。」
「我吗?」
「难道是我吗?」
银戎笑了。
「吾以为被称做雅少的我,这辈子跟闷字扯不上关系。」
「我也以为被当作反叛军的我,这辈子不会被称做正义的侠士。」
「鸦魂……」
「嗯?」
「见到你我真的很高兴。」
「这句话你说第三次了。」
「我真的高兴。」
「高兴的话就同我不醉不归吧。」
「我很想,但我没醉过。」
「那是你没遇到可以让你醉的人。」
「是吗?」
「是啊。」
「我喝不醉,不代表我没醉过……」
这句话,总觉得有太深的含意在其中,银戎不想多说,鸦魂也不想戳破。
「笑剑钝。」
「嗯。」
「……」
「……」
「笑剑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