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28)
“晚上想吃什么?在家里做还是在外面吃?”文丞看着车后视镜中的两人问道。
“蚊子叔叔,你还会做饭?”晓宇不可置信,他一直觉得像文子叔叔那样的人,应该是“远庖厨”的,不是说他是君子,而是他太邋遢!不像是会做饭的人。
“呃,不会。”文丞哑口无言。
要说晓宇为什么会叫文丞“蚊子叔叔”,这还要归功于陈警官。陈警官一直都叫文丞“文子”,晓宇以为是“蚊子”,这称呼十分有趣,于是他也跟着叫“蚊子”,只是后缀了“叔叔”两字。
文丞对晓宇叫他的称呼并没有在意,反而觉得很亲切,而且他还要攻克晓宇这一关,让晓宇成为他追求凌夕的助力。
“我和小姨也不会。”晓宇呵呵笑道。然后凑到文丞的耳边,小声说:“不过,蚊子叔叔可以学做饭,以后做给我小姨吃。”
文丞听完,心领神会,心道:“这话,深得他心。这人小鬼大的孩子,怎么那么可爱呢。”
凌夕也不管那一大一小在咬耳朵,只转头看向窗外的风景,想着自己这二十几年来经历的点点滴滴,不禁出神。
文丞把车停在一家餐厅门口,对凌夕和晓宇说:“你们先进去点菜,我去停车。”
两人点点头,下车,走进餐厅。
两分钟后,等文丞停好车走进来,凌夕和晓宇已经点完菜,好整以暇地等着上菜了。
看着眼前两张有点相似的脸,还有那同步的小动作,一致的表情,文丞觉得,如果晓宇不是凌夕的亲弟弟,他打死也不信。不过,晓宇并没有如他们所料想的会车祸后失忆,所以,“亲弟弟”这个真相可能要永远埋藏起来。
吃饭的时候,文丞突然想起一事,于是问道:“凌夕,你家保姆呢?”
“不知道,我也没见过。”凌夕毫不犹豫回答。
从小到大,她身边一直都有很多保姆保镖,但是直到她患病后,很多保姆都走了,前几年她意识一直不太清晰,回到家也会一直陷入噩梦和沉睡,根本不知道家里那个保姆是谁,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只知道一日三餐准时提供,宅子里每天都一尘不染。
文丞挑挑眉,这么神秘?“你不好奇?”
“有什么可好奇的?反正又不是我给她发工资。”凌夕很无所谓。
“嗯?”其实这也是文丞感兴趣的地方。自从凌氏夫妇车祸去世后,凌夕的生活竟然一点都没变,大宅的运行一如既往,并没有因为男女主人的逝世陷入混乱或停摆,要知道,那时候凌夕也是出于疯魔状态。凌然虽然可以控制一切,但是文丞还是有很多地方想不通。
“你不觉得,你家里的诡异和这保姆有关?”文丞试着问道。
“肯定有关,就因为有关,我才不能好奇,明白吗?”凌夕放下筷子,叹口气。
文丞顿时明白了,看来这些事情远比他料想的更复杂。不过随着凌然去世,一些真相会慢慢浮出水面,一些人也会慢慢消失吧,毕竟老板不在了,再继续也没有意义。这些应该会在接下来的时间一一应验,他只要等待,看结果就行。
说到保姆,文丞又想起来,朝凌夕说道:“我们都不会做饭,但总不能天天在外面吃或吃外卖,我请个保姆回去给你们做饭吧。”
“你决定就好,我和晓宇没意见。”
回到家,文丞打开门,站在门口十分绅士地伸出手,说道:“热烈欢迎,请进。”
凌夕一脸古怪地看着他:“搞什么?”她和晓宇两人走进去后扫一眼客厅,很整洁,很小资,她猜应该是重新倒腾过了吧,但,“这不像你的风格啊。”
文丞噎了一下,看来以前的自己太不拘小节,以至于被凌夕误会。“其实我也是很注重生活品位的。”他摸摸鼻子解释道。
“呵呵”凌夕不置可否。
文丞刚想踏进屋里,凌夕一句话飘过来:“你什么时候走?”
他脚步一滞,好吧,家里住进两个小霸王,他这只山猴子只能退避三舍了,无奈道:“放下东西就走,很晚了,你们早点休息。”
“蚊子叔叔,路上小心,晚安。”晓宇一边在沙发上蹦着,一边向文丞挥手道别。
凌夕看文丞走后,重新打量他的家,家里摆设不算华丽,但是很突出细节,比如说客厅的相框里,摆放的竟然是凌夕和晓宇还有凌氏夫妇的照片,客厅里有一些孩子的玩具。鞋柜和衣橱里,全是他给她和晓宇买的鞋帽衣服,被码放得整整齐齐。卧室也是按照她和晓宇的喜好来装饰,她卧室的床头柜上甚至放着一架迷你小钢琴。厨房冰箱里全是她喜欢吃的东西。最主要的是,整个房子里的空气,是凌夕从来没有闻过的清香,也许,文丞是想让自己和以前告别,重新活自己的人生吧。
这是她第一次到别人的家里住,即便在凌然家,她也是去去就回,从来不过夜。她能看出来,文丞为了让她和晓宇住得舒服,完全把这里布置得像她和晓宇自己的家一样,他为她默默地做了很多事,要说她心里没有一点感动,那她就真是铁石心肠的人了。
以前凌夕会觉得文丞接近自己是别有用心,但是如今,她觉得他对她确实是真心。不管自己以前遭遇什么,但是以后,她会学着适应新的环境,新的人生。
自从凌夕和晓宇到自己家里住,文丞是三天两头往家跑,按时按点,比送餐小哥还勤快,也比自己以前回家跑得还积极。
陈警官已经在文丞的公司逮了几次都没逮到人,他又不好意思自己跑去文丞的家里,每次打电话给文丞,他都在回家的路上,陈警官心想:要是家里没有凌夕,文子估计连家都懒得回。
这次,他拎着早餐,一早在文丞的公司门口蹲守,直接一个电话,把正躺在心理治疗室的床上,做“不良中年”美梦的文丞震醒。
文丞顶着鸡窝头给他开门,烦躁地抱怨:“老陈,你赔我春梦。”
陈警官立刻站直宣誓:“我只忠于我媳妇,不好你那口。所以,请恕我不能陪你。”
“......”文丞内心吐槽:呸,我也不喜欢你这种糙老爷们好吧,真是鸡同鸭讲,对牛弹琴,风马牛不相及。
陈警官又呵呵笑道:“文子,我给你带早餐了,赶紧吃,吃完了带我回你家一趟。”
“去我家干嘛?”文丞立刻警觉。
“找凌夕。”陈警官毫不犹豫,“是凌然的事,等见到凌夕,我再告诉你。”
“唉,真是,就不能让她安心过日子么。”文丞抱怨。他想让凌夕告别过去,可是这老陈天天来堵他,他都避之不及了。
“很多事,她迟早要面对,你只是让她暂时躲起来不去面对而已,等这些事全部处理完毕,她才能真正重新开始。”陈警官拍拍文丞的肩膀。
“好吧。”文丞妥协。
文丞打电话跟凌夕说一声,就带着陈警官回到家里。
晓宇已经被凌夕送到幼儿园。他突然不去上学,家长手机也不接电话,让幼儿园的老师十分担心,凌夕亲自跟老师解释道歉,并把凌然的联系方式换成自己的。废了半天口舌才安抚好老师和园长,最后在晓宇鄙视的眼神中匆匆赶回文丞的家。
客厅里,陈警官把关于凌然案件的最新调查摆在桌上。
文丞和凌夕看了调查结果后都很诧异,“怎么会这样?”
“警察已经把凌然的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搜查了一遍,发现只有地下室有几台监控,但没有任何监控记录,也没有搜到任何关于她研制致幻剂的资料,更没有任何她与其他人接触或合谋的蛛丝马迹。可以说,她的家里除了几台监控,其他的都很干净,没有一点线索,似乎有人先警察一步,把与她有关的信息全部抹掉了。”陈警官也开始头疼,摊上这事他始料未及啊,只能求助凌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