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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医女:病夫宠上天(350)

作者: 广绫 阅读记录

——

夜空破晓。

巍峨庄严的皇宫,伴随着悠扬肃穆的钟声响起,午门的三扇正门,东西对开的两扇掖门缓缓开启。两队身穿金色飞鱼服,手持一丈画戟的殿廷卫士,整齐划一的从中门外的四个门洞而出,立在汉白玉铺成的五条大道旁。

宫门外,这时已经站满穿着朝服的文武百官,以及三百位身着深蓝色罗袍的新科进士。大家心里又激动又紧张,从这一刻起,他们正式走上仕途。

薛慎之被召进宫,被元晋帝亲自策问,对自己的名次,心中稍微有底,不是状元,便是榜眼。他在人群中抬起头,看着象征权利的皇宫,午门正门三扇打开的门高大无比,中间最高的门有十一丈高,这是历代皇上出入禁宫的专用门。除此之外,便是皇后大婚时从此门入,再之后就是历届新科状元、榜眼、探花可以从皇帝的御用道走过,一辈子仅此一次,享受读书人一生之中最高的荣誉,光宗耀祖,青史留名。

十年寒窗苦读,为的便是今时今日。

城门上一声钟响,内侍扯着嗓子喊道:“吉时到,百官率贡生觐见!”

文武百官往左侧门进宫,公卿贵族往右侧门进宫,新科进士从掖门入,去往奉天门。一眼便看到白玉石栏杆雕刻着腾龙,气势壮阔。十分宽广足以容纳万人的广场,广场尽头是一座坐落在三层汉白玉高台之上,金壁辉煌的金銮殿!

新科进士心潮澎湃,心生匍匐,那是天生对皇权的敬畏,全都跪在大殿外御道两边,文武百官进入大殿。

一切仪式之后,内阁首辅裴远从殿中出来,站立在一众进士面前,手持金册朗读,“皇恩浩荡,开科取士,为国抡才,出身莫问。今元晋十一年甲戊科殿试结束,由皇上策试天下贡士,钦赐一甲进士及第三名,二甲进士出身一百一十名,三甲同进士出身一百八十七名。”

众人屏住呼吸,听着裴首辅宣读名册。

裴远宣读道:“殿试一甲第一名薛慎之。”

站在两侧的殿廷卫士齐声道:“一甲第一名贡生薛慎之觐见!”

薛慎之一怔,似乎没有料到他被钦点为状元,当时的情景,贺锦荣的胜算更大一点。

他侧头看向贺锦荣,贺锦荣低垂着头,神色不明。

薛慎之跟着接引的官员走入金銮殿,裴远继续宣读第二名、第三名,分别是榜眼贺锦荣,探花裴焦。一直等到裴首辅将二甲进士宣读完毕,众人鱼贯而入,百官一同三拜九叩行大礼,元晋帝赐下金榜,交给礼部悬挂在午门三日,元晋帝乘龙撵回宫。

元晋帝离开后,众人相互道贺。

贺锦荣站在薛慎之的身侧,他主动开口,“薛状元,恭喜连中三元。”

薛慎之看着温文尔雅的贺锦荣,微笑道:“贺榜眼,同喜。”

这时,文渊阁大学士徐耒过来,让前三甲去更衣游街。

徐耒将他们领到偏殿,“衣物里面准备好,各位快去换衣。”

薛慎之等人一起进去,三位宫婢捧着进士袍子,服侍他们更衣。

“我自己来。”薛慎之往后退一步,避开宫婢准备解衣扣的手,示意她出去等。

宫婢迟疑一下,放下袍子离开。

薛慎之穿上宽大的进士袍子,与其他大臣无异,腰间革带则换成了光素银带,挂药玉佩,头上的状元帽,左右各簪了一朵大红花,看着十分的喜庆。他从里面出来,看着贺锦荣与裴焦各戴一朵花,榜眼在左,探花在右。

全都确认无误后,三人由三位辅政大学士亲送至午门外,礼部尚书迎接上来,亲自扈送三鼎甲,向正门出去,众进士随行在左侧官道上,薛慎之站在正中间,贺锦荣与裴焦在左右两侧,三人心思各异的从御道上出宫。

官员给薛慎之胸口挂上红绸,扶着他上马,递给他一条马鞭。薛慎之往身侧望去,贺锦荣与裴焦都已经上马。

街道两边围满了百姓,翘首期盼着这一届的状元郎。

商枝站在人群里,她搀扶着嘉郡王妃,探着脑袋往街道上望去,就看见礼部尚书护送蟠龙金榜缓缓而来,身后跟着一众进士,她一眼就看见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薛慎之,头戴状元帽,身披红绸,芝兰玉树,耀眼夺目,缓缓朝她这边靠近。

百姓看到新科状元、榜眼、探花,都是翩翩少年郎,全都欢呼着往他们身上扔花瓣,清风拂过,花瓣纷纷扬扬的洒落在街道,衬得他们宛如天神下凡。

商枝看着意气风发的薛慎之,热泪盈眶,这一刻他们都等得太久太久!她的目光追随着薛慎之从身边走过,就看见骑马过去的薛慎之,忽然回过头来,一眼看见人群里的商枝。

人潮中,四目相对,商枝心底刹那间涌起一抹悸动。薛慎之清冷淡漠的面容,展眉一笑,杏花树下,君子如玉。

他比着嘴型:等我。

商枝鼻子蓦地一酸,用力的点头。

此后经年,回忆起这一幕,仍是色彩鲜亮,毫不褪色。

“中了!中了!是状元!”

嘉郡王妃激动地握着商枝的手,似乎任何言语也无法表述她此刻的心情。

商枝望着不见他身影的长街,只有杏花零落,微微笑道:“连中三元。”

“像他父亲,有乃父之风。”嘉郡王妃双手合十,念了几句佛号,“等琼林宴后,我们摆几桌,请一些亲朋好友,一起庆祝。”

“好!”

商枝扶着嘉郡王妃挤出人潮,一起回松石巷。

在松石巷门口,看见等候多时的嘉郡王。

商枝问候一声,“嘉郡王。”

嘉郡王点了点头,看着眼眶通红的嘉郡王妃,含笑道:“看见慎之骑马游街了?”

嘉郡王妃板着脸,一言不发的进屋。

嘉郡王习以为常,脸皮厚实得很,他不请自入,坐在嘉郡王妃的身边,“慎之算是光耀门楣,亲家在天有灵,也能感到欣慰。”

提起李家,嘉郡王妃眉宇间染着伤感,愈发的沉默。

嘉郡王眼底闪过懊恼,似有些无措的捧着茶杯,不知该如何哄她展颜。

商枝轻叹一声,老一辈的事情,她是搅和不进去。记得上一次,嘉郡王妃问她会不会做佛跳脚,商枝去厨房里准备食材,将空间留下来给二老。

厨房的门合上,嘉郡王低声道:“你与我置气二十年,我们如今已经迟暮,还有多少个二十年?你难道打算这辈子,不再原谅我?”

“我的原谅只是让你从愧疚中解脱出来。”嘉郡王妃抬头看向嘉郡王,“当年我为母亲守孝,你收下老祖宗给的通房生儿子,那时候我就应该和你解除婚约。”

或许,就没有之后这么多的生死别离。

嘉郡王这辈子唯一愧对嘉郡王妃的就是这一件事,也就是这一件事,让这个家差点散了。

这一生,他不曾辜负任何人,只对不起嘉郡王妃。

“你若只是想求一个心安,便当做我已经原谅你。”嘉郡王妃的语气平缓,没有任何的波澜,“这大半生,我为郡王府而活,为顾全大局而隐忍。如今我这为数不多的后半生,只想好好守护着慎之。你若顾念着这些年我为郡王府的付出,顾念着这些年的夫妻情分,就不必再来扰乱我心情。”

嘉郡王喉间一紧,“阿阮……”

嘉郡王妃闭上眼,不准备再多说。

嘉郡王收紧茶杯,将到喉间的话,咽下去。

屋子陷入沉寂,只有火炉里发出噼啪地声响。

不知过去多久,嘉郡王起身道:“慎之要留任清河县,这件事我已经有眉目,等琼林宴后就能确定下来。”

嘉郡王妃颔首。

嘉郡王落寞地离开松石巷。

商枝从窗户里看着嘉郡王离开,走出厨房,将一碟点心放在桌子上,就听嘉郡王妃道:“枝枝,你觉得我是对,还是错了?”

“没有所谓的对错,您只是想为自己而活。一辈子就这么长,难得能随心所欲。”商枝觉得无法从内心去接纳、原谅,逼着自己去做违心的事情,对自己是一种残忍与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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