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医女:病夫宠上天(359)
商枝这个办法,算得上两全其美。
但是想要实施起来,却并非这么简单,多了几项庞大的工程。
元晋帝道:“容朕再想一想,此事还需要拿到早朝上与百官商议,若是他们没有异议,才能实施。”
商枝心里有底,元晋帝并不想兴师动众,他安于求稳。
商枝叹息一声,拿着元晋帝给的赏赐出宫。
幸好元晋帝因为这一事,没有执着将她强行留在宫中做女医。
回到松石巷,薛慎之已经从吏部回来,嘉郡王妃与嘉郡王都在。
从恩荣宴后,薛慎之便在鸿胪寺学习为官的基本仪礼,谢师恩,再祭拜孔庙,立进士题名碑,之后便是按照分配去吏部报道,各自赴任。
“回来了,你分配在哪里?”商枝看着薛慎之,他面色沉静,看不出他的喜忧。
薛慎之平静地说道:“前三甲内定在翰林院,外祖父给我走动关系,想要替补清河县县令的缺位,元晋帝并没有批复,他让我考虑两个月,若是心意已决,到时候再做定夺!”
商枝一怔,元晋帝不肯放人。
“那该怎么办?”商枝觉得就算是两个月后,薛慎之态度坚定,元晋帝也未必会答应。
薛慎之却并不着急,“我请老师帮忙,两个月的期限正好,我们的婚礼,龚县令夫妇能够参加,不需要立即走马上任。”
商枝闷闷地点头。
薛慎之捏了捏她的手指,心中也十分无奈,他只能尽力的争取。
嘉郡王妃脸色冰冷,她几乎猜到为何元晋帝不愿放人,“不必担心,只要你坚持要在清河县,外祖母有办法让你留在清河县。”
这一句话,让大家吃下定心丸。
元晋帝对嘉郡王妃的请求,没有不答应的。
毕竟是薛慎之要从六品官外放一个七品官,没有朝臣会有异议。若是一个七品,想要升任六品,就不是这么轻易。
嘉郡王妃拿出一张红纸放在桌子上,含笑地说道:“这是我请国师测的日子,五月二十八号是一个好日子,你们的婚礼订在这一日。”
商枝拿着红纸,看着上面五月二十八日的字样,甜甜一笑,将红纸小心翼翼折叠起来,放在袖中内袋。
“五月底正好,时间宽裕,足够我们准备。”商枝开心的询问嘉郡王妃,“您与我们一起回乡吗?”
嘉郡王妃摇了摇头,“你们先走一步,我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好。你们婚礼的那一日,会及时赶到。”
嘉郡王妃十分迷信,挑选一个黄道吉日,让他们三日后启程。
商枝得知嘉郡王妃会出席婚礼,心里的失落感稍微缓解,她侧头看向薛慎之,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显见的心情很好,她也忍不住嘴角上翘,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来京城好久了,除你带我看花灯,调木刻之外,我都还没有去其他地方看一看。我听说国寺里的桃花美极了,明天你带我去看一看?”
薛慎之已经忙完了,他想要外任,明天不用去翰林院上任,也就多出几天空闲。
“好,你还想去其他什么地方,我一并带你去看一看。”薛慎之心中很内疚,来京城之后,他忙于学业,并没有好好陪一陪她。
“国寺就够了。”商枝想去求平安。
薛慎之把玩着她纤细的手指,认认真真地说道:“你对京城,除此之外,别无其他留恋的地方?”
商枝一怔,将手指从他掌心中抽出来,“慎之,我似乎从来没有问过你想要什么,你喜欢什么。你小时候拖着病体去赶考,为的是出人头地。你若是随我回清河县做个小县令,说不定这一辈子到头也只是个知府。读书之人为的是光耀门楣,名垂青史,内阁首辅是毕生的追求,你就没有想过要做首辅?”
薛慎之以前的追求是首辅,这是每一个读书之人的目标,但那是在遇见她之前。
薛慎之定定地望着商枝,展眉一笑,“我的追求是你。”
他一直想要追赶上她的步伐,成为她的依靠。
商枝心脏跳得很快,她觉得薛慎之说的每一句话,都能让她甜到心里去。
他为她能够做到妥协,放弃一切的坚守。同样的她也能为他放下一切,追随着他。
“慎之,我不希望你的人生留下遗憾。”商枝神色柔和,轻声说道:“你的官场,顺其自然,不必刻意强求。”
“好。”
两人头抵着头,轻声漫语地交谈一会儿,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嘉郡王妃与嘉郡王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
商枝忍不住‘噗嗤’笑出声,“你的君子之名,被我破坏殆尽了。”
“君子是做给别人看的。”薛慎之打横将她抱起来,回到屋子里,将她扑倒在床榻上,“宫里的天花是怎么一回事?”
商枝听他问起,便对他解释道:“我在研制预防天花的药丸,在豆豆身上取下不少痘痂做研究,在屋子里听见魏宁姿吩咐二哥带布匹进宫,我便知道她是想要将二哥引荐给太后,她出面的话,太后一定会欣然答应。毛青布是太后喜爱的颜色,一定会入她的眼,就算不入她的眼,念在魏宁姿的情面上,太后也会收下这匹布做衣裳,我将痘痂碾成粉末,展开布在中间一半的位置洒上痘痂,魏宁姿与太后要查看布匹,碰触前面一点点不会有问题,他们也不会展开到中间的位置,绣娘裁做衣裳不同,她们要展开一整匹布,自然会接触到。而我会及时给她们治疗,不会有任何的痛苦,也杜绝今后染天花,严重到丧命。”
历史上天花盛行,有一位皇上为了杜绝天花肆虐,便让人取下痘痂塞入没有发痘的人鼻孔里,然后在初期及时调理,护理,发出一身痘便会产生抗体,能够大大减低死亡率。
商枝便是想到这件事,才会在布匹上动手,嫁祸在宝翎身上。
至于陈公公身上的天花,就是从宝翎身上得来的,她只是在那一匹布上动手脚,宫里的事情,她的手伸不了那么长。
薛慎之握着她的手指,举在头顶的位置,他的吻落在她的眼睛上,商枝眼睫颤动几下,闭上眼睫,就觉得发间一动,她伸手一摸,入手温润光滑,是一根梅花玉簪。
“我很喜欢。”
“你看也未曾看见,如何知道合不合心意?”
“你送的我都喜欢。”
薛慎之轻笑一声,手指点一点她的眉心,神情与举止诉说着她的傻气。
翌日。
他们两个人准备一番,出发去国寺。
商枝在国寺意外遇见永安,她从出事后,在宫中住几日,便请求文贵妃送她来国寺小住,沐浴在梵音中,净化心里的噩梦。
她身上穿着素净的直坠长袍,头戴发冠,十分干净利落。远远地永安看见商枝与薛慎之两人眉眼柔和,有说有笑的走过来,她往后躲避一下,转去后院,不想见到任何的熟人。却偏偏又让她在后院遇见一个人,几乎每天都会在不同的地方遇见他一次,每一次都借口拙劣,她也不拆穿,就看他想玩什么鬼把戏。
这一次,贺平章没有像之前每一天故作没事人一般,如沐春风的出现在永安面前。
他此时此刻,浑身冷汗,脸白如雪,倒在地上浑身抽搐,额头上、脖子上青筋根根暴突,面色狰狞,捂着胸口在地上打滚,痛苦地嚎叫。
他凄厉的叫声让永安觉得毛骨悚然,贺平章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在她的身边,这些天也每天陪伴在她的身侧,永安做不到视若无睹的离开。
她抬步走过去,就见贺平章吐出一口淤血。
永安脸色一变,掏出帕子捂着他的口鼻,擦拭鲜血,将他的脑袋抱在怀中,“你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贺平章胸口剧烈的疼痛,仿佛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在胸腔里翻搅,五脏六腑一片血肉模糊,他虚弱得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贺平章见永安终于肯靠近他,张嘴想笑,却溢出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