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医女:病夫宠上天(464)
“你是说她故意撞死陷害你们?”刘指挥道:“有证据吗?”
商枝握紧拳头,“胡先生就是证人。”
刘指挥道:“传胡先生。”
不一会儿,一道高高瘦瘦,穿着浅色衣服的胡先生走进来,他畏畏缩缩,见到商枝与沈秋,因为极度的恐惧,浑身微微发抖。他转身想逃,顾莺莺不动声色的站在他身后,阻止他逃跑。
胡先生看着身边的顾莺莺,浑身抖得愈发厉害,他咬着牙,努力的想要保持镇定。可无论他如何的努力,眼中依旧流露出惊慌与恐惧。
胡先生扑通跪在地上,指着商枝颤声道:“是她!就是她们杀了桂枝!”他一边指着自己脖子上一道结痂的伤痕,一边激动地说道:“我脖子这道伤痕也是她们割的!她们威胁我败坏一个姑娘的名声,那个时候她们就已经抓着桂枝,桂枝很害怕,被她们押着听我讲完故事,整个过程中桂枝在向我求救,她浑身颤抖,很惊恐,只是我自己都是泥菩萨,如何能保护她,甚至解救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商枝将她从大厅里拖出去!”
“桂枝大概意识到自己要面临什么,紧紧抓住桌子,指甲都在桌子上留下几条抓痕。她们一离开,我打算去报官,就听见一声惊叫,接着听见有人喊死人了!我意识到不妙,急匆匆走出茶馆,就看见桂枝倒在血泊中,指着商枝一句话未曾说完便断气了。”
胡先生为了证明自己没有撒谎,将商枝给他的银子拿出来,“大人,这是商枝给我的银子。她让我败坏顾姑娘的名声,您去外头一打听外面关于顾姑娘的流言,也可以去找顾姑娘求证,便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他们简直就是强盗,强占去顾姑娘的清白,不肯给名分,逼着顾姑娘去死。顾姑娘福大命大,被救下来,他们就败坏顾姑娘的名声,想要借此逼死顾姑娘!”
“大人明察,胡先生口中的那位顾姑娘正是民女。这件事还有一件内情,您可能还不知道,民女这就向您陈述。在此之前,民女父母与龚伯父伯母是世交,两家订下口头婚约。民女的父母希望我与龚府次子龚星辰履行婚约。可沈秋却对龚星辰生出男女之情,我的出现对她来说是阻碍。沈秋为嫁给龚星辰,在点心里下禁药,而这份原本该给龚星辰吃下去的点心,却被我给吃了。我药效发作,她的阴谋败露,也在她身上搜找到证据,我不愿意事情闹开大家难为,可惜别人似乎不领我的情。”
“龚家并不愿与顾家结亲,我知道顾家理亏,在龚家高升的时候,才找上门来,要求履行婚约。而且这个时候的顾家,生意已经出现衰败,与龚家门不当户不对。我中药之后,身子被人瞧去,没有脸活下来,才会上吊自尽,却被人给救下来。我以为此事到此为止,却未料到沈秋她为了龚星辰,并不肯放过我。不但让胡先生放出流言逼死我,还害死我的婢女!”
“人言可畏,曾参杀人。”顾莺莺泪如雨下,伤心欲绝道:“大人,请求您为民女做主!还桂枝一个公道,将谋害她的人,绳之于法!”
刘指挥陷入沉默,如果顾莺莺所言属实,沈秋她们就很有杀人的动机。
而如今的人证物证俱在,事实证明商枝与沈秋就是杀人凶手!
“你们有话要说?”刘指挥询问商枝与沈秋。
一旁掌文书的吏目,将顾莺莺的供词,全都快速的记载下来,并且列出一张罪状,给刘指挥过目,确认无误后,递给商枝与沈秋。
“你们二位若是不能拿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为自己脱罪,那就签字画押!”吏目拿着一支蘸墨的毛笔递给商枝。
商枝并不去接毛笔,“大人,我们无罪可认!胡先生与顾莺莺的供词作假,我们是冤枉的,还请大人明察!”
刘指挥皱眉,胡先生与顾莺莺的话,与他调查来的消息,并无出入,而且他们还拿出证据,“仅凭你空口白话,本官如何断定他们的供词作假?据本官调查得知,你的确收买胡先生,让他散布对顾莺莺不利的谣言。”
商枝勾唇,讽刺的笑道:“大人如何知道,京城里流传的话,不是传言,而是事实呢?”
刘指挥一怔,如果商枝的话属实,那么胡先生与顾莺莺的供词,全部都得推翻!
“沈秋是被冤枉,她没有在点心里下药。我们怀疑是顾莺莺自导自演的一出戏,认定她有其他的目的,盯着她身边的婢女,发现她去天茗阁茶楼,听到他们要散布二哥强占顾莺莺清白的消息,我将桂枝抓个正着,要求胡先生散布实情,是顾莺莺自己服下禁药陷害沈秋,还想败坏龚家的名声,带着桂枝回龚家对峙,而桂枝为维护顾莺莺,自己撞上马车身亡,为的是死无对证!”
“你撒谎!”胡先生立即跳起来指责商枝。
商枝目光冰冷,冷冷一笑,“你说我们带走桂枝,桂枝在桌子上留下抓痕?”
胡先生看着商枝如利刃般森寒的目光,冲口而出的狡辩,哽在喉间。
“大人,您可以派人去茶馆,我们与桂枝坐在哪一个位置,您恐怕已经调查清楚,去查证桌子上是否有抓痕。”商枝请求道。
刘指挥使立即派人去茶馆。
茶馆离衙门并不远,骑快马来回,不过两刻钟。
很快,士兵回来通禀,“大人,桌子上有几道抓痕。用的力道很大,抓痕很明显。”然后将伤痕的形状长度尽数汇报给刘指挥使。
刘指挥使脸色一沉,“商枝,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商枝并没有开口,而是走到桂枝的旁边,准备掀开白布。
顾莺莺眼皮子一跳,顿时知道破绽在何处,她扑过去,一字一句从喉间挤出来,怨毒无比,“商枝,桂枝都被你给害死了,你还想对她下毒手?让她死不瞑目吗?你悬壶济世,却生得一副恶毒的心肠!”
商枝冷声道:“顾莺莺,你在怕什么?怕她抓了桌子,指甲缝里没有木屑?或者没有伤痕,一眼能够戳穿这一句假话?”
顾莺莺并没有开口,只是默默垂泪,用一双悲戚的眸子望着商枝,掩饰她心中的慌乱。
商枝猛地推开顾莺莺,在她跌倒在地的一瞬间,掀开白布,露出桂枝的一只手。
“你过来。”商枝指着士兵,“你认为那种抓痕,手指上会有什么变化?”
“我试了一下,那种抓痕如果指甲长,会有折断。指甲短,会有木刺扎刺进皮肉里,指甲缝里会留有木屑。”士兵一边看,一边检查桂枝的两只手。
桂枝的手干燥而白皙,她是顾莺莺身边贴身伺候的婢女,并不用做粗活,手指甲很干净,圆润,没有任何的伤痕与木屑。那种情况之下,她根本不可能将指甲缝里的木屑给抠出来。
顾莺莺心中惊乱。
胡先生脸色煞白,他的供词被推翻了!
商枝并不打算停止,而是继续道:“顾莺莺之前说以死明志,证明自己的清白。既然抱着必死的决心,那么一定不会上吊两次?”
顾莺莺脸色煞白,眼中流露出慌乱之色,她咬牙压下心中汹涌而出的恐慌,“商枝,你这是何意?”
商枝嗤笑一声,指着顾莺莺的脖子,“精明如你,恐怕也没有想过照镜子,查验一下自己脖子上的淤痕?或许你之前查看了,只是你勒出来的那一条淤痕太深,却忽略了你等常乐等人进院子之后,再将脖子套进白绫里上吊,时间太短,又重叠在一个位置,所以根本发觉不了。你的皮肤太白皙,第二天你上吊的紫痕显露出来,一深一浅,层次分明。”
顾莺莺惊慌的捂着自己的脖子。
商枝走近顾莺莺,手指点着她的脖子,“你勒住自己的脖子,是向后用力,靠近脖颈两侧的淤痕稍微偏下。而你上吊白绫向上吊住你的脖子,应该是沿着你的下颚颞骨至耳垂根部的方向,受力方向、力度不同,形成痕迹的颜色深浅与角度也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