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医女:病夫宠上天(475)
正好遇见端着汤盅走来的皇后,行礼避让。
皇后目光看向曾秉砚,他神色黯淡,很无奈,不禁问道:“曾大人,本宫听闻今日皇上在早朝大发雷霆,你们提出革新变法,要减免老百姓的税收。你们可知道,如今边关战事吃紧,国库空虚,若是这个节骨眼上,降低税收,谁拿银子来养这偌大的军队?”
曾秉砚摇了摇头,并不与皇后多说,拱手作揖道:“老臣告退。”随即,转身离开。
皇后脸上蒙上一层冰冷的寒霜,“老匹夫!”
转身,让刘公公通传,进入内殿,将汤盅放在龙案上,看着元晋帝面色赤红,满面盛怒的模样,站在他的身后,给他按揉太阳穴,“皇上,何必为这等小事大发雷霆?”
元晋帝心烦地推开皇后,皇后眼底的冷光一闪而逝,脸上笑容不变,“皇上,革新变法,牵涉到各方人马的利益,牵一发而动全身。您阻止,他们并不能体恤您的良苦用心,不如您就答应了,着令薛慎之去试点推行,到时候下边的人只会给他添加阻碍,薛慎之软钉子碰多了,自然就会知难而退。”
元晋帝冷哼一声,“初生犊子不怕虎。他若去试点推行,走不出这京城方圆几十里地,就会丢掉性命!”
“皇上,薛慎之提出减免税收,您若是不答应,此事传出去,他声望高涨受到推崇,您反而会让百姓寒心,失去民心。”皇后揭开汤盅,鲜香四溢,舀一碗安神汤,放在元晋帝的面前,“依臣妾拙见,皇上应该准奏,不但答应,还要表现出对他的鼎力支持。”
豫王与皇后离心,是因为她不愿帮豫王报仇,可是要对付商枝等人,哪有这么容易?
好在眼下薛慎之等人亲自送来一个机会,清丈土地一事,不止是富绅的利益,还有许多朝廷大臣的利益。薛慎之一旦领头去做,便是众之矢的,人人都要他的性命,何须她亲自动手?
皇后心中冷笑,他们急着去赴死,她便成全薛慎之。
元晋帝陷入沉思,认真思索皇后的提议。
“朕答应并不是易事,还要力压朝臣,顶着满朝文武百官的抗议,若是处理不慎,会反噬朕。”元晋帝如何不知道礼王与襄王,他这两个儿子,在朝中名声渐起。他答应薛慎之,损害众臣的利益,只怕会给礼王与襄王拢络朝臣的机会。
皇后眸光微微一闪,“皇上何不……指点两位王爷,替您督促此事?”
元晋帝心中大定,赏赐皇后诸多财宝。
皇后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但皇帝的赏赐却透露一个信息,皇后复宠。
各方势力全都按兵不动,担心会有大动作。
果然,第二日早朝,元晋帝力压朝臣,准奏薛慎之的提议,并且着令薛慎之以安阳府为试点,清丈土地,待土地清查之后,再实施减免赋役税收。
京城中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以往并不将薛慎之放进眼底的重臣,皮笑肉不笑道:“后生可畏,薛大人莫要辜负皇上的器重!”
原来朝廷里划分几大势力,如今分为两派,一派支持薛慎之清丈土地,减免赋役,一面是利益与薛慎之变法有冲突的大臣。
薛慎之很明显的感受到这微妙的变化,拱手作揖道:“晚辈定不负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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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没有三更,小绫子试着存稿,┭┮﹏┭┮
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二章 温存,遇险!
薛慎之被任命为钦差,亲自前往安阳府城督促清丈土地。
元晋帝之所以以安阳府城为试点,那是因为安阳府城是矿产之都,然而税收却是大周国各大府城里中等偏下。
他早就生出想要整顿一番的心思,却不知道如何操刀,正好薛慎之清查土地,派遣他去安阳府城,若是他能够顺利将土地清查,滥吏脏官,贪墨成风的不正之气也会不破而解。若是薛慎之没有扛过来,那么正好借着这股风势,朝廷出手大刀阔斧的肃整。
下朝后,薛慎之便直接回府,元晋帝让他两日后启程。
上峰给他休沐两日,与亲属道别,收拾箱笼。
安阳府城离京城并不远,两日的路程。
薛慎之回到府中,商枝躺在庭院里晒太阳,脱掉鞋袜,一双腿架在凳子上,酣睡。旺财趴在她的绣鞋上,尖利的牙齿咬着鞋面上的蝴蝶戏花图,爪子使劲儿抓挠着蝴蝶,鞋底上面布满牙印,绣线给刮花,线头散乱。
旺财听到脚步声,抬头看过去,伸出舌头舔牙齿,看见薛慎之走过来,摇动着尾巴,‘汪汪’吠叫两声,朝薛慎之扑过去。
薛慎之侧身避开,旺财扑空,起点太猛,前爪子跪地,狗头蹭在地上,紧绷着身躯,夹着尾巴侧倒在地上,张开嘴吐出舌头,一动不动。
商枝被旺财吵醒,睁开眼睛就看见旺财倒地上装死,维护它的自尊,不由得哈哈大笑。两脚往绣鞋里一穿,看着面目全非的绣花鞋,商枝扬声道:“沈秋,拿刀来!”
旺财一个激灵,睁开眼睛,看见燃烧着熊熊怒火的商枝,‘嗖’地一下,蹿进墙角藤蔓里躲起来。
沈秋将刀拿出来。
商枝接过刀,趿着鞋子走过去。
旺财瞪圆眼睛,颤颤发抖。
商枝看着眼白多,眼珠少的旺财,举起刀。
旺财绷着身子,直挺的倒下去,继续装死。
好半天,没有动静。
旺财悄咪咪睁开眼睛,观察商枝一眼,见她袖着手望着它,手里的刀已经放下,试探地抬着爪子去挠商枝的裤腿。
见商枝没有将它踢开,摇着尾巴站起来,绕着商枝走一圈,狗爪儿搭在商枝腰间,吐出舌头,讨好商枝。
商枝没理会它,指着墙角放着狗盆的地方,“去那儿蹲着,不许乱动,乱跑,开饭了再起来。”
“汪汪!”旺财舔商枝的手撒娇。
商枝唬着脸,旺财嗷呜一声,耸拉着耳朵,委屈地蹲在墙角。
薛慎之看着旺财趴在地上,幽怨地望着他们,抬手将她歪斜的玉簪扶正。
“你这般吓唬它,也不见它改。”
商枝看着脚上不能穿的鞋,大脚指头那儿都破一个洞,气鼓鼓道:“这可是娘给我做的鞋子!前几日干娘给我绣的珍珠鞋,一颗珍珠给它咬掉,也不能穿。将它带来京城,不知道破坏多少东西。”
薛慎之垂目,她脚趾慢慢钻呀钻,鞋面的洞里翘出来一根大脚趾头,小巧玲珑,白皙无暇。他的指腹捻动,嗓音低沉道:“两日后,我要去安阳府城,归期不定。”
商枝一惊,“皇帝不是不同意吗?”
太过突然了!
“今日早朝松口,老师与王爷都十分意外,只怕是昨日有人劝说皇上。”薛慎之目光清润的望着商枝,看着她惊讶后有些不舍的神情,心里也涌现离别清愁,“我以为还要周旋一段时间,如今也好,早些实施,了却一桩心事。”
商枝抱着薛慎之,闻着他身上清冷的幽香,一颗心却如何也不能安定下来,“慎之,你太危险了。这个消息一旦传递出去,等待你的是什么,你心中只怕早已做好打算。元晋帝原来极力阻止,突然答应你,必定有他的算盘,以他的利益为先,绝对不会鼎力支持你。到时候出事,我怕你……没有退路。”
“枝枝,我自小便告诫自己,需要什么,全力争取。想做什么,不必顾忌太多,顺心而为。提出清丈土地,减免赋役,我已经做好准备面临接下来的处境。你不必担忧,无论发生何事,我都会极力保护自己。”薛慎之拦着商枝的腰进屋,她垂着头,坐在床榻边,一直没有开口。
薛慎之轻叹一声,自从成亲之后,两个人便一直不曾分开过。
而他此去所面临的处境,只是一想便令人惊心,商枝又如何放心得下?
薛慎之却不能答应带她同去,有危险是必然,她若去的话,他便施展不开拳脚,势必会成为他的软肋,而他也分身乏术,无法护全她,留在京城中是最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