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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程·翌(55)

他空出一只手,拉开她的衣襟。

先吻了左边。比起耳朵,是另一种磨人的法子。就在程杉被燥热一点点席卷的时候,他突然停下,仰头凝视程杉,声音压着欲望。

“想我吗。”

她脑子里一团浆糊,张了张口,却没说话。

叶臻没往下进行,甚至扣上了她的睡衣,回到她饱受逗弄的耳边,重新问她:“小杉,想我吗。”

温柔迁就是他,固执蛮横也是他。

她赌气说:“不想。”

程杉知道叶臻想听什么,可她不愿意在这种时候说给他听。像是被他拿捏住,用身体的欢愉作胁迫,程杉心里很憋屈。

叶臻松开压着她两条胳膊的手,想去抱她,被程杉让开了。叶臻转而去握她的手,可后者攥着拳,叶臻翻身压住她,程杉挣不动了。

叶臻叹了口气:“为什么总跟我较劲。”

程杉的手掌心传来一丝痛意,几乎让她立刻涌出泪来。

她说:“是你要跟我较劲。”

叶臻垂头咬住她的下唇,很轻的一下,又抬起头来:“这段时间,是你不肯理我。”

他说得委屈,程杉心里一阵难过,眼泪也控不住了。

她说:“你每天过来吃饭,我都要准备很久,可你洗了碗就走。却说是我不理你。”

说到这里,难免想起什么,又说:“如果你觉得我不够主动了,也不会在床上讨好你了,如果你喜欢的是Picea,那我把她还……”

话没说完,被叶臻堵回去了。他这次亲得很重,没留余地,手掌握着她的后脑,把她的舌头勾出来一点,吮得她舌尖发麻。

最后叶臻喘着粗气,眼睛发红地盯着她,道:“不许再说。”

程杉心尖裹上一丝痛,脱口道:“你不怕我好了以后,不是程杉,不是Picea,谁都不是了吗。”

终于说了出来。

这一个月来,一点点积在心口的焦虑,终于被他逼得说出了口。

林医生说人格迭代,不管是越来越进化还是越来越退化,总归不可能回到从前的任何时期了。和叶臻朝夕相处的、彼此折磨的、互相吸引的,不论是谁,也都将不复存在了。

她说出来,胸口一股闷气溃堤一般涌出,程杉一时无法把控情绪,不晓得哪里来的力气,把叶臻掀开,伸手捞过被子兜头蒙住,不能抑制地哽咽起来。

伤心难过的时候,不肯被看到,所以要躲起来。

最早的时候,小程杉会抱着被子钻进床底下,然后强迫自己忘记,回归平静。后来的Picea,拍下那个死婴后,会抱着酒瓶子关自己小黑屋,然后通知警察,提供全部的线索。再到现在,她会蒙住自己,最后独自消化这份情绪。

叶臻是旁观者,他看得分明,从始至终,程杉哪怕表现的方式再不相同,她也始终是她。

有的东西,深深刻在骨子里的,不会变。

她从来都不知道她吸引自己的是什么。

叶臻伸手去拉被子,哄她:“会闷出病来的。”

两人拉锯战了好一阵子,程杉像个红通通的大虾米被叶臻从被子里剥出来。

叶臻把她脸上沾着的头发拂开,重新抱进怀里的时候,才看见她手心还握着开心果的果壳,被她捏成了碎片,尖锐的那一片,刺破了她掌心半透明的皮肉。他清理掉碎壳,发现程杉手心留下一个小小的红印子。

叶臻心疼又好笑,指腹摩挲她的手心,说:“小杉,如果你因此而感到难过。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也同样爱我。”

由爱生忧,由爱生怖。这个道理叶臻还是懂的。

怀里的女人微微发怔,旋即想挣:“我不知道。”

叶臻扣紧她,压着声音说:“小杉,你28岁了,不是无知天真的孩子。是不是爱一个人,你心里很清楚。”

她是很清楚,抛开曾经将他当做程见溪的那些日子不谈,即便他重新以叶臻的身份在她面前出现,她同样会爱上这个男人。

程杉想了一会儿,才回应他:“叶臻,你32岁了,不是自大轻狂的少年。我是不是爱你,你心里很清楚。”

叶臻:“……”

他的嘴角缓缓扬起,收敛不住,索性不忍了,程杉看见他落入眼底的笑容——好久都没有看到他这么笑了。

叶臻:“小杉,你造句练习做得不错。”

程杉顺口回敬:“我文言文学得更好,要不要见识见识。”

这对话结构异常熟悉,叶臻很快就想起来了——在他们新婚的第二天。

他低声笑了。在心理医生眼里,或许程杉有千万种面目,可在爱人心里,她从来就是她。

程杉被他笑得心里痒痒的,有什么满溢出来,压不下去,要做点什么才能平衡。

她心里有一种感觉,觉得这个晚上,才能算是他们的开端。

叶臻捏捏程杉的脸颊,说:“我出去一趟。”

程杉心里明白他去做什么,点点头,在他走后,去抽屉里拆了新的洗漱用品出来。

叶臻回来的时候,在客厅叫她:“小杉,下雪了。”

程杉很快从里面跑出来。

叶臻关掉了客厅的大灯和电视,可屋里并没有因此而完全暗下去。因为他拉开了落地窗窗帘,外头有灯光点点和清清泠泠的初雪。

程杉眼里满是惊喜,但还是先顾着他:“淋湿了么?冷不冷?”

叶臻默不作声,垂眸注视着程杉。

程杉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地板袜里的脚趾向下抠了抠。

叶臻抬手一拽,将她带进怀里。

“小杉,我真的等了很久。”

等你忘记程见溪,又记起程见溪。

程杉听懂了,眼中微热,额角在他肩胛骨上轻轻磨蹭。

那晚的第一次发生在客厅,叶臻把沙发毯铺在餐桌上,将她抱上去,高度刚好,她不会觉得痛。

但两个人到底也三年多没有这么亲密了,程杉还是不太适应,最后那条临界线始终突破不了。

叶臻看得出来她难受,退出去,弓着腰重新细细亲她,专攻她最薄弱的点。这一次很快,程杉嘤咛着颤抖,出了一身的汗。

她侧着头,余光看见窗外雪飘人间,有一种错觉,仿佛他们置身野外。

原来很早以前,她做的那个梦,梅花鹿,草场,卡其色的呢子大衣……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叶臻始终凝视着她,低声问:“还能受得了吗。”

“嗯。”

程杉抬起胳膊,主动圈住了他的脖子,手指摸到他脑后隐藏在头发里凸起的伤疤,想问,可叶臻下一刻的动作打散了她所有的思绪。

第二次就顺畅许多,程杉被压在软绵绵的被子里,脊背与他的胸口相贴。

她的脸埋在被中,隔音很好,哼得嗓子都哑了。最后人昏昏沉沉的,伴着叶臻在浴室搓毛巾的声音,睡了过去。

半夜被他叫醒,哄着喝了小半杯温水。她困得睁不开眼,但还记得最后想问他的话。

说梦话似的,一边伸手摸索他的后脑勺,嘀嘀咕咕在他耳边念:“什么时候受的伤,疼不疼啊。”

手被捉住了,他精神头真好,不一会儿就又把她折腾得五迷三道。

程杉快哭了,还真拽起文言文来。

“小杉识之,叶臻猛于虎也。”

第十章(3)

一觉醒来,日上三竿。

程杉迷迷瞪瞪地摸出手机看时间,才发现今天是周六。原来不用去公司,怪不得这么……不知节制。

依稀听到客厅传来键盘敲击声,程杉想起早上叶臻问自己能不能借用她的电脑回邮件,程杉那会正困,头埋进枕头里,把开机密码报给他了。

在床上酝酿了五分钟,程杉爬下床,刷牙、放水、泡澡,换了干净衣服之后搓洗内衣裤,把揉得不成样子的家居服丢进洗衣机。

顿了顿,从浴室探头,问叶臻:“你的内裤呢。”

他昨天晚上出去的时候,除了买套套,还买了换洗的内裤和家居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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