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是天道宠儿(47)
“这样……”方云溪又问,“你知道该怎么出这芒天界吗?”
“从那个通道呀。”岳清君道,“不过你应该是出不去了。”
“没有能够开辟空间裂缝的东西吗。”
“哦——我听闻你们这里的灵云寺有一僧人能做到这一点。”岳清君缓缓道,“好像是叫无妄僧。”
“灵云寺。”方云溪喃喃,“我知道了,告辞。”
岳清君几番犹豫后还是说道:“最好还是不要违背苏峰主的意思吧,你会后悔的。”
“可那样,我就出不去了。”
“也不能这么说。你还可以顺着他的意思来,把他哄开心了自然什么都依你。”
“你是要我以色侍人?”方云溪的声音冷得可怕,“那样我和炉鼎有什么区别!”
“道侣和炉鼎还是不一样的。”岳清君弱弱道。
“一个对另一方百依百顺毫无反抗之力的道侣?”方云溪冷哼一声,“我宁可被他杀死都不会去讨好他。”
岳清君摸摸下巴,“可苏峰主不会杀你。你们也没那么大仇恨吧?你自己也说了,丹田于你用处不大。”
“季行风。”
“……”岳清君沉默一瞬,“我只能说,恶鬼之子真的比你想象的要可怕。”
“我可以在他身边陪着他。”
“所以你是自愿被季行风束缚,不愿被苏峰主控制吗?”
“他没有束缚我。”
“哈。”岳清君神色晦暗不明,“你是不知道,季行风他和苏峰主可没多大差别。在暗地里,他对你的那些爱慕者做的事情可太多了。”
方云溪皱眉,很明显不相信的样子。
岳清君看他一眼继续道:“要不是他没有苏峰主的力量,你以为他会老老实实和你做什么好朋友?”
“季行风什么样我还能不知道吗。”方云溪神色冷淡,“够了,多谢你的好意。”
岳清君呵呵笑了声,“我劝你别去找季行风了,给自己留点幻想吧。”
作者有话要说:方云溪:你像个宠物
苏玉檀【突然生气】:别闹
实则内心——
做宠物岂不是没得肉吃了???
☆、云溪云枯
虽然口头上说着不信岳清君的鬼话,但方云溪还是把它记在心里,他也不知为何会这样在意,或许是岳清君说起时太过笃定。
方云溪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儿,迷迷糊糊间竟然到了从前住的小院附近。
那里三年前就换了主人,由一个各方面都十分普通的弟子住着。方云溪也没多注意那院子,他就是看了眼庭中的树。
他知道树下有一套石桌石椅,他们常在那里谈天说地,或者只是单纯地发呆。
偶尔,还会有几句争执。
……是为了什么吵起来了来着,好像不怎么重要。
“这位师兄,这里是剑峰弟子的居住区,不可以随便进入的。”姗姗来迟的剑峰纪律弟子充满歉意道。
“嗯。抱歉,不小心就走过来了。”方云溪笑笑,“我这就走。”
“真、真的对不起!”这个弟子竟然真的道歉,明明不是他的错。
方云溪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往白鹤处走去。
他身后,围墙后,那株树在风中发出沙沙的声音。似乎,那树叶的绿色又浓郁了几分。
方云溪忽然就想到这云枯山脉,每一个他去过的角落看看。
自从季行风离开后,周围的一切就渐渐与记忆中不同。
方云溪噙着淡淡的笑,走过云枯山脉罕有人烟却意外好看或有趣的地方。
任务堂后头有两棵树,树干相依,树枝纠缠,绿叶掺杂在一起。很多弟子都以为,那是一棵树。那时,季行风还试图把它们给扭开。傻子一样。
再次从任务堂前面走过时,他看到堂里熟悉的忙碌身影,笑了笑。
“——王君你这家伙不要再偷懒了!!!”
“我真的没有偷懒啊?!”男子急忙抓住木牌,他可不想头被砸个坑。
真是多年如一日呢。
方云溪在白鹤处犹豫了许久,才下定决心往回生峰去。
其实,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灵璧师姐也忘了他。
温柔又善良的灵璧师姐是他少年时期的理想型。
是这虚假空洞的世界上,最真实的存在。
就是这样啊,虚妄的修道。
修道,我修的到底是个什么道。
根本就只是比禽兽还要禽兽,暴力的再进化。
还没有自由,更没有什么虚无缥缈的逍遥恣意。
但是,除了走下去,他别无选择。
就算……和他想象过的一点都不一样。
回生峰的小孩子们已经换了一波,灵璧师姐却没有变过。她还和几年前一样,温婉大方的衣着,亲和温柔的笑容。
灵璧师姐真的很合方云溪的心意。
此时,她缓缓向他走来,婷婷袅袅的身姿,温顺的眉眼,眼波盈盈。
方云溪神情恍然,微动了动嘴唇,“灵璧师姐。”
女子柔柔一笑,“这位师弟,请问你是——?”
这是问做什么来的。
“我……我来找灵璧师姐。”方云溪顿了顿,注意到师姐瞬间的神情变化,突然就升起希望。他继续道:“她是在这里吗?”
“我就是灵璧。”女子稍显诧异,“有什么事吗?”
我只是想见见你。
“我——呃!”方云溪刚一张嘴,就眼前一花,突然感到头痛欲裂。
模糊的视线中,女子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十分痛苦似的。
方云溪忍着脑中钝痛接近她几步,谁知她的脸色忽然就恢复如初,疑惑地看着自己。
“这位师弟,请问你是——?”和刚才完全一样的语调和语气。
“?”方云溪看着她,试探着说:“我来找灵璧师姐。”
“我就是灵璧。”女子稍显诧异,“有什么事吗?”
“……”方云溪正要张嘴,头部就犹如被重物狠狠撞击。他忽然就明白了些什么。
“我就是来看看这儿的孩子们,他们很有趣。”方云溪神色轻松道。
一听到这样的话,灵璧师姐顿时笑开来,有些女孩子的调皮,“对啊,前些年有一对兄妹,做哥哥的总会被妹妹欺负,有时候还会被气哭呢。委委屈屈的样子可有意思了。”
我知道,是金子汪和金苗苗。他们最喜欢吃山下的糖葫芦,以前我还经常出去的时候总会给他们带。
“现在他们在哪?”方云溪顺着她的话问道。
“嗯……金子汪在剑峰,是记名弟子。说到这个,他住着的院子,以前住着……住着……”灵璧师姐皱皱眉,无奈道:“许是年纪大了,我竟然记不清了。”
——住着我。
“哈哈哈,灵璧师姐真是说笑了。”方云溪忽然指着拱门边的一丛白色小花,道:“师姐,这是什么花,我好像没见过。”
“啊,这个花,以前回生峰是没有的。我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花。只是……这花到底是谁送来的呢?我怎么也不记得了。”灵璧师姐说着说着就疑惑地用手指点点自己的脸颊。
——那就是我啊。
——为什么,你不能记起我来呢。
方云溪忽感眼眶微酸,他挤出一个笑来,“这样,我好像还有些事情,先走了。”
——明明,我唯独不愿被你忘记。
青年已经转身,灵璧师姐却突然开口。
“这个,是你送的吧。”
“——?!”方云溪惊喜地回头,可也不敢显露出来,于是面上挂着疑问,“师姐是说什么?”
“花。”灵璧师姐在攀着花枝的拱门下蹲着,轻柔地触碰小小白花的花瓣,“虽然记得有些模糊,但我还是知道,它是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人特地摘的。可是,我为什么会忽然记不清你了呢,云溪师弟。”
女子的目光比春日还要温暖。
方云溪还没来得及喜极而泣,就看到师姐瞬间脸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