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以梦为马(21)
曲悠悠爬上床的时候，王杰希还没睡着。
黑暗里他感觉到曲悠悠掀开被子滚到了他身边，他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揽住她，却在触碰到的一瞬间浑身一抖——指尖传来清晰的触感，躺在指腹下的是一片光滑而柔软的肌肤。对方小小的身躯窝在他怀里，睡裙以外的大片肌肤裸露，和他亲密无隙地接触。更要命的是她胸口那片柔软，隔着薄薄的布料被他清楚地感受。
窗外月光安静地望着房间里的一切，他只觉得空调的温度升高了，整个室内像陷入蒸笼。
浑身燥热。
曲悠悠听见王杰希加重的呼吸声，她确认那不是感冒引起的呼吸不畅，因为就在这一刻，她清晰而确切地感受到，来自他身体做出的反应。
她伸手去握住了他。
“要做吗？”抬头，王杰希看见曲悠悠迎着月光那双纯净无暇的双眼，她就那样看着自己，像询问，像邀约。紧接着，他又听见她说，“我知道哦，你床头柜抽屉里的那个东西。”
王杰希一听，心里咯噔而来一下，下意识想要解释，却被曲悠悠打断。
“我知道的啦，你不用解释。”她说，“我们，做吧。”
“悠悠……”王杰希的声音听上去已经不再那么从容不迫，从语调到声音高低，满满充斥着压抑和隐忍，“不好……”
曲悠悠笑了：“有什么不好？和喜欢的人□□，有什么不好？”
她说完，看见黑暗里的王杰希陷入了沉默。她知道他在犹豫什么。
王杰希不是那种只顾眼前欢愉的人，他身上的责任感特别重，考虑的事情也多。他做任何事情都是百分百投入，无论是打职业，还是谈恋爱。
对于她，他不想那么草率地去做任何决定，尤其是两个人更亲密的性关系。
在此之前他们两个进行过很多次接触、抚摸，但始终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曲悠悠对这些看得比较淡，但是王杰希显然不是。在他眼中性是严肃而深刻的事情，不是两个人兴致一来就一拍即合二话不说三下五除二啪就完事了的事。
在他眼里，性除了两个人的躯体之欢，更多的还带有一种责任感。
小时候家里说得最多的是为人，等他出来打职业，父亲和爷爷常教训的是：无论身边环境如何，私生活一定要注意。
但他实际也就二十多岁，和自己喜欢的小姑娘待在一起，又如何能时时刻刻保持冷静？曲悠悠老说他这个人跟个AI似的，但他可不是真的是AI。
他会开心会生气，会吃醋会爱慕，他也是个和其他男生一样的人。
其他男生和恋人在一起时想做的事情，他也会想做。
只是他忍住了。
他知道如果他提出来曲悠悠一定会答应，但是无论如何，自己心里像有道坎儿一般，怎么也过不去。
“杰希~”曲悠悠这时开始和他撒娇了。
她小幅度地蹭着他的身体，手早已绕到他裤子里，轻轻抚弄着他。
“你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了好不好？”突然，她抬头看着他，目光里满满的心疼，让王杰希看了都诧异，“我不需要你为这件事负责。”
“我不是怕负责。”王杰希叹了口气，“只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曲悠悠发誓他说出最后那句话时的模样她一辈子也忘不了，该如何形容那时的王杰希呢？
失落、痛苦、期待、隐忍……好与坏的情绪混杂交织在一起，彻底不同于他平日坚决果断的状态。
曲悠悠清楚他此刻的纠结与挣扎，于是她把手抽出来，轻轻抱了抱他。
“我知道。我知道。”她柔声说，“我都知道。”
她就这么抱着他，也不再挑逗，只是温柔地抚摸他后背，然后扬起头亲吻他的嘴唇。
“其实我只是觉得，有时候你可以再任性一点。可能任性这个词对你来说太陌生了吧，但是起码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可以，不要再那么像那个微草队长。除开训练和比赛的时候，其他时候我是你的女朋友，我不是你的队员，你对我，不需要像对你的队员那样，他们习惯被你领着向前，但我不用，你可以跟我耍脾气跟我闹性子，你可以抛开那些是非对错做你想做的事情。
“王杰希，爱是一种天性，我理解你因为各种原因压抑自己的天性的行为，但是我真的希望，起码是和我在一起的时候，
“你可以不要再压抑得这么辛苦，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跟着脑海中最初的想法走。当然你一直以来都是一个被依靠的角色，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战队。就像我前头说的，任性这个词可能对你来说真的太陌生了。战队的人觉得你认真负责，严肃正经，你父母觉得你懂事靠谱，他们不会觉得你需要任性需要被宠爱，但我不会啊。
“哪儿来的爱哭的孩子才有糖吃的道理？凭什么懂事不添麻烦的人的想法就不被关注？不是这样的。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想法，都会有想要什么都不管不顾，抛下一切去任性一次的时候。无论是什么样的人，大人也好小孩也罢，爱哭的也好懂事的也罢，所有人都需要被关注被宠爱。因为我们都是人，都是拥有独立个体拥有与其他人类同等精神、物质需求的人。他们意识不到这一点但是我知道。
“他们不宠你我宠你啊。”
一秒钟。
两秒钟。
第三秒她被拉进一个怀抱。
王杰希没有说话，没有说任何话。
他只是猛地抱住了她，脑袋埋在她肩膀和脖颈交界处，温热的气息漫过颈部肌肤。耳际响起此起彼伏的心跳，世界陷入一片寂静。
像整个人躺入空谷一晃而过的春天，风从头顶吹过。轻飘飘的云，迎风抬头的木棉花。新发芽的青青绿草掻得脸颊痒痒的。阳光蒸腾起草地的清香。
一翻身，能听见泥土的呼吸声。
他们都知道，在这漫漫人生之中，或许不会再有更多夜晚像今天这样意义非凡。在这个晚上他们无声地拥抱在一起，聆听彼此的呼吸和心跳。知晓了爱并非谁对谁的无限宠溺与爱护，而是彼此对等的包容与倾听。
是平等，是对每个个体天然需求的尊重。
爱是待人一探究竟的小小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应该是《以梦为马》最重要的章节之一了八！
16、第 16 章
第二天放假，曲悠悠却也没起太晚。
王杰希看她起来了，索性和她一起起了，两个人洗漱完后一起到微草食堂去解决早餐。
出门前曲悠悠拿着桌上的药盒看了半天，王杰希疑惑，却听见她问：“这个药是饭前吃还是饭后吃的来着？”
“饭后吧。”王杰希回答，“我也没仔细看。”
“唔。”曲悠悠点点头，“你感冒好点儿了吧？感觉你嗓子没那么哑了，一会儿回来记得吃药啊。”
“行。”
吃饭的时候曲悠悠掏出一张纸递给王杰希，说：“队长，我想请个假回家。”
王杰希听了，顿时皱起眉头：“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想家了嘛。”曲悠悠说，“让我回去嘛，反正今天放假，我晚上就回来。”
虽然是休假，但队员如果要长时间离开基地，也是需要队长批假的。
王杰希也没多问，利落地在假条上签了字，递还给曲悠悠：“路上小心点儿，到了给我发个微信。晚上回来的话我去接你，天太黑了别一个人回来。”
“知道啦！”曲悠悠说着，把王杰希刚刚签好的假条在拿手上，对着太阳光，像验钞一般看了一圈，随后叹气，“真难过啊，难得一张签着王杰希全名的纸，竟然等会儿就要交给经理了。”
王杰希听了，很是不解。曲悠悠随即解释道：“大概那么两年前，我还没打职业的时候，有一次碰上你们微草的表演赛。然后赛后你们不是会有那种选手签名合影活动吗？我当时排了你的签名队伍，那队伍真的长啊。八月的天，烈日炎炎的天，我顶着烈日排了两个小时。最后到我的时候我万分激动地把那张签名板递给你，看着你手起刀落一秒就签好了。然后我拿回来一看：得，就一个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