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我见犹怜(8)+番外

作者: 卯莲 阅读记录

胡乱思索间,阿宓趴在床沿打起了盹,翠姨的味道就萦在鼻间,再大的风雨声都吵不到她。

还是翠姨先醒了过来,看到周围环境,她已经明白大致是什么境况。

翠姨准备下榻的动作惊醒了阿宓,忙扶住人,用眼神询问,然后被摸了摸头,“怜娘睡得太沉,雨都打进来了,再晚些屋子该湿一半了。”

阿宓忙跑过去关窗,雷声轰轰,恰好闪电亮起,瞬间把黑漆漆的天空劈成白昼,客栈外面还传来不小的惊叫声。

其实这时候还不到酉时呢,只是因为天气特殊,这个时辰外面就已经像黑夜一样,聚集而来的滚滚乌云像骇人的怪兽张开大口,叫人心瘆得慌。

阿宓被翠姨搂在了怀里,耳边响起轻哼的歌谣,熟悉又亲切,把雷声也驱远了。

“怜娘怕不怕?”翠姨轻轻问。

阿宓摇了摇头,顿了下又迟疑点头,犹豫的模样让翠姨笑了笑,把她抱得更紧,“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已经出了洛府就不能再回去。所以,就算怜娘再害怕,我们也只能继续走。”

阿宓埋在她怀里,只要和翠姨一起,她就不怕。

翠姨再要说什么,两人都被急促响起的敲门声惊得心猛跳了下。

“姑娘!姑娘醒着吗?今夜不能在这留宿了,大人吩咐即刻启程,姑娘快收拾好东西,一刻钟后就要走了!”

滚滚雷声伴着漂泊大雨,外面又是黑漆一片,阿宓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怎么会在这种时候赶路呢?

翠姨先反应过来,“是把我们救下的人吗?”

阿宓在她手心写道【是一群官爷】。

不管怎么样,听到和官府有关总要放心一点,翠姨道:“许是有什么急事,他们肯带上我们已经很不容易了,怜娘赶紧去拿好包袱。”

阿宓最听她的话,马上就收拾好了东西。

翠姨腰受了伤不好走,即使有阿宓搀扶也很勉强,她不想让那些官爷不喜,还是咬着牙步步撑了过去,等到楼下时已经满脸都是豆大的汗。

就算她们不说,这些人也看得出翠姨骑不了马,有人带也不行。

沈慎已经重新换上墨青色武将袍,腰配长剑,正在门口听属下说什么。雷雨不歇,轰隆的声音叫人胆战心惊,他笔直地站在那儿,眼中映着闪电,看起来比初见时更加慑人。

阿宓收回视线,有些不安地扶着翠姨。

秦书道:“最多还有两刻钟那些人就追到了,都督,得马上离开。”

“嗯。”沈慎回头望了眼,秦书立刻明白了意思,“已经雇好了马车带那妇人,不过马车暂时肯定是跟不上我们的,就是那位姑娘……”

“带上。”

弄清楚他们的打算后,阿宓十分抗拒,她不要和翠姨分开,即使秦书再劝说都不愿意。

她挣扎得厉害,秦书不好意思强行拉她,只能站在那儿好言解释。解释了半天,本已经上马的沈慎踏进大门,仅这么小刻浑身就沾满了雨水。

“怎么回事?”冷冷的目光一扫,阿宓和秦书两人都不敢动了。

“这位姑娘她……想和她姨母待在一块儿。”

沈慎没说什么,大步走来的声音极为有力。

他停在了阿宓面前,低首撞上了她慌张的视线。

随即,阿宓只觉得视线一转,头一晕,就被他夹在了臂下,像小羊羔一样被夹着往他的黑马坐骑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阿宓三观和寻常的古代女孩会有点不同,因为没人教过她,在别庄的时候又基本当宠姬养,更不会教什么有用的东西

***

谢谢我家小可爱们的厚爱~~么啾-3-

读者“马甲什么的”,灌溉营养液 +5

马甲什么的扔了1个地雷

马甲什么的扔了1个地雷

biue扔了1个地雷

biue扔了1个地雷

第7章 雨夜

阿宓很快反应了过来,在沈慎臂下挣扎,可是这只手臂像铁一样强硬有力,她晃起来好比螆蜉撼树,使劲了吃奶的力气也没能晃动它。

阿宓不得已,余光望着越来越远的翠姨心中着急,最终鼓起勇气在这手臂上狠狠咬了口。

可是这人的衣裳不知什么布料,看着柔软却韧得很,中间还隔了层薄薄的丝绸,阿宓的小虎牙咬下去,连布料都没能穿破。

秦书匆匆跟上,担心她惹怒都督忙劝道:“姑娘放心,我们不过分了两路,等过几日又能会合的。我和你姨母解释清楚了,她也叫你好好跟着我们呢。”

把翠姨搬出来,阿宓马上就听了进去,拼命往回看,但隔着重重雨幕,她已经望不见翠姨身影了。

见她停止折腾,秦书暗暗松了口气。其实那妇人哪儿交待过他这话,反应比这小姑娘还大呢,两人彼此都不愿分开,可都督的命令不容违抗,他也只能这样哄哄。

阿宓不挣扎后得到的待遇也没好多少。

沈慎天生就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上马后他把阿宓往前面一塞,直接就抖开缰绳,连点反应的时间也没,马儿就迅速飞奔起来。

大雨漂泊,加上骏马飞驰的速度,阿宓差点没被摔下去。她拼命抓住了沈慎前袍,仅这么小刻就成了落汤鸡,雨打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她努力慢慢挪进了这人的斗篷里,有些冷就用那袍子勉强盖住了自己,手转而紧紧揪住了腰带。

阿宓实在是小,又瘦,在斗篷里蜷缩成一团的模样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只有她瑟瑟发抖的颤动感才偶尔让沈慎意识到,马上还有个小东西。

路途不平,颠簸的感觉让阿宓晕得难受,好在她晚上没吃什么东西,就算胃里翻滚也吐不出来。她不知道要赶多久的路,只觉得又晕又冷又困,手上力气也不敢放松,生怕摔下马,眼睛就一直在那儿勉强地睁睁闭闭。

雨慢慢小下来的时候,路也平了,这行人的速度也放慢许多,阿宓终于半睡半昏了过去。

寻了一处破庙,各人十分自觉地去打扫破庙、拾柴生火。阿宓和斗篷一起被解了下来来,昏睡中的她被热意吸引,自动朝火堆滚去,差点连人带斗篷一起进了火里,被秦书一手拦住。

他犹豫了会儿,慢慢把人拨回沈慎身边,离火堆不近不远,能烘干衣裳。

阿宓模样狼狈得很,她脸上的刮痕本就没消,一道道交错的淡红印迹被雨水一混更为明显,湿发乱糟糟地披在两侧,像只被雨水打蔫的猫儿,无力地蜷缩在那儿。

但在场都不是什么会怜香惜玉的人,何况对她也不熟,唯一也许会稍微照顾些她的秦书已经去煮汤了。

阿宓的身子小小动了两下,头靠在了沈慎腿边,手放在胸前,即便在睡梦中仍是小心翼翼的。

沈慎低头望了她一眼,没什么反应,继续擦拭剑柄。

从京城一路来,他们能住客栈的时候极少,大都是野外风餐露宿,都是男子,习惯得也很快。

等他们大都马虎用了点吃食准备小憩,秦书想了想,给阿宓盖了件薄毯也走到了一旁坐下,闭眼。

约莫一个时辰后,夜雨彻底停歇,乌云散去,露出头顶的点点星光,透过瓦片的缝隙细碎洒在阿宓脸庞,给她铺了一层柔光,轻轻地唤醒她。

阿宓迷茫地睁眼,朦胧夜色模糊了她思绪,一时半会儿都记不起发生了什么。

不过偏头一望,就望见了那张闭着眼也冷煞煞的脸,阿宓眼睛忽得睁大了些,带着惊慌,很快恢复正常,慢慢往旁边挪了些。

守夜的人发觉阿宓醒来,给她递来一碗犹存热气的汤,阿宓接过望了一眼,是完全陌生的面孔。

她眼珠转了圈才发现周围坐了几圈闭目沉睡的人,她位置偏内,有种无言的安心。

旁人又递来一块饼,硬邦邦的,阿宓不得不把它放在汤里泡软了才能咬动。她也确实是饿了,早先在酒楼里用的那顿大餐早就消化无几,这块饼很快就被她吞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