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袭苍】那夜(9)

袭灭天来没有追问下去。

「那我走了。」小妖说着，连门也没真正进来，就这样离开了。

袭灭天来倒在沙发上，他不知道自己要如何穿越漫漫昼夜，如何还能心跳呼吸。

苍离开之後，连一通电话也没打来过。

袭灭天来问过翠山行，翠山行告诉他说苍有打过电话回去，却没有提起他。

不用明说，每个人都知道这表示什麽。

袭灭天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当别人问起苍，他只淡淡说他出国去了。

没人知道，他的心正在失去全部的温度。

善法终於回到团队，看不出来跟之前有任何不同。

善法问起苍的事，

「袭灭天来，你跟苍是怎样？他怎麽会突然出国？」

「他有他的理想。」

善法瞪他一眼：「他不是你应该轻易放手的人，你比谁都清楚！」

「放手的人不是我。」袭灭天来冷冷说，然後转身走掉。

善法默然看着袭灭天来的背影，眼神有一点茫然。

善法虽然回来了，可是小妖还是老跟着袭灭天来。

袭灭天来没有问为什麽，现在的他什麽都不想知道。

异度空间正在为跨国巡回演唱做准备。

时间过得彷佛极快，又彷佛慢得如同酷刑，苍离去，已经一个多月了。

袭灭天来并没有像从前那样搞自闭，但是他变了，变得冷漠，变得什麽都无所谓，就好像他的灵魂，支离破碎。

所谓爱情，不过是变幻莫测的东西。

所谓永恒，则从来不存在。

深夜，袭灭天来躺在房间的床上，望着天花板。

突然响起敲门声。

「是我，小妖。」

凌晨两点，不是适合找人的时间。

小妖开门进来。

「什麽事？」

「…我有话跟你说。」小妖小心地关上门，下锁。

袭灭天来坐起身来，挑起了眉。

「…你非常想念他…」

袭灭天来沉默。

「我感觉得出来，你虽然不说，可是你很痛苦。」

「不关你的事。」

「我知道不关我的事…」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

「不是。」

「那是什麽？」

「…我爱上你，无药可救、无法自拔地爱上你。」

袭灭天来望着全身发抖的小妖，心里除了讶异，还有更复杂的感觉。

「我愿意当你的影子，当抚慰你的人，我可以不见天日…我不争…我知道你爱他…我不会说出去…以後你们复合…就当没这回事我也接受…」

「小妖…」

「或者…你只要施舍给我一夜，让我可以用一辈子去回忆…」小妖走近床边，倒进袭灭天来怀里，似乎啜泣。

「你…」

「你是疯狂极端的人…我知道…我可以…配合你任何疯狂的想法…你不用束缚自己…你本就不是安於平淡度日的一个人…对我…你不用压抑…」

小妖的低语，比刚才的告白还令袭灭天来震撼。

这个如猫般的少年，看透了他？

他整个人僵住，千百种思绪情绪全都涌上心头。

曾经，他为苍所按捺、压抑的一切，还有任何意义吗？

他为的到底是什麽？

小妖仰起头，把嘴唇慢慢接近他的。

袭灭天来动也不动。

※

门铃响了。

苍去开门。

「无双？」苍很讶异地迎入蔺无双，说：「你什麽时候来的？怎麽没说？」

「刚好来参加武术交流会，就想说来看看你。…苍，你…」

苍淡淡说：「我瘦了？…饮食不习惯。」

蔺无双摇头：「岂止是瘦了，你的眼睛都比以前黯淡多了，你是发生什麽事？」

「没什麽…人生总有些关卡要跨过去。」

「跟袭灭天来有关？」

苍沉默。

「你突然决定出国，跟他脱不了关系。」

「不是他的问题。」

「那是为什麽？我们从小就认识，还有什麽不能跟我说的？」

「…总之…我跟他暂时不能在一起。」

「暂时？」

「以後的事…谁也不敢说。」

「苍，说这种话不像你。」

「我们不要再谈这个话题好吗？」苍低声说。

蔺无双沉默了一会儿，说：「好吧！我不勉强你。我只希望你知道，你需要的时候，我随时都会在你身边。」

苍看着蔺无双，有些事情从未说破，不表示就不存在，而他并不是迟钝的人。

「你不用想太多，我会停留一个月，这段期间我住在这里…」蔺无双拿出一张纸片，继续说：「离你这儿好像很近。」

苍轻声说：「无双…我心里全都是他。」

蔺无双沉默了一会儿，然後说：「我知道。」他静静看着苍，又说：

「我只是愿意陪伴你，无论何时。别的不说，我们是老朋友，你忘了吗？」

「……」

「你早点睡吧！我先走了。明天一起吃饭好吗？」

「嗯。」苍目送着蔺无双离开，然後眼光垂落在桌上的手机，沉默地握紧了拳头，然後闭上双眼。

翠山行坐立不安地走来走去，电话铃终於响了。

「喂？哥！你什麽时候回来？」

电话那头，苍淡淡说：「还要一阵子吧！」

「一阵子是多久？」

「…不确定。…善法他…最近怎麽样？」

「善法？我不知道，最近没联络啊！你问他做什麽？」

「没…」

苍想起那天下午，後来小妖又用自己的手机打了电话给他，对他说：

「我知道你未必相信我说的话，你可以去翳流纪念医院，我哥现在人在那里，肿瘤科。」

一听到医院的名字，苍的心就如同跌入冰渊中，因为这家医院是以治疗癌症闻名。

他开车去到那里时，正好看到戴着墨镜的善法从医院大门出来，好似有些疲累。

没有办法形容那种感觉…

多希望这不是真的…

风吹扬善法色泽亮丽的蓝发，在夕阳下显得如此耀眼。

苍看着善法的身影消失在平面停车场的甬道入口，难以言喻的阴影覆盖住他整颗心。

是真的…小妖说的是真的…

他明白，爱情是不能让的。

可是…建立在他人苦痛牺牲上的幸福，他又怎麽忍心继续下去。

他又怎能当没这回事，享受袭灭天来那种肆无忌惮、彻底极端的爱恋。

曾经他为情神伤，他的手足是如何心疼。

将心比心，他能够体会看着自己的亲人为爱受苦的那种感觉。

於心何忍…尤其是那麽善良、可爱、热心肠的善法…

他这一生中，心从未这麽乱过。

他静静坐在车里，要是有认识他的人看见，一定会很讶异，向来冷静聪慧的他，也会有如此茫然的神情。

然後他打电话给袭灭天来，说：

「我知道你最近忙，不过可以见个面吗？我有事跟你说。」

「嗯，到我那儿去吧！」电话那头，完全不知情的袭灭天来说。

「好。」苍说着，心痛到几乎无法呼吸。

他是多麽多麽爱着袭灭天来，爱到宁愿袭灭天来恨他不原谅他，也不愿意有一天袭灭天来可能因为他们的感情而後悔。

如果…有一天，必须面对无能为力的遗憾…

想到袭灭天来心就深痛。

然後，想到善法也让他心疼。

如果善法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状况，那麽他便没有权利泄漏善法的秘密。

他只能沉默。

心里有种觉悟，也许这一生，他都将怀抱着对袭灭天来的思念而活。

刚挂电话，手机又响。

是九章伏藏。

苍接通电话，电话中，九章伏藏约他晚餐，说是要跟他讨论音乐学院成立科系的事情。

苍答应，然後挂断电话，一种深寂将他包围，无处可逃。

※

就在唇与唇即将相触之际，袭灭天来拉开了小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