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刀的她不好惹(63)
巫越停了想要为她疗伤的手,“杀掉姜禾,就是你口中所说的为辛忱做的最后一件事?”
“是,辛公子既然那么在意姜禾,我就送她下去陪他。”
巫越眯了眯眼睛,这个想法自己也有过的,就在昨天。
穹碧落还在继续,冷心冷面的人也会湿了眼眶,“我知道自己不一定能得手,但要么姜禾死,要么我死,他最喜欢的与最讨厌的总要有一个在吧,这样他才不会觉得无趣。”
巫越沉默不语,想着辛月、穹碧落以及自己,都在想着为辛忱做点什么,但似乎从来没考虑过辛忱愿不愿意。然而,他再也不会给出答案,那么活着的人,非要如此那就如此吧。
“碧落,你追随我几百年,功劳恩义俱在,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死法,我成全你。”
听见这话,本气若游丝的人,忽然挺直了背,只见她双手举过头顶,然后慢慢下落,身体随着手臂不断前倾,头终于叩至手背,一滴泪没入了尘土里,穹碧落道,“多谢教主。”
作者有话要说:穹碧落的死法,说明我还是爱她的,给了她最大的仁慈。
小可爱都是被虐走了么。。。。
第54章 不信
姜禾一瘸一拐抱着明丫回到赵府时, 大夫已经在等着了。
在发现那几个人是要杀姜禾,而明丫受伤昏迷后, 赵严几乎是立刻去找大夫了。高手过招, 一瞬间的事, 他一把老骨头掺和不了,但接下来的事, 他再清楚不过。
看着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的明丫,赵严老泪纵横,双手紧握, 不断地祈祷, 老爷, 你可一定要保佑小姐度过这一关。
姜禾坐在明丫身后,输送内力护着她的心脉,那两脚都踢在胸下肋骨处。
大夫把脉后,神情有些惋惜,“没有伤到内脏,只是这伤比较奇怪, 现在还有灼热感, 犹如一把火在那里烧着, 要是寻不到法子灭掉,就是大罗神仙也没办法啊。”
赵严忽然跪了下来, 眼里全是哀求,“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小姐。”
“不是我不救, 而是如今天气大热,旱灾蔓延,别说是冰敷,就是水也难啊。”
大夫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倒是旁边那位姑娘,他可以帮忙,“姑娘,你这身上的剑伤,得及时处理啊。”
“你把药留下救好,我自己来。”
大夫见姜禾神情坚决,不再多说,留了药就走了。
“严伯,准备绳子、衣物、水……”
听见小姐没救了正哭得伤心的严伯,看向姜禾,眼里又燃起一丝希望,“姜姑娘,是要救小姐?”
“是,总要试一试,接下来几天有劳严伯照顾了。”
赵严一把擦掉鼻涕眼泪,“好,姑娘放心。”
很快,姜禾抱着明丫,借力绳子,到了院子里的水井下。赵严用绳子绑好衣物、粮食、水等一应吃的用的,送至井底。
井底,漆黑一片,干燥阴冷,明丫无意识地哼了一声,“姐姐?”
姜禾摸了摸小姑娘的头,“我在,明丫你别怕,会没事的。”
“嗯,姐姐说什么,我都信。”
“好明丫,姐姐教你的调息之法,记得吗?”
“记,得。”明丫已经闭上了眼睛,看起来与往常打坐调息无异,只是人却是靠坐在井壁上。
姜禾解开明丫的衣服,右手浸入水里,掬起一捧水,运气于掌,一记“风起云涌”,硬是让井底弥漫了些水汽,冷风一吹,凉丝丝的,纷纷扬扬落在明丫胸前的脚掌印上。
明丫迷迷糊糊,哼了一句:“姐姐,舒服。”
姜禾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这才有了着落。
井底,姜禾把新练成的“风起云涌”当作白菜用。井外,赵严守了一夜,看着明丫画的向日葵,祈祷着明日太阳升起时,小姐就会好。
当黎明驱散黑暗,一道阳光扑在井口边,把包子与向日葵都照亮的时候,赵严试探地叫了一声,“姜姑娘?”
很快,一个声音从井底传出,透着疲惫,“严伯,放心吧,明丫过几天就好。”
“诶,好。”赵严觉得,今天如同刚找到小姐一样高兴。他收拾了一番,就去了天人坑干活,刘管事听说江和、明丫要休息几天,也没多说。
他哪还敢说什么,经过昨天穹大人的指点,他才知道这姑娘,武功盖世,还认识教主,巴结还来不及呢!
茶余饭后,天人坑旁,大伙讨论最多的就是昨天的事了。
“想不到江姑娘,有一身好武艺。”
“真人不露相啊。”
“我昨天,看见云飘了过来。”
“哈,别不是你眼花吧。”
“真的。”
“我昨天还感觉燥热得很呢,仿佛要烧焦。”
“这个我也有感觉。”
“就没人跟我一样,看见云吗?”
众人摇摇头,“没有。”后又取笑道,“你下次看见雨记得喊我。”
要是明丫在,她一定会说:“我也看见了,是云来了。”可惜明丫不再,这个看见云的人现在注定是孤独的。
院落井底,见明丫情况渐渐稳定,姜禾停了手,就着水啃了一个馒头。左肩,以及左腿的伤,昨晚她已经大致处理过了,隐隐还有些疼。看来,大夫的药并没有辛忱的好。
辛忱。
姜禾拔出匕首,在井壁上刻下第十七个包子。心里暗暗有道声音:化功散也好,别人说你死了也罢,我反正是不信的。
闭着眼睛,背靠井壁,姜禾很累,但却睡不着,只得一点一滴,坐看时间流逝,是在等明丫醒,也是在等某人来。
明丫醒来的时候,发现四周漆黑一片,自己又冷又饿,仿佛回到了跟娘一起流亡在外的日子,“娘,你在哪里?”
姜禾立马睁开了眼睛,“明丫,感觉怎么样?”出了声,才伸出手拍了拍明丫的背。
“姐姐,我没事。这是哪里,为什么这么黑?”
触摸小姑娘胸前的脚掌印,已经没了灼热感,姜禾这才放心,给明丫拢了拢衣服,才回道,“井底,就是上面长满向日葵的那个。”
“好饿啊,姐姐的包子能分给我吧。”
这丫头,一醒来就有心思说笑了,姜禾严肃道,“明丫,下次遇到危险不要挡在我前面,而要躲起来。”
明丫嘿嘿一笑:“躲哪里?”
“躲在我身后啊。”
明丫伸手往前探了探,“可是姐姐在哪里?好黑,我看不到。”
姜禾的一脸严肃瞬间破功,是自己忘记了,漆黑一片的井底,自己依然目能视物,明丫却是看不见的。
从天人坑回来,听闻井底有对话声,赵严快步走了过去,一脸欣喜“小姐,你醒了吗?”
姜禾一手抱起明丫,一手攀着绳子,就往上爬去。待出了井,发现一轮月亮挂在天边,把庭院照得美极了,明丫一把抱住赵严,“严伯,让你担心了。”
“小姐,你没事就好。”
明丫这会也不纠正称呼了,而是脆生生地道:“严伯,明丫好饿。”
姜禾坐在井口边,心想明丫可真懂事,一句话就转移了老人家的注意力,免了大喜大悲的心情波动。果然下一刻严伯乐呵呵地去给丫头弄吃的去了。
庭院里,一身月的姜禾,摸着身旁的刀,忽然苦笑,兜兜转转,惊雷刀又到了自己手里,卷云袖练至第六层,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可天意真的是让她拿着惊雷刀,与天下人为敌,解救年城?
五分天下的局势,自年城冰封,开始逐渐打破。溪水镇后,更是一副摇摇欲坠,即将分崩离析的状态。
如今的昆仑派,再无往日悠闲宁静的气氛,压抑、紧张,谁都猜不准那道预示着战火的消息何时会传来,但同时又心知肚明,它一定会来。只是没想到,最先大动干戈的不是逍遥门,而是巫越教。
马蹄声阵阵,一人翻身下马,快速跑进大堂,“掌门,巫越教昨晚突袭昆西城,昆西城失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