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何处之阿娇传(7)
不知馆陶哭泣了多久,堂邑侯仍然拥着她静静地站立着。天色已经渐渐黑暗了,馆陶这才抬起头来对堂邑侯说道:“侯爷,将阿景送出吧。”一句很简单短洁的话,从馆陶嘴里说出来却是比千金还重,本来已经干涸的眼角此时又蓄满了泪水。
堂邑侯见妻子泪滞朦胧,也没再说什么,最后只道:“阿景应该快回来了,稍后他回来了我再与他说吧。”
“嗯”,说完馆陶就转身去了陈似景的院子,去帮他收拾衣物去了。
堂邑侯看着馆陶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默念道:公主对不起,今生不能给你个安定地生活,但愿来生不要再遇到我。
暮色时分,陈似景从宫里回来,管家见状急忙上前道:“世子,侯爷叫你从宫里回来后就立即去他的书房,侯爷有要事与你商量。”
陈似景见管家说道,便顺问道:“陈叔,爹有说是什么事吗?”
管家摇头,陈似景急忙转身便去了书房。到了书房门前先扣了扣门,听到面的声音传来,才推门进去。问道:“爹,您找我什么事?”
“阿景,这边坐吧,为父有一件事要询问一下你的意见。就是为父想把你送到恒月老人那里拜师学艺,你觉得如何?”
堂邑侯一说完,陈似景便两眼发光,说不出的兴奋,急切地问道:“爹,是那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隐形剑客恒月前辈吗?”眼里掩饰不住的惊喜。
“嗯,我与你母亲已经商量好了,打算把你送去那儿,就是看你愿不愿意去。”堂邑侯看着陈似景毫不掩饰的激动淡淡地说道。
“爹,孩儿愿意,但是我听说那恒月前辈一般不会收徒弟的,他愿意收孩儿吗?”似景两眉紧蹙疑惑地问道。
堂邑侯见似景瞬间由欣喜转换为沮丧,于是反问道:“呵呵,难道阿景不相信自己的能力吗?如果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又谈何让别人收了你呢?”
堂邑侯的一句话瞬间让陈似景由颓丧又变得自信满满,说道:“嗯,孩儿相信自己,爹,你放心吧,孩儿一定会让恒月前辈收孩儿为徒的。”
“嗯,为父相信,好了,你娘在你的院子里为你收拾衣物,明天你就要走了,你去陪陪她吧,哦,对了,顺便叫她来前厅吃晚饭。”
“嗯,孩儿知道了,那爹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孩儿就先出去了。”陈似景见堂邑侯点头示意便转身退了出去。
回道自己的院落,院子里的仆人纷纷向其行礼,顺手招退了院子里的其他人,陈似景便踏进了自己的屋子,见馆陶在为自己收拾衣物,悄悄地从背后将馆陶抱住,嘴里念道“母亲”,随后便不再出声。
馆陶发楞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才莞尔一笑道:“你都多大了呀?还在母亲面前撒娇。”
陈似景不以为意,噘着嘴道:“再大在母亲面前也只是一个孩子呀。”
馆陶被陈似景逗乐,陈似景不似其他的孩子,从小早熟,也很懂事,像这样在自己面前孩子气地撒娇更是少见,于是转过身来将其抱在怀中嘱咐道:“阿景,你爹应该已经跟你说了要将你送出去的事了吧?以后在外面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要认真学艺,按时吃饭,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知道吗?”馆陶说着眼里又积满了眼泪。
陈似景见馆陶要哭泣的样子,于是用自己的小手将馆陶的眼泪擦干,说道:“母亲放心,阿景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认真学艺,按时吃饭,以后回来一定给你带来一个漂亮又贤惠的儿媳。”陈似景做着发誓的样子说道,直把馆陶逗得哈哈大笑。
馆陶笑了一会儿,才道:“你这孩子,你才多大呀,就想着娶媳妇。”
陈似景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说道:“没办法呀,谁叫我的母亲太放不下自己的孩子,我只好早点给她生个孙子,好让她将心思放在孙子上”。
“你这孩子找打”馆陶说着就要来打陈似景,陈似景见状急忙从馆陶怀中跑了出来,嘴里念道:“哎哟哎哟,老虎发威了,母亲注意形象,注意形象。”
就这样母子俩在房中一路嬉戏打闹,随后陈似景便跑出了房间,馆陶一路追随便来到的前厅,堂邑侯见状笑道:“你们娘俩,还真是老不像老,小不像小,好了坐下吃饭吧。”
“哎哟,饿死了,母亲你也打我打累了,赶紧坐下吃饭吧。”似景说道。
馆陶不服道:“我哪有打你呀?”
“就刚刚,爹都看到的。”
“你……”馆陶吃瘪,就这样母子俩在饭桌上一边拌嘴一边吃饭,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了这愉快地晚餐。
第二天一早,堂邑侯府所有的人都起了个大早,都是为了为这为即将远行的世子送行,堂邑侯府大门前,陈似景与父母告了别然后就在整个堂邑侯府的目送下离开了家,前往了去塞外拜师学艺之路。
☆、第七章 最终决定
馆陶从宫里出来之后没有乘坐自己的车辇,而是选择步行回来。一路上,只见她魂不守舍的走着,绿衣默默地跟在她后面,待在馆陶身边这么久,也知道什么时候可以上前打扰,什么时候不可以,即使心中甚是担忧,但也不敢贸然前来打扰,因此只好默默在后跟着。
长安城的街道上,路上行人还是那么的络绎不绝,叫卖声,歌舞声,谈论声连成一片。但这些声音似乎更本不曾进入馆陶的耳朵一般,她还是一个人默默地行走着,连撞了人也不知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向前走着。
绿衣见那人正要发火,急忙上前,对此人连连道歉,又见馆陶渐渐走远,于是急忙跟上前,也默默地跟着。
堂邑侯府大门前,管家早已听候堂邑侯的命令在此等候,一见馆陶的身影就立即跑进府内向堂邑侯禀报,“侯爷,公主回来了。”
堂邑侯一听立即起身,徐步来到大门前,见馆陶满是身心疲惫的样子,失神地走在大街上,心中担忧不已,于是急忙迎上前关切地问道:“公主,你怎么了?”
馆陶像是没听见般,仍然向前走着,连到了家门也未曾发觉。堂邑侯见状急忙把她拉住再次担忧地问道:“公主你到底怎么了?”
馆陶见有人拉住自己,这才回过神来,见是自己的夫君,强撑着走回来的意识终于不堪一击,瞬间崩溃一篑倒在了堂邑侯肩旁,堂邑侯试着又叫了几声馆陶,馆陶才回应道:“侯爷,我好累,不想说话,你让我歇会儿。”
堂邑侯听闻便不再询问她,静静地站在原地,默默地为馆陶提供一个坚实宽阔的怀抱,任其安静地倒在自己怀中。渐渐地他感觉到自己胸膛的衣襟湿了,但他也没有说什么,无怨无悔地为馆陶提供一个安全的空间。他知道馆陶在宫里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既然她不想多说,他也不想多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并不是要将自己的所有都告知对方那才叫爱,爱,有时候就像一杯清茗,要慢慢地熬才会煮出茗香。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馆陶似乎是睡着了,堂邑侯担心妻子着凉,于是便小心翼翼地将馆陶抱进了府,动作轻柔,就像对待美丽的瑰宝一样。到了他们俩的主院,堂邑侯小心翼翼地将馆陶放于榻上,扯过一旁的被子给馆陶盖好,心里仍旧不放心馆陶,遂坐在床边默默地守候着她。爱有时就是这样,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只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个轻微的呵护,就在生活中展现。
夜晚的时光对睡着的人来说总是那么短暂,但是对相爱的人来说这已足矣。当天色朦胧渐亮时,馆陶便醒来了,轻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感觉有人拉着自己,转过头来,见是堂邑侯,心中感动不已。轻轻地走下床来,拿过一旁的披风为其盖上,尽管动作非常轻柔,但对习武的人来说还是会有所察觉。馆陶见堂邑侯觉醒,不好意思道:“侯爷对不起把你吵醒了,你在这里守了我一夜也挺累的,你上床再躺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