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虽然土了点，”那人慢慢推开他的手，“不过我喜欢。”然后照着他的样子也将查克拉凝聚在右手食指，“刚才你显摆得也够了，别因为我不会”说着在那小小的石板上刻下后半句：“就有火在燃烧”

“哈哈，你的力度掌握得还是没有我好——”

“大言不惭。”

“但你也承认这句话很好了吧，你看——”一手指着“树叶”：“这个是我，”一手指着“火”：“这个就是你——”

“闭嘴，说得我像是非你不可似的。再说，后辈要是知道这句话被你解成这个意思，还不得气昏——”

“怎么会——”

其实，这哪里是炫耀本领？刻在石板上的一句话，却似穿越千年的誓言。

过后想来，当初这玩笑似的举动是何等不详，如同将自己和他的名字提早刻在了墓碑上。

现在呢？

村子？

没了。

忍者？

消失了。

火之意志？

消散了。

……斑？

他不记得我了。

这样也好，那毕竟不是什么太愉快的回忆。

时过境迁，沧海桑田，不过如此。

当年对这些是何等恐惧，而如今接受时却如此坦然。

而那个石板，不知为何也被分成了“木”与“火”两半。

想当初自己拥有一切，却什么也没能给他，如今终于遇到了他，想要补偿时，却发现自己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我终究什么都给不了你吗……”

“你怎么了？”看着一边走神一边自言自语的鬼，斑突然有了种“眼前这家伙似曾相识”的错觉。

错觉，一定是错觉。

“啊？没什么……”鬼终于回过神来，想了一下，问：“斑，这句话的下半句……你找到了吗？”

斑随口答道：“还没有。”突然问：“你想找？”

这家伙是忍者时期的，这石碑说不定真的和他有些关系？

鬼点了点头：“嗯。”瞬间又恢复了傻笑的模样：“不过找不到也不用勉强啦——那很困难的……”

“行。”斑居然一口答应了。

至于为什么答应得这么痛快，斑自己也不知道。

“斑，谢谢你。”鬼认真地说，“我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你居然还答应帮我……”

“你居然知道自己总添麻烦，算你有自知之明。”斑“嗤”地笑了一声，“那种事我早就不在乎了。”

鬼笑了，与刚才的傻笑不同，而是真正开怀地笑。

不过……他还要确认一件事情——

“其实，你在乎也没关系，不久后传言对你的影响就会消失。”

“这话是什么意思？”

“鬼魂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时间是有限的，以我的精神力量，存在上千年……已经接近极限了”

斑突然睁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

鬼靠得更近了些，在斑耳边轻轻说道：“期限一到，我就一定要回去转世，而我存在于现世的痕迹也会被彻底抹去——没有人会记得我。这样，那些奇怪的传言就会消失了。”

“……”

若是从前，斑一定会立刻说：“你消失得越快越好，别在我面前晃悠。”而现在他的回答却是沉默。

明明一直困扰着自己的鬼就要彻底消失了，自己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看斑的反应，鬼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斑背对着他，生硬地“哦”了一声。

鬼又靠近了些，将头埋在斑颈上的头发中，努力要感受他的温度：

“不过，结果可能会有所不同哟。”

第12章

次日清晨，斑早早起床开始洗漱。

“咦？斑，今天起来这么早啊，不是说工作不忙吗？”

“你不是要找那后半句话吗？我这就去找”

“唉？斑，虽然你能这么上心帮我我很高兴啦，但你也不用那么急连早饭都不吃……”

“谁说我不吃早饭了？”斑白了他一眼，开始烧水冲泡面。

鬼“呃”了一声，又开始絮絮叨叨：“斑，别总吃那个，对身体不好。要多吃些蔬菜才有营养……”

“我懒得做饭。”斑不理会那些絮叨，“凑合吃又吃不死人。”

“别这么说，要爱惜身体呀，唉——你一直都不喜欢做那些细碎的事，要是我能碰到东西就好了，我会做寿司哦，保证你每餐都吃得很好。”

斑挑眉一笑：“原来你想做厨子。”

鬼继续笑着：“当然，如果可以，不只是厨子哟，只要你不愿意做的我都可以替你。”

“哦？那么，是仆人？”

鬼却更开心了：“可以啊。”

“我倒从没见过谁做仆人还这么开心，估计也只有你这白痴了。”虽然这么说，斑心里倒有几分希望眼前这只鬼能真正作为一个人在自己身边——不过这个念头很快被他打消了：“让你做仆人也是不可以，可惜你就要……”说到这里，突然闭了口，想起这只鬼不知什么时候就要彻底消失在自己的生活中，斑心中莫名有种酸楚。他停了一下，换了一个话题：“你不是要找哪句话的后半句吗？我这就打电话让他们去找。”

“感觉麻烦人家很过意不去啊……”

“没事，要不他们也是研究这个的，我不说找他们自己也会找。”斑顺手拿了个锅盖将泡面一闷，起身就去拿手机。

拨通了工作处的号码，那边就传来了一位同事的声音：

“斑？这么早给这边打电话，有什么急事吗？”

“嗯，是比较急的事……关于昨天提到的……”

“什么？！昨天提到的？那只鬼吗？这么急……难不成你们分手了？！！”

“……滚。”

到底怎么联想到这个的啊？！斑都开始佩服起他的脑回路。

“啊？！要不你们……”

斑极力保持自己音调平和：“是昨天那只刻有半句话的石碑。”

“哦……这样啊……那半句话怎么了？”那边的语气明显很失望。

你们对八卦到底有多热衷啊？！

斑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那句话的后半句你们能找来么？”

“后半句？不知道啊，当时他们看到的时候只有这一小部分。”

“那一块是在哪找来的？再去那个地方仔细找找，一定能找到剩下的一半。”

“哦……行，我让他们再去看看。不过……斑，怎么突然想找那个？只是一句话而已，对我们的研究好像没有什么帮助吧？”

“哪个研究者研究东西只研究一半？”斑反驳道，“没看到全部内容你怎么能断定没有帮助？”

“哦……是，什么时候找？”

斑想了一下：“越快越好。”

按了手机，斑回头看向鬼：“这下好了，他们会帮你找的。”

“斑，谢谢。”鬼一脸感激。

“倒不用谢，”斑别过脸，“我想……既然，你要……消失，就别让你再留有遗憾了。”

“斑果然很温柔呢，”鬼开心地笑了起来，“其实……如果斑能这样替我着想，我就算立刻消失也没有遗憾了呢。”

“别说那种话！”斑立刻吼道，随即感觉自己表现过激，而自己那一刻的恐惧却如此真切。

“我这辈子很少答应帮别人什么事，你可别在完整的石碑找到之前就消失，让我白忙一场。”似乎是为了掩饰刚才的心虚，斑转身不再看他，自顾走到桌前，坐下吃饭（泡面）。

鬼没有再唠叨，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的侧脸，脸上的表情时喜时悲，而渐渐地笑意愈加明显。

几口解决早餐，斑站起身道：“他们找刻有后半句话的石碑还要等一段时间，我先去把找到的那块拿来。到了那里不免要做些别的工作回来得可能会稍晚——你一个人会不会无聊？”

鬼想了想说：“那也没办法吧……我什么都碰不到，不过我只要等你就好喽。”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问你会不会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