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你点阳气怎么啦!(2)
能触碰到实体就好办了。白灵左顾右盼,从回老家生崽的邻居兔妈妈的窝里狠狠撸一堆掉的绒毛,聊胜于无,先给男人堵上伤口。
他啪叽啪叽跑到号称“赛诸葛”的狗头军师那,狂敲他的墓碑:“快醒醒,大事不好了,你的墓碑被人踩碎了!”
没鬼理他。
白灵疯狂大喊:“起火了!”
“地震了!”
“……查户口的鬼差来了!”
狗头军师听到“查户口”瞬间惊醒,一个瘦巴巴的老头子从坟包包里飘出来:“哪呢,哪呢?”
见四周无人,狗头军师松了口气:“咋了啊小白?”
白灵鼓起腮帮子:“叫我山大王!”
老头子乐呵呵的笑了:“好好好,咋了白大王?”
白灵赶紧把事儿说了,还添油加醋一番,不知道还以为事态严峻到不救他宇宙会灭亡的程度。
狗头军师点点头:“走,我跟你去看看。”
今夜月色虽毛,却无比明亮,二鬼很快赶到白灵坟包包那,狗头军师一凛:“再不止血会出血过多而亡的!”
白灵急了:“那咋办啊,您见多识广,认不认识山中草药之类,救人命要紧!”
狗头军师恨铁不成钢的瞪他:“你不是说你碰了他血就能触碰实物了吗?”
“对啊!”白灵继续干着急,“您快告诉我什么草药有用,我去摘啊!”
“8102年了还草药!迷信!迂腐!电视剧看多了!”狗头军师吹胡子瞪眼,“你快找他手机打120啊!”
……
好有道理哦。
现代科技好,现代科技秒。
白灵手忙脚乱的上摸下摸,差点碰到人家伤口,疼的翻了个身,才摸到裤口袋一个冰冷的东西。
说来也奇怪,明明从未见过什么叫“手鸡”,潜意识里,白灵却觉得这个就是。
幸好此人没设密码,白灵迅速拨到120,一个温柔的女声接了电话。
太棒了!
“您好?”
“我这边有个人类……啊不对,朋友,腹部大出血快死了,您快派人救他!”
“好的请问地址?”
“山头最高端的坟包包旁……”
“您说什么?”
狗头军师赶紧扯了他一下,小声道:“松鹤园!”
“说错了,松鹤园,进来就能找到!”
“好的马上就到。”
救护车很快赶到,医护人员们见到松鹤园空无人烟,起初以为是恶作剧,但一个负责任的老医生向里走了走,眼尖的发现了生死不明的男人。
白灵紧张的捏紧小爪爪,差点就要啃指甲了,被狗头军师啪叽一下打下手来:“多大了还啃指甲!”
白灵都要紧张哭了:“就啃一下嘛,我手又不脏!”
都变成鬼了还不让啃指甲!
反正细菌又不能变成鬼跟着他嘛!
医护人员很快对男人腹部伤口进行了紧急清洗包扎,用担架把人抬到车上。
一个奇异的想法袭击了白灵。
地上,男人腹部流出的污血已然凝固,那似乎与常人无二,但在发毛月色的照耀下,闪烁着隐约的光。
白灵蹲下身,试探性的伸出指尖,第一次,他感触到了泥土潮湿松软的感觉。那血似乎蕴含着奇异的能量,沁人心脾的温度自指尖缓缓涌入心头。
他站起身,做了一个决定。
“爷爷,我……我要跟上去,”白灵郑重的说,“我放不下心。那人似乎对我……有一点用处。”
他说得含糊不清,但狗头军师隐约觉出了什么,人各有命,这也许是白灵的往生之路。
“好,保重。”
白灵眼眶微红,狗头军师以为他舍不得自己,慈祥的摸摸这小孩头发,颇有感慨:“唉,这一去,并不是不能再见了,坚强点,别哭,多大的孩子了。”
谁知白灵热泪盈眶:“爷爷,我的山大王之位,就交给您了。您,您一定要将我们山头的威名发扬光大啊!”
???
原来你是在舍不得权力交接吗?
狗头军师不想理他,并对这丢人孩子挥了挥手:“快滚吧!”
白灵向着血腥气蔓延的方向迅速飘了过去,说来也奇怪,当他掠过松鹤园凄凉却熟悉的景色,掠过静谧昏暗的环山路,掠过历经风霜的破败路牌时,心中竟生出了熟悉的感觉。
是错觉吧。
白灵悄悄的穿透救护车后门,不小心穿过坐后排一个男护士,那人一个激灵:“阿嚏——怎么突然一股寒气?”
他的同事奇怪的看他一眼:“你别感冒了吧?”
白灵抱歉的双手合十,小心翼翼的绕开人坐的地方,在男人临时床位旁找了个很小的床脚坐下。
嗯,我很懂礼貌的,白灵骄傲的想,我就坐了不到二十平方厘米,大床全让给你!
男人状态不太好。
他刚被输上血,仍面无血色;他的眉眼很深邃,是很有稳重感的长相,薄唇微抿,凌厉的眉皱着,似乎昏睡的并不安稳。
白灵注意到,男人穿着便于运动的军裤与作战靴,上身是紧身衣,外套是口袋很多的那种作战服,腰带紧紧束着衣服,勾勒出有力的腰肢——有点像老式军装。
白灵想不通的是,大半夜的,男人来山头做什么?
白灵是第一次出山头地盘,也就是狗头军师口中的“松鹤园”,很明显,这里是老公墓,因一些原因废弃已久。总之,在有意识的这一年多,白灵见过的活人,带上这男人一共五个。前四个是公路车子抛锚了四处求救,结果一看这里是荒山老林破墓园,不到1分钟就吓跑了的旅客。
所幸松鹤园虽荒无人烟,地段却不算很偏,下了不长的环山路,拐进国道,再出一个郊区村路,就进了靠近市里的一个县级市。
男人虽受伤重,但白灵听医生讨论说,男人应是有自卫经验,受伤时避过了主要脏器和血管,只是普通大出血。及时输血后,到医院做个腹部缝合就没生命危险了。
手术室绿灯亮了。
门哗的被推开,医生略带疲惫的脚步声走出,护士推着男人出来了。
白灵正四仰八叉的睡在走廊软软的椅子上,第三个梦都做完了,幸福的在讹来冥币海里遨游呢,猛的被惊醒了。
他赶紧跟着护士姐姐飘进病房,那男人脸色还是不好,但听医生说已经脱离生命危险,白灵松了口气。
嘿呀,这种神奇的进化体人类可千万不能死啊,再者巨额赔偿还没讹到呢!
等护士和医生弄完白灵看不懂的仪器出去,白灵才小心翼翼的趴到男人病床头。
做手术时,护士把他外套脱了,染了血黏在伤口处的背心剪破,所以男人上半身现在裸着,腰腹处裹了厚厚的绷带,薄被只敢盖到下半身,害怕挤压了伤口。
看上去就很疼的样子……
白灵注意到,男人的锁骨处有一片锁链状的纹身,自锁骨最左顺着骨骼突起蔓延至右,配合他健康的深麦色皮肤,远远地看着,真像是古代建筑门中铜铃怒瞪狮头锁,栩栩如生。
他好奇的打量男人的档儿,病房突兀的响起了一阵音乐。
白灵吓了一跳,闹不清这音乐是哪里来的。
这医院位置偏,偌大的三人病房就西墙角不规则飘荡窗帘下男人一位。电灯早年失修,护士也怕浪费电,只开了最里面靠近窗的一盏。
无机质的白光时不时神经质的闪烁着,在夜间窗户上反射着奇异的冷光。
白灵颤颤巍巍的环抱住自己:孤男寡鬼的,别有什么脏东西啊……
是的!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就是传说中的脏东西,可以说非常怂了。
顺着音乐声源找去,这是一首钢琴曲,悠远的调子,怪好听的,如果不是大半夜瞎g8响就更好听了。
原来是男人搭在床尾的外套里手机响了。
白灵伸手要去拿,手却不争气的穿过了衣服面料。
男人他还在失血过多的低度昏迷中,一时半会醒不了,但被打扰睡眠还是不舒服的,皱着眉头,白灵想帮他把音乐关了,却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