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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常耐侃(41)+番外

作者: 芊戴 阅读记录

“我再问一遍,也只问最后一遍:我要的东西,你到底带来没有?”

不知是因为忆及难堪的往事,还是瑟瑟寒风袭人,又或是语气渐转为生硬,高菲的面庞在苍白间透出一抹淡粉,虽然未饰脂粉,仍显得楚楚可人。

廖康成看得心旌神摇,和缓地轻笑着点点头,悠然从背包里掏出牛皮纸文件袋,漫不经心地捏在手里晃了晃。

“喏,东西在此,但你得先告诉我:是什么让你回心转意的?”

“廖康成!”高菲面现愠色,音量骤然上扬,不由得侧目狠剜了他一眼。

廖康成狡黠地吹出一声尖利的呼哨,心中不禁暗笑:她竟始终都没发觉,这种恼羞成怒、几欲喷火的睥睨神态对我最有杀伤力了。几只雪白的鸽子原本在长椅旁边闲散地悠然啄食,咕咕低语,听到他刺耳的哨声便扑棱着皎皎白羽,头也不回地飞远了。

“你的理解未免太狭隘了吧——”廖康成故意拖长音调,又抬手抖了抖牛皮纸袋,“所谓‘回心转意’,说的是你对这个东西,又不是指我本人。你急什么啊?”

高菲紧抿双唇,面沉似水,踌躇着要不要据实以告。然而,这错综复杂的一切尚属自己的臆断揣测,并无实情可告,她又能说什么呢?

她仔细想了想,正欲开口之际,廖康成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竟是她好久以前亲手为他设置的一曲《浪花》。

两人恋爱时,她曾特别偏爱张信哲的这首婉转悠扬、颇具古风的情歌,那句“到底什么是寂寞,什么是内疚,什么都不留”唱得尤其令人感喟唏嘘,哪知年少不知曲中意,听懂已成曲中人。后来,他们两人也正应了歌中的“苍天把缘分捉弄”,最终闹到无可挽留的地步。

康成本欲当即断掉电话,在瞥见来电联系人的刹那,他眼中蓦地闪过一缕似笑非笑的怪异神色,随即按下了接听键。

“喂?好久不见。”

这声问候打断了高菲飘忽不定的思绪,听起来对方是他的旧友,或许自己也认识。紧接着,廖康成看似随意的嬉笑打趣,却使她莫名地感到如芒在背,坐立难安。

“嗯,当然有空。你的召唤,我何时敢不从命呢。哈哈哈!”

言罢,他促狭地睨了高菲一眼,佯装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哦!对了,我正和朋友在一起,你该不会介意我捎上她吧?”

高菲一跃而起,动若脱兔般的跳到他身前,惊惶地探出双臂打了好几个夸张的大叉叉。廖康成却对她视若不见,闲闲地晃着二郎腿笑看别处。

“嗯……唔……那好吧!就这么定了,”他抬手瞄了下劳力士腕表,“半小时后,猎焰射箭场见。”

“这跟绑架有什么分别?你简直是刷新了‘无耻’的新高度。”

廖康成提出交换照片的条件,是要高菲陪他同去射箭馆玩耍,她只得气鼓鼓地坐上副驾驶座。他颇为惬意地笑道:“你可是手脚自由的哦,说我‘绑架’言过其实了吧?顶多也就是趁火打劫、趁人之危而已。”

“你还有脸说呢!我问你,对方到底是谁?你干嘛非要拉上我啊?”

廖康成依旧目视前方,平淡无奇地回答:“因为对方是这么说的:‘也好,你的朋友如果愿意,不妨为我们做个裁判。’”

高菲微微睁大眼睛,“什么裁判?”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廖康成莫测高深地笑了。

厚重的绛紫色窗帘缝隙间透进一缕强光,随着时间的推移,此刻恰落到常轼酸胀沉涩的眼睑上,头脑中似是白茫茫的一片冰天雪地,强烈的反光照耀得人睁不开眼。他感到久违的宿醉眩晕,正欲抬手遮住光亮,窗帘却刷拉一声霍然全开。

在刺目的天光下,一道身材姣好的身影在落地飘窗前甩动着柔顺的披肩长发,束素纤腰亦随之微摆,娇俏犹胜弱柳扶风。

常轼眯起惺忪的睡眼,慢慢适应了室内的光线,发现那人曳着一身薄如轻纱的睡衣款步走近。

“怎么是你?!”常轼腾地从床上惊起,发觉自己居然□□,不禁发出喑哑的惊呼,“这是哪里?”

“我家啊,宝贝。你喝得烂醉如泥,不省人事,我虽然不知道你家住在哪里,可也不忍心让你露宿街头啊。”徐晨星单手叉腰,轻佻地一笑,“怎么样,你意不意外,惊不惊喜?”随之迸出一串妖娆的哂笑。

“意外的惊喜。侃哥,如何啊?”

闻听廖康成的揶揄调侃,默然相对的二人交换着复杂而异样的目光。

就在片刻之前,阚侃本已执弓负箭,正在场上静心敛神地热身练习。高菲遥望那个头戴黑色棒球帽、一袭皓洁白衣的昂臧背影,便隐约感到势头不妙。待他不经意间回首,对上自己惊诧的目光时,她旋即验证了自己最为忧虑的猜想,陷入急欲遁地而逃的尴尬窘境。

阚侃乍见他们一同出现在射箭场上,胸中纵有霹雳激雷,却面如静水无澜,竭力稳住声调,唇边很克制地小幅上扬。

“高小姐,你都恢复了吧?”

只凭那声淡淡的“高小姐”,她便已秒懂BOSS心中深埋的幽幽怨怼。她曾在他办公室中信誓旦旦,自称与前男友从此不复相见,如今却极具讽刺意味地在他面前双双现身。高菲忐忑地紧抿双唇,没有做声。

廖康成面露些许疑惑,定睛瞧瞧他们二人。

“她恢复什么啊?”

阚侃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看来,向赵华宇探问高菲病情的那个人不是他。阚侃缓缓摇了摇头,又转向高菲轻声道:“没想到,你也对射箭感兴趣?倒是没见你参加过公司组织的这类活动。”

“呃……”她正寻思着得宜的答案,廖康成露齿一笑,抢先开口道:“侃哥难道忘了,今天可是你请她来的啊。”

“你说是我么?”阚侃惊疑不定地转向他。

“没错,”康成言之凿凿,“她就是你邀来的裁判啊。”

“对于当年的恩恩怨怨,早就该有个公正的评判。不是吗?”徐晨星见常轼劲瘦的腰间裹着浴巾,面向他光洁的背脊,镇定自若地抛出一句。

“我不懂你的意思。”

常轼俯身抄起沙发椅上的衬衣时,被晨星从背后一把抱住。

“知道吗?经过了昨夜,我只会更爱你。你酒后说的那些话……”

常轼猛然扭转挺拔的身躯,手肘恰撞在她纤细的手臂上。晨星痛得低呼出声,咬牙紧捂住上臂,颓然坐倒在床边,哀怨而不敢言地痴望着满面愠色的他。

他迟疑片刻,动动唇角却没吭声,顺势抄起上衣,低眉系扣子时,愕然发现白衬衣上凌乱地绽着几枚艳若春桃的唇印。他手指的动作稍稍迟滞,只听背后爆出一阵冷笑。

“呦,肯定是昨晚咱们兴致太好了,跳舞时一不留神,还真是遍地开花呢。”她撅起娇唇冲他身上努了努,长长地吹了声口哨。

“跳舞?你是说在这儿?”常轼难以置信自己竟会迷醉至此。

“对啊,就在我家里,我只不过是放了一张陈奕迅的CD,你就非要拉着我跳舞,你说好笑不好笑?”

“是你非要拉我来的,好不好?”

高菲忍无可忍,对廖康成怒目而视,可对方只是淡淡一笑,稍微侧过身去,背对阚侃时暗中指了指背包。

阚侃见高菲面露难色,不再多作辩解,于是想了想,转头对廖康成一挥手。

“这些琐碎的细节,不值得多费口舌,”他微晃手中造型别致的复合弓,“我们这就开始吧。”

“这张弓挺有意思,我猜是馆长私人定制的吧?”廖康成目不转睛地瞧着它。

“果然是行家。”阚侃微笑颔首。

“我以前来时曾经用过的,记得……应该是有两把才对,”廖康成瞥了瞥高菲,“既然是比赛,自然要公平合理。没错吧,裁判女士?”

“你刚才说当年的事?什么公正的评判?”常轼无暇顾及形象,只披着单薄的衬衣横眉冷对徐晨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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