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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常耐侃(78)+番外

作者: 芊戴 阅读记录

在校服后腰的位置,渐露出一块约摸巴掌大小的咖啡色印迹。阚侃再次抬眼望向常轼时,隐约觉察到他的唇边竟含着些许邪恶的意味,心中不禁一颤。

常轼伸手指着那块印痕。

“猜猜那是什么?”

阚侃不明所以,只默然摇头。常轼颇为得意地长舒了口气,脸上堂而皇之地浮起一抹坏笑。

“你还真当高菲是什么清纯玉女么?她那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不许你信口污蔑她。”

考虑到周围的清雅环境,阚侃压抑着愤然铿锵的话音,笃定的态度却充满斥责之意。常轼歪了歪唇角,不屑地白了他一眼。

“实话告诉你吧,这就是我和高菲的第一次。”

店内三三两两散布周围的顾客仿佛骤然沉寂了,阚侃能清晰无误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倏忽间漏掉了一拍。他再度垂眸,目光灼灼地注视着那个深褐色印记,似欲将衣服烧出个洞来。

阚侃不禁想起令他极为不齿的那句谣言——高菲因觊觎常家的财产,于是勾引常轼上床,企图借怀孕来要挟他们。

这一切当真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吗?不!我心目中的高菲绝不是工于心计的阴损之徒。然而,如果那都是他无中生有、信口雌黄的一派胡言,他又为何要谨慎完好地保管着带血的旧衣呢?等等,这个印子就一定是血渍么?

从对方游移不定的眼神中,常轼隐约瞧出几许怀疑,于是镇定自若道:“如果不相信那是高菲的血,你大可拿去化验。以现在的技术水平,即便是五年多以前留下的,我想也同样可以检测出来。”

常轼有意将了一军,阚侃虽心知肚明,却踌躇着不知该如何表态。常轼见此计奏效顿感欣快,又将浓眉微微一挑,慢慢起身在校服上拍了两下。

“这就算是我临别时送给BOSS的新年礼物吧。”

阚侃怅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黯然失神了许久。他犹豫再三,几次探出微颤的手指,却没敢去碰那个近乎变态的“礼物”,仿佛它是一件能吞噬活人的强力魔法衣。那个棕褐色印痕直径约一拃左右,犹如引力强劲的无底洞口,只消稍有不慎便会让人跌得粉身碎骨。

阚侃的手机恰逢其时地响起,竟是高菲打来的。他听着那曲再熟悉不过的《今夜感受我的爱》,想起这是高菲前两天才刚帮他换的,为了纪念她当初第一次搭他的车同行。

阴郁的愁闷渐渐渗入阚侃的心底,好似难以排除的毒素。他亟欲伸手挂断电话好让自己静一静,手指却不由自主地按下了接听键。

“实在不好意思,我忘带钥匙了,你在哪儿呢?什么时候到家?或者我现在就过去找你,咱们一起回家吧?”

阚侃被这一连串问题轰炸得有些头脑发昏,下意识地随口应道:“哎呀,不用。”

电话彼端顿时寂然无声,安静得令人惴惴不安。阚侃发觉自己的语气太过僵硬,侧目望向窗外熙攘的大街,以手抵住额头深呼吸数次,才又继续开口:“那个……对不起,我可能是有点累了。”

高菲略为迟疑地安慰道:“没……没关系,可能是因为刚回来,旅途劳顿的原因,那你早点回家休息吧。”

“嗯,我会的,”阚侃确实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倦乏,语调幽幽地说,“放心吧,我应该会比你先到家。”

“家”字的话音方落,他突然感到一阵揪心的难受。曾经牢不可破的观念根深蒂固地扎在他心里——有你所爱的人的地方就是家。他曾是多么期盼与心爱的女孩结为连理,组成家庭,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家庭。然而……他的视线再次不自觉地落到那件血衣上。

挂断电话后,阚侃仿佛耗尽全身的力气才拿起它,拖着略显颓态的脚步,落寞地离开了他一向钟爱的咖啡厅……

对于闻敬天而言,本应阖家团圆的春节是个令人尴尬的时段。他自幼父母双亡,姑母拖着多愁多病之身,勉为其难地抚育他长大成人,终因操劳过度,在知天命的年纪不幸离世。闻敬天的第一任妻子因车祸丧生,续弦的妻子又死于难产,他自叹命硬克妻,从此不愿再娶,只安心抚养女儿闻倩。

五年多前,也是恰逢新春临近时,闻倩因被迫与阚侃情断与父亲爆发了一场大战,彼此嫌隙颇深。自此以后,闻敬天在春节要么闭关修炼,静享读书兼品茗的乐趣;要么云游四方,找寻仗剑行千里的快意。

因此,当不速之客在长假最后一日倏忽而至时,闻敬天的惊诧大抵可以想见。他瞥见公寓门前立着个久违的清瘦身影,陡然错感是自己眼花了,待到定睛细看时,原本悬着的心猛地一沉。绝对是她,错不了的。她今日突然到访,显然来者不善。

瘦削的女人面对着雕花木门,听到脚步声先是浑身一颤,继而蓦然回首。在四目相对的刹那间,彼此间交汇的神色显得尴尬而幽怨。

那女人拢了拢斑白的鬓发,不疾不徐地说道:“闻总裁,我们终于又见面了。怎么,不欢迎吗?”

闻敬天拎着购物袋的右手稍稍一紧。

“你来做什么?”

对方仔细端详着他貌似凝定却隐藏深忧的双眸,轻松随性地耸了耸肩,似笑非笑地回答:“当然是和你叙叙旧了。”

第50章 石破

“叙旧?”闻敬天向前跨出一步,嗓音低沉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对面的女人瞥了瞥灯火通明的公寓走廊,不屑地挑了挑两弯细眉。

“有老熟人远道来访,就站在这里讲话,难道也算是你闻总的待客之道么?”

闻敬天强压心底渐升的愠怒,神情凝重地走过她身旁,以掌纹刷开了房门。女人毫不见外地跟了进去,随手掩上了大门。

闻敬天将购物袋往玄关一撂,旋即转身直视着她。

“说吧,你到底想怎样?”

女人从他身旁挤过玄关,自顾自地坐到客厅的沙发上。

“你凭什么开除我的女儿?”

闻敬天略怔了片刻,随即正色道:“苏莱是怎么跟你说的?她竟说是我‘开除’她的?”

苏莱的母亲林晶雨冷冷地说:“用不着她说,我心里清楚。她伤心得连过年都没回家,我只好亲自过来看她,可见你伤人的手段有多狠辣。”

闻敬天无奈地摇摇头,“事实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对方气势汹汹,不依不饶地逼问:“我女儿的能力一向出类拔萃,你凭什么炒她鱿鱼?”

“做事容易做人难,”闻敬天不禁慨叹道,“苏莱有意陷害别人,是她自己犯错在先,最后才引咎辞职的。”

林晶雨当即拍案而起,杏目圆睁似欲喷火。

“胡说!我的女儿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若非证据确凿,无可否认,我本来愿意看在她和闻倩过去的情分上,对她网开一面,只是这次……”

话音未落,林晶雨睥睨着他冷笑道:“看在过去的情分?哼哼,依我看来,大概是惧怕过去的丑闻吧?”

闻敬天的脸色陡然变得阴郁,仿佛瞬间已笼罩上一片即将倾盆的浓重雨云。他惊愕地蹙了蹙浓眉,“什么丑闻?”

林晶雨交抱着双臂,嘴角略向左侧咧开。

“闻倩还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世吧?要不要我代你做个官宣呢?”

闻敬天狠命握紧了双拳,面部肌肉绷得几近僵硬,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像火山那样爆发,从牙缝中勉强挤出话音。

“你想说什么?”

林晶雨向他逼近两步,忿然昂首瞪视着他。

“你敢说,当年拐走我老公的不是你妻子赵芮灵那个狐狸精吗?你敢说,后来他们两人遭遇的车祸与你毫无干系吗?你敢说,闻倩真是你如假包换的亲生女儿吗?”

面对她连珠炮似的狂轰滥炸,闻敬天渐感自己已被逼到悬崖绝壁边上,席卷内心的狂躁和暴怒终于失控决堤,双手猛然推落桌上的紫砂茶具,唏哩哗啦地碎落在天然大理石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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