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常耐侃(97)+番外
秦湛平双眼模糊,指尖发颤地翻动着日记,慢慢掀到最后一页,终于止不住热泪直淌。
他曾经熟悉的娟秀字迹虽已不再,但狂草中流淌的心意却令人动容:“我好羡慕高菲,她怀着温柔的同情,又时时忿激地抗争,这一点我不如她。她常引泰戈尔的诗句:世界以痛吻我,要我报之以歌。只遗憾这歌我已无力再唱。湛哥,我愿意相信这个世界原本美好,遗憾你无法带我去看,只能代我去看了。高菲,我自知欠你良多,也深深为你难过。别了,我的朋友,愿你幸福……”
秦湛平跪倒在墓前,已然泣不成声。
“对不起,对不起……你的苦心,我全然不知,还曾怀疑你的朋友高菲。请你原谅,霄霄……”
高菲释怀地仰起脸来,枝上的玉兰静待开放,远处的鸟鸣时有回响,和煦的暖阳从不吝向人间洒下几许希望。
或许,这就是最好的开始,也是最好的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由衷感谢耐心陪伴《菲常耐侃》走到终局的每位朋友,是你们的关心与厚爱扶助我坚持至今!!!
深深鞠躬!!!祝福大家!!!o(∩_∩)o
本书的未尽事宜和若干谜题将续写在《番外篇》中,敬请期待~~~
第61章 番外
高菲缓缓步出陵园,钻进等候已久的银色SUV。阚侃见她神色自若,释然微笑道:“都结束了?”
高菲抿了抿唇,略一偏头,“算是吧。”
阚侃疑惑地瞧着她,“这话怎么讲?难道没跟他说妥吗?”
“那倒不是,”高菲耸了耸肩,“秦湛平已经答应,不会再对隋澜心她们四人下毒手,但是他会整理出凌云霄生前的日记,择其精要发布到网上,替她向世人讨回公道。”
阚侃想了想,深深地点点头,“毕竟他已痛失心爱之人,如此做法本也情有可原。”
“然而,”高菲的语气转为低沉,“他也承认是神秘人老X暗中提供线索,时时鼓动挑拨,甚至险些使他误以为我就是高芙。虽然我已知徐晨星用心险恶,却不懂她为何处处针对我,而且她与秦沐平的关系也令人生疑。”
阚侃左思右想,凝视着车内镜上垂下的银铃挂饰。
“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伸指碰了碰铃铛,“恐怕,我们还得从徐晨星身上查起。对了,发布会刚开始时,智能感应器向我的手机示警,表明有人擅闯公寓。”
“怎么会?!”高菲骇然惊呼,尤其诧异他仍显得若无其事。
“我怀疑是秦湛平的调虎离山之计,因此并未急于赶回,已直接报警了。”
高菲奇道:“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阚侃淡然一笑,“眼前人命攸关,家中无非破财,孰轻孰重,我还是摆得清的嘛。”
“我们赶快回去!”
*** *** *** ***
当警察与阚侃交谈,确认失窃物品时,高菲小心地迈过散落一地的零碎物件,无意中向书房一瞥,只见保险柜门洞开。
高菲蹙眉悄然走近,发现柜前地板上有一只蜂胶喷剂的空瓶、零散的水晶相框碎片、一张咖啡厅的票据,折叠屏风式的相框嵌着两人在飞机上互赠的小画,还有一件带咖啡色印记的旧衣。
“咦?”
高菲诧异拾起,仔细查看。衣服上竟印有她母校市南一中的校徽,不过码数偏大,衣领和袖口也很破旧,显然不是她的。这难道会是……
客厅中的警察正在询问阚侃,高菲却置若罔闻,茫然无措。莫非这印记便是那时留下的?然而,它为何会落入阚侃手中?
送走勘查现场的警察后,阚侃才发现高菲僵立于书房中,便在门口探头道:“出来吧,他们都……”话音未落,他已惊觉对方手中捏着那件“血衣”。
高菲蓦然回首,眼中透着惶惑。
“这是从哪儿来的?”
终于,这一刻总算避无可避了。阚侃不由得记起常轼那句:“实话告诉你吧,这就是我和高菲的第一次”;想起他自己清晰无误地听到心跳瞬间漏掉了一拍;也忆及令他极为不齿的那句谣言——高菲因觊觎常家的财产,于是勾引常轼上床,企图以怀孕来要挟常家。
从他黯淡无光的眼神中,高菲已读出几分怅然若失。
“这是常轼给你的,对不对?他还对你说了什么?”
阚侃压抑着心中的滔天巨浪,只以哀而不伤的语调,坦然正色道:“高菲,我不在乎你的前任男友是我的商业竞争对手,不在乎你曾在梦中喊着常轼的名字,甚至可以不在乎你将第一次给了别人,我只在乎你心里究竟有没有我。”
“你说什么?”高菲骇然变色。
阚侃手指发颤地指着旧衣上的深棕色印记。
“常轼告诉我,这是你的血,也是你们的……第一次。”
高菲顿感羞愤难当,两行清泪涔涔而下,手中的衣服也滑落坠地。许久,她才在阚侃的温言安慰下恢复如常,而她断断续续道出的真相,更令阚侃惊诧莫名。
高三最后那节体育课后,高菲正帮老师搬运跳山羊的木箱,忽感有人从她背后环抱过来,双手各执一条衣袖,迅速在她身前腰间打了个结。不待高菲反应过来,那人已疾退两步。
背后传来的温热惊得高菲浑身一颤,她蓦然转身,只见常轼面现尴尬之色,动动嘴唇却没做声。
想到对方看似轻浮的举止,高菲怒目而视,“你干什么?!”
常轼搔了搔鼻翼,“那个,你后面,后面……”
高菲扭过头去,蹩脚地掀起他校服的一角,瞥见自己校服白裙上赫然漏出一小片血色。她又羞又窘,脸色绯红。他为我盖上的原来是“遮羞布”啊,看来刚才错怪他了。
高菲略不自在地揪扯着腰前以校服袖子打成的结,解开颇为难,挂着也别扭,正兀自发愁之际,常轼忽然开口道:“没关系,放学后我骑车载你回去。”
“这怕不方便吧?”高菲直觉地脱口而出。
常轼爽快地咧嘴一笑,“没关系。至少,我还得回收自己的校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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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菲凝视着阚侃,稍顿了顿,“现在,你总该明白了吧?他这件校服沾上的确实是我的血渍,但不像他所说的那样。”
阚侃的双肩微垂,面色也愈发和缓,“看来,常轼大概是嫉妒心太盛,打算挑拨离间,或是想借此逼退我吧。”
高菲犹豫片刻,又继续道:“过年期间我们回家时,父亲接到老校长的电话,得知你私下问起高中时的谣传。”
阚侃迎着她隐现质疑的目光。
“我想还原事件的真相,替你讨回公道。为此,我还造访过常福珠宝总店,在那里见到了常轩,甚至寄望于从他身上打探出蛛丝马迹,却发现他的确是个不可小觑的角色。”
高菲听他侃侃而谈,毫不虚与委蛇,便释然地笑了笑。
“后来,郑校长托父亲将她所知的细节转告我,我这才恍然大悟。那天放学后,常轼骑车送我到楼下,恰好被暗恋他的一个女生窥见,偷偷传话给他的异母弟弟常轩,自称亲眼目睹我们拉拉扯扯,正在争抢一件血衣。其实,是我下车后尴尬地发现衣服已脏,打算洗净再还回去,但他执意不肯。那个女孩却搬弄是非,谎称血衣多半就是我们……我们的罪证。”
阚侃以拳抵住前额,低沉地问道:“这就是所谓的谣言?”
高菲缓缓摇头,“不止如此。常轼的爸爸自然也得知了谣传,误以为常轼定力不足,日后难当重任,又担心我家人上门滋事,因此收回成命,决定不将常福珠宝交给常轼,改由其弟常轩继承。我猜,常轩的母亲或许也曾煽风点火,添油加醋地挖苦过常轼。”
阚侃细想一遍与常轩见面的经历,豁然开朗道:“难怪我对常轩提起你时,他似乎面露羞惭,看来确曾对不起你。对了,你高考失利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