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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不想和摇滚乐手恋爱(57)

作者: 粉红蜘蛛 阅读记录

只有一个人,把它放在了心上。这个人一直陪伴着他,让他不至于孤零零一个人,他唱歌,他就伴奏,他跳舞,他就伴舞,他表演,他就撒花。因为有他,其他人也聚集来了,来了一个,又来了一个,开始傻小子总是很担心他们会同床异梦、貌合神离,但这些人总是粘合在他的身边。他们信任他,鼓励他,他说唱什么歌,他们就伴奏,他说演什么剧,他们就算剃光头、脱光衣、扮女人、大冬天跳水、走钢丝、耍体操,全部就照着做,而且做到最好,明明他们食不果腹,他们毫无自尊。

“所以最重要的,是人哪。我想,是先有了人,才有的事业吧!”

他那些柔软的话语,通过无线电,穿越了大江南北几千公里,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我听懂了他的话。

我站在阳台上,看着近在眼前的万家灯火,若有所思地笑了起来。

当然人是最重要的,不然,我都不会在这一刻听到那么好的话,感受到那么安稳的幸福。我想,我会先把金钱、荣誉、地位、欲望先放到一边,因为我知道,人不能主动去找它们,但它们天生有一双慧眼,总会找到值得这些的人们。

度过了叙旧的年初一,回娘家的年初二,我就提着大包小包,爬上了那辆雅阁车,向几百公里的陌生城市进发。一大早起得比鸡早,看见何星楚那张惺忪的脸,我就笑。他也自觉可爱,给我办了个鬼脸,然后说,我买的东西最好别提上去,爸爸毒舌得很,东西过得了他的眼睛,也过不了他的嘴巴。

我扑哧笑,说咱们怎么都摊着了一样的父母。

然后一路上,他都给我说他是如何在父母的高压统治下艰难成长,在我家我爸从不揍我们,只拿眼睛一横,我就腿软。所以我很能明白如果父亲来主导孩子的教育,家里究竟有多恐怖。就像鲁迅先生控诉他父亲一样,父亲多是不懂得儿童心理,在无形中压榨着儿童的天真烂漫,而且他们大多急切而不自知。

从小,何星楚在爸爸的眼里就是不正经、不成器的二孩。

大孩沉静,三孩乖巧,还很聪明。

不正经、嬉皮笑脸、平庸,于望子成龙的严肃的父亲眼里,就是死穴了。为了不惹父亲生气,何星楚天天都学习隐形,但仍是不行,因为他天□□抗争,不准的事,却还要常常踏足、挑战。在漫长的拉锯战中,母亲偏偏不太管事,人家都说夫妻要一个鼻孔出气,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孩子会很凌乱。所以在家里,妈妈也是个孩子,在爸爸的管制范围内。

所以这位何妈妈,遭遇估计有点像我妈妈。

但不同的是,我妈在我们面前可凶了,但何妈妈在孩子面前依然很怂。

父子关系因为分离而得到短暂的缓解。

我和何星楚都很清楚,搞摇滚的青年大部分都会和爸爸闹翻的,爸爸会把他们房间里乱七八糟的海报撕掉,会把他们的乐器丢掉,会指着他们做出来的CD骂,垃圾,社会渣滓。当然,何爸没有那么偏激,他只是不闻不问,以经济封锁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虽然很难,但何星楚在这件事上并没有责怪爸爸,毕竟人成年之后,家里确实没有义务提供百分百的经济支持,再加上,谁都不愿意支持自己不认同的事,特别一家人,没有必要虚情假意。不认同就说不认同,血浓于水也照样唾弃,这也很摇滚嘛。

“在家里你就负责及时快速地回答问题,适时认同,微笑就好了。”何星楚开始给我排雷。

“不不不,你听过‘一代好媳妇,三代好儿孙’吗?那个好媳妇说的就是我。”我拍拍胸口不要脸地说。

他扑哧笑出声,不想拆穿我。

“真的,你都不知道,我相亲那会,那些妈妈阿姨、三姑六婆可喜欢我啦,恨不得我立马嫁给她们儿子……”我开始还骄傲极了,说着觉得有些不妥,就立马闭了嘴,“算了,我还是不说了。”

这会他笑得更大了,摸摸我的头说:“我靠你了。”

车子似乎很快就驶入那座虽不繁华却很静美的小城了,我突然就感受到了压迫感,扯扯他的衣角说:“不是,你开慢一点,让我再酝酿多一会。”

“到了。”他下车,也把我拉下车。

“啊啊啊,不如我们调头回家吧!”为了缓解紧张情绪,我假装逃跑,他也陪我玩,拦腰将我抱住,把我往楼上拖。正闹着,他抬头,冷不防地说了句“妈妈”。

我也抬头,只见五楼的大阳台上一片春意盎然,意味烫着长卷发的妇女正探着头往楼下往,也不说话,也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我瞬间就不闹了,挂上了一副严肃脸,开始郑重地从车里找礼物。

作者有话要说:写好啦!吃晚饭吧!

第 51 章

足够容纳三个孩子健康成长的四居室,是旧式的格局,什么都大,厅大房大阳台大。因为在城镇里,楼距宽,即使在中层,采光通风也是极好,视野也不差。我站在玄关,就对这房子一目了然。

何妈妈首先迎了上来,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与其说高深莫测,倒不如说是摇摆不定,暧昧不清。我猜一定是她还没有猜透何爸爸的态度,不便先一步表态。我首先来一通自我介绍和新年的问候,再递给何妈妈那微不足道的新年礼物。

“都是一些保暖衣物,据说过些日子又降温啊。”我给自己的礼物说明道,“尺码该是没有错的,凭我的职业嗅觉。”

“是哦,听阿楚说你是做服装相关的工作?”何妈妈接过礼物,平淡地把我请进去。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何爸爸就这样亮了相。他正坐在红木椅上,老花镜滑到了鼻尖,正在摆弄着手机。

但其实他并不老,理着利落的平头,头顶冒了少量的银丝。他见我走进来,眼睛从老花镜上面看过来,因为有些苍老而耷拉了的大双眼皮眼睛,居然和何星楚丝毫不相像。

再看看何妈妈,是那种浅淡的长相,如果说倾向,何星楚更加像妈妈一些。

但其实两人都并不太相像的。

“伯父新年好。”我冲他得体地一笑。

“你好你好。”他也不起身,只是指了指长椅的位置,“坐吧坐吧。”

那里还坐着何星楚的弟弟,是那种典型的小青年长相,和哥哥一样白净,奶气。哥哥和嫂子正坐在何爸爸的对面,哥哥风格就比较像爸爸了,刺头,硬气,嫂子也是好看的五官长在大气的脸上,好般配的两个人。

我“嘿”一声冲他们打招呼,并不想一开始就以辈分相称,硬来的套近乎就不必要了,大家都是年轻人。他们也比较西式地简单冲我打了招呼,何妈妈适时地给我递上茶水,连茶水的温度都控制得恰到好处,是不出差错的一家子。

“这一路上没堵着吧。”何妈妈亲切地坐在长椅上问道。

这是一套大气的红木家具,我却不是很习惯红木的正统和严肃,我喜欢懒懒的沙发。但我也只能坐直,这时何星楚回答了妈妈,说这一路交通都很好,只是早上天蒙蒙亮就爬起来了,困得慌。

于是同样是开车回来的兄弟三人就交流起了这春节不同时段回家的路途趣闻,扯着扯着,还说起了自驾游。哥哥嫂子都在挨着A城的二线城市工作,哥哥是公务员,嫂子是老师,孩子还没有要,两口子小日子过得可滋润了。一听就是趣味相投、游历经验很丰富的两口子。

可想而知,哥哥就是按照父亲的规划顺顺利利长大的孩子,哥哥一说话,爸爸就会放下手机有意无意地朝他看过来。

“你俩呀,别整天顾着两个人玩,都三十的人了,快抓紧机会给妈妈生个小孙孙啊,你看这过年过节的,一屋子大人就是没个孩子,多冷清啊!”何妈妈看紧时机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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