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师弟搞丢了(14)
但他没动,他清楚什么样的自己可以激发他那同情心泛滥的师兄的保护欲。
隋简果然没让他失望,带给他一个无比温暖又新鲜的除夕夜。他看到满天星斗下炸开的朵朵烟花,那是他从未拥有过的美妙光景。
隋简带给他的惊喜这么多,他该怎么回报他呢?
祝麟面无表情地想着,他突然萌生出干脆就把他带回烛龙教与自己相伴一生的想法。
带着这种想法,祝麟久违地做了个好梦。
过完除夕隋简又进入到忙碌的习武日常,武林大会开在今年的六月末,也就是说他满打满算还有六个月的时间,他无论如何都不想给师父丢脸。
隋简这种精神神奇般地感染到姜洋,二人时常彼此喂招,姜洋比隋简习武早几年,武功招式更加熟练,但隋简胜在灵活,且他奇经八脉因祸得福地被打通,天分也高,和姜洋动起手来居然也能不落下风。
唐一书有时会执扇坐在一旁观察二人身法,偶尔出声指点两人招式的漏洞,这么一段时间下来隋简进步明显,偶尔几次甚至能出其不意打赢姜洋。
天色渐长,冬日依旧懒洋洋地退场,春天带着一丝暖风给大地染上一层嫩绿色,草长莺飞间,人间已经三月了。
隋简这几日内心愈发焦灼,他在与本门派弟子的比试取胜尚且如此费劲,何况是武功路数都不熟悉的其他门派弟子呢。
唐一书告诫他不可如此急攻进切,小心再次走火入魔。
姜洋也担心他,直摆手道:“不练了不练了,劳逸结合才是正途。”
隋简只能暂时放弃找他们喂招的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
周远征:我给你们唱段rap
众人:好呀好呀
周远征:……
众人:……
第9章 檀影
时间逼近六月,隋简每天过得犹如行尸走肉一般,最后连谢寒子都看不下去了,把一脸麻木耍着小木剑的隋简拉到一旁,严肃问道:“隋简,你知道我是谁吗?”
隋简朦胧着回答说:“是师父啊。”说罢又想回去继续练他的剑。
谢寒子简直被气笑了,扣住手腕不让他走,又问道:“那你是谁?”
隋简被手腕上温热的触感带得稍微回了些神来,讷讷道:“是师父的徒弟……”
“不对,”谢寒子温和又不容拒绝地打断他,“你是隋简。”
“不要给自己的名字前加任何归属,无妄宗弟子也好,谢寒子的徒弟也罢,这些其实都与你无关。你是你,不代表任何人,只能代表你自己。”
隋简彻底回过神,垂下头仔细把谢寒子的话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他之所以这么焦虑是觉得自己代表的是他师父的脸面,自己丢人的同时也丢了谢寒子的脸面,他陷入了一个思想怪圈走不出来。
如今谢寒子的一番话让他醍醐灌顶,他其实并不能代表谁,输赢都是他自己的事,更与旁人无关。
他陡然清醒,撩起衣摆双膝跪地,对谢寒子道:“多谢师父提点。”
谢寒子拉他起身,一手轻轻捏上他的脸颊,轻言细语道:“师父送你一个礼物吧。”
隋简受宠若惊道:“师父不是才送过我长生锁?”
“不一样的。”谢寒子狡黠一笑,“跟师父来就是了。”
隋简跟随谢寒子来到一处偏僻的高大塔楼前,他先前竟不知无妄宗还有这种地方。
塔有九层,应该很有年头了,依然十分结实地巍然屹立于此。塔门上有个乌木牌匾,上用金色颜料书写“藏锋阁”三个大字。
隋简仰头,脖子发酸也没望到塔顶,他揉揉脖子问道:“师父,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先给你挑把趁手的兵器用着。”
隋简一听来劲了,“里面什么都有吗?”
谢寒子笑道:“进去瞧瞧就知道了。”
师徒二人走进藏锋阁,楼里应该经常有人打扫,没有什么灰尘,一楼一眼望去什么都有,兵器种类繁多,但都属于比较常见的那些。
谢寒子带他直接上到六楼,这一层全是刀剑一类,隋简被各式各样的刀剑晃花了眼,兴奋又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谢寒子,希望师父能给他拿个主意。
谢寒子左右瞧了一圈,眼神倏地一亮,“果然还在。”
说着走到一个独立的架子旁,拿起上面唯一一把通体赤红的剑转身递给隋简。
“此剑为檀影,由铸剑大师牧东青打造,江湖兵器榜上排名三十七。”
檀影剑宽约两指,比一般的剑短一些,倒也适合他现在的身高,拿在手里颇有分量,剑鞘上刻着繁杂华丽的花纹,隋简手握剑柄将其拔出,剑身通体漆黑,薄如蝉翼。谢寒子随手把一根发丝放在上面,接触剑身的一瞬间就断成两截飘摇坠地。
隋简爱不释手地轻抚这把宝剑,拇指扫过剑柄,檀影两个字跃然其上。
隋简还剑入鞘,抱着檀影原地转了两圈,脸激动的通红,眼眸亮晶晶的,“师父,这把剑真的能给我吗?”
谢寒子温和道:“当然,你喜欢就归你。”
“师父最好了!”
隋简解开心结,又得了趁手的兵器,当天就拿着檀影真刀真枪地练了一下午,午后的阳光打在檀影漆黑的剑身上,反射出一阵阵夺目灿烂的光芒。
关玉箫羡慕地看着练剑练的正欢的隋简,可怜兮兮对谢寒子道:“师父,我什么时候也能有一把真正的剑啊?”
谢寒子轻晃酒杯,老神在在道:“等你像你师兄一样可以练完一整套剑法的时候。”
关玉箫一下子垮了脸,痛苦地拿着自己那把小木剑加入了练剑的队伍。
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转眼间,六月准时到来。
窗棂被人敲了两下,隋简正在收拾行李,虽然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他总共就带了两件衣服和几本书,闻声头也不回道:“你们都收拾好了?”
姜洋撑着下巴懒洋洋地靠在他的窗户上,“早就收拾好了,就你最慢。”
隋简随手朝他扔了个枕头。
待到午时,代表无妄宗参加这一次武林大会的车马浩浩汤汤的走出山门,宋笑唅骑着马走在最前面,毛云飞紧随其后,七八辆马车排列整齐地跟着他们。
庞叶体力不如他们二人,与无聊望着马车外风景的谢寒子,面无表情打坐的窦文秀,还有一直笑着也不嫌累的掌门汪珏一同坐在一辆马车里。
庞叶和另外三人面面相觑半晌,问谢寒子,“师兄为何不去骑马?”
谢寒子拖长声音道:“累啊。”
庞叶转过头看向窦文秀,窦长老翻了个白眼道:“我一个女流之辈,还想让我与那两个莽夫一同在外被风吹雨淋吗?”
庞叶看了眼窗外挡也挡不住的骄阳,最后无语地看向汪珏,“不是,他二人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汪师兄为何也在此?”
汪珏好脾气地道:“我怕师弟们途中寂寞,特来陪你们聊天解闷的。”
庞叶:“……”你们都有理。
隋简一行人骑着马伴在马车左右,隋简最近才学会骑术,他骑马很有天赋,与马儿相处的也十分友好,兴奋地拉着马缰在队伍里乱窜,成了整支队伍里最突兀的那一个。
他的马也是个多动的,傻不拉几地顺着主人的力道从后溜达到前,又从前溜达到后,除了不敢去为首的宋笑唅那里——马也觉得此人十分不好惹。
姜洋被他晃的脑仁疼,唐一书趁他溜达回来一把拉住还要继续作乱的隋简,压低声音警告道:“你小心被宋师叔骂。”
隋简玩得正不亦乐乎,丝毫不把他的忠告放在心上,“没事,我不往他跟前凑。”
事实证明,该来的总会来,有些问题不是人不往前凑就能躲得过的。
在隋简第五次骑着马从后往前溜达时,宋笑唅头也不回直接一鞭子抽在他的马屁股上,马儿吃痛猛地撒腿往前跑,他慌乱中一把勒紧缰绳,马前蹄高高扬起,险些把他甩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