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了吧(30)+番外
虽然夜晚的灯光漆黑昏暗，距离也有些远，可是楼下那人偶然间的抬头还是被捕捉到了。
“真的诶——！快来看！”
疑惑地走过去，越然双手揣进外套口袋，隔着飘窗看向小区花园，那个裹得严严实实打扮干干净净的男生，确实是赵梓琅。
只见他在楼下那片区域花园空地上忙碌着什么，像是弯下身子把一些大大小小圆柱状的东西排列成什么字样图案，又像是准备了堆积成一束的东西，时不时还能见到火光颤颤巍巍从他手间燃起。
一辆车缓慢驶过，车灯短暂的照亮了赵梓琅身处的区域，依稀看出那里有着像是“生日快乐”的字样。
“他该不会是打算点蜡烛吧。这天气点得着吗，而且这也太俗了……”越然还没开口吐槽，徐萱已经率先表示出对这老旧套路的厌倦，“来个烧烤派对，我还说不定会考虑要不要飞奔下去。”
“……好像，不是。”他手上的盒子看起来比蜡烛要大些，还印着什么斑斓图案。
“该不会是……”想了想，徐萱睁大眼睛扭头看向越然，想要确定自己的猜测。
“烟花。”一个理性一个激动，两把声音不同情绪，却同时交叠在一起。
徐萱一慌张起来，话就没完：“我们这里不是禁止燃放烟花炮竹吗。不是，那个，如果是小小的那种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他这是准备了多少，想被附近邻居骂死吗？！”，可看到好友面无表情的样子，她也呼了口气冷静下来。
“违规燃放烟花，该打电话给区政府街道办居委会还是城市管理局？对了，还有他购买这些东西，是不是还应该打给工商管理跟安全生产监督管理的部门。”越然一本正经掏出手机，居然真的查起来相关部门的联系方式。
吓得徐萱立马拉住她的手，“别啊大哥，同学一场，不用做到举报这个份上吧。”
“开玩笑啦。”退出网页，越然露出安抚的笑容，接着从通讯录翻出赵梓琅的电话，点了下去。
呼叫的声音刚响起就被接通，从手机传来少年的声音。
“越然，晚上好。”
隔着手机似乎还能感受到，他承受着室外的冷风却依旧温暖的气息。
可少女并没有心情跟他寒暄，单刀直入开门见山：“你是不是在我家楼下？”
“那个，我想给你……”
“别说废话。是，还是不是。”
“是的。”
“不知道你是怎么混进我家小区的。总之，再不把那堆东西连带着你，全给弄出去，我就打给公安部门和环保部门，群众举报违规燃放烟花爆竹。我家不收垃圾。你再没有常识也别连脑子都给丢了。”
“我……好。我听你的。生日快乐。”
话音刚落，少年耳边只剩来自电话嘟嘟声的机械音。想着还好说出了生日快乐，这样也算知足了。
一放下手机，越然重绽笑颜，“我订了千层盒子蛋糕，要不要吃！”
☆、三十一次后悔
还没从新春的喜庆氛围脱离出来，高中最后一个学期已经急匆匆赶到，距离高考只剩不到四个月的短暂时日。
开学没多久就举行了高考倒计时100天的百日誓师大会，学校把全年级学生和部分家长约在礼堂里，朗诵着诗词，述说着寄托，简单却认真的仪式带动了全场气氛，连平日吊儿郎当的学生都受到影响，被点燃起热血。
活动还顺便表彰了上学期成债优异与进步突出的同学，虽然也有学生因为挫败的成绩，想要逃避不愿面对，但在这个时候却也同样给了一份激励。
越然上了台，面对从不知哪里突然出现的手捧鲜花的妈妈，她突然有种恍惚以为自己是穿越去了公布高考成绩之后的错觉。
“……其实我们做家长的，最大的愿望还是是希望你开开心心健健康康的。希望你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事物，它能让你开心，你也能坚持做下去。”前面都是老生常谈的教育论，可最后的话语还是让越然感动了一把。
“谢谢妈妈……”除了感谢，没有更适合的话语。越然上前抱住母亲，才发现自己已经跟她差不多高了。
时间从来都抓不住，它只负责流动，却不会负责教授要如何成长。与它的擦肩而过，留下了逐渐长大的肉体，而内心的长大还是需要自己去经历学习。
有的老师曾经说过，心思敏感的女生在面临高考压力的时候，都会出现状态不稳定的情况，甚至因为对分数的忧虑担心而导致失利。
可越然却在最高处的排名上越坐越稳，除了倚仗着天赋，她也始终保持沉稳专注的心态。把每一场考试成绩都视作超越的目标，把过去的自己当做对手。
而赵梓琅则努力在年级排行榜上攀爬，让自己一步步离她更近。
烟花事件过去之后，他忧心忡忡，以为越然会对自己彻底不理不睬。意外的是，回到学校却得到越然平常得若无其事的对待，就像普通同学的关系，没有厌恶没有记恨，更没有感情。
这样的态度不知算好算坏，是原谅性质的把过去一笔勾销，还是直接放弃才觉得他无关紧要。脑内的猜测越想越乱，让少年像缸中鱼，滴溅的水珠就能惊扰地鱼身乱颤鱼尾扑打。
连徐萱也感觉出异样，感叹高超的推拉技术与好友的深不可测。
“你个小脑袋想什么呢你，都快高考了，让他安心学习而已。”说着，越然把批改好的题目推回徐萱桌上，示意她改正。
作为考点，学校在六月七号前，会放不长不短的几天假。同学们把所有的书籍物品都整理好，堆满了一箱箱，等着家长接送时顺便带走，或是跟顺路的同学一起叫车回去。
放学前，大家随意坐在位置上聊着天，感叹时光，再感叹这如小山坡的复习资料。这三天空闲时间，是要去考场踩点，还是放松小玩一顿，还是抱紧了佛脚在最后关头猛学，大家各有打算。
徐萱准备努力最后一次，一连温习三天的书，看她这么有决心，越然也说要陪着她蹲图书馆。这样计划着，赵梓琅突然走过来询问。
“明天方便吗？我生日……想请你来我家。”试探着，他向越然发出邀请。已经为了想要越然过得开心而精心准备，可还是会担心自己只是白用功。
徐萱也表示担忧：“你说什么啊你，干嘛要去你家，想谋财害命吗。”说着还把越然护到身后。
这么一说，赵梓琅才意识到不妥，脸红成喷发的火山，熔浆喧嚣溢流，“越然，你想去哪里都可以的。只是吃个午饭。我……”话还没说完，他就被几个前来要越然签名当做高考保佑符的男生挤开。
最后也不知道她的答复是答应还是拒绝，聊天软件上发出的消息再没有回应。可赵梓琅还是一大早起床打扫又整理，把练习多遍的菜式以最用心的态度烹饪。
准备好所有的东西，他像只小狗蹲在桌前，连沙发也不记得坐上去。午饭时间快到，越然还是没有来的迹象……
快要心灰意冷，心底却还守着一点希望，少年把头靠在桌上，卸下了力气。
这时，门铃响起，像拯救的圣铃在号召骑士。
起身动作太过急迫，僵麻的腿部撞上桌子，可双重创伤也阻挡不住少年的步伐。
由于告知的时间太迟，会给朋友特地量身准备礼物的越然这次没能来得及，不过还是翻了翻房间，把笔记复印件跟礼物放进袋子，桌上一张小卡片也被不小心连带着掉了进去，拿着蛋糕，她来到赵梓琅家。
难得耐着性子了解他的成长故事，虽然不太懂还是观赏了他书房的作品，甚至还有收到给自己的礼物，看着一桌饭菜，越然还以为是自己在过生日。
“喏，这是蛋糕，感觉你不嗜甜，不过临时买的，没得挑。”
只有两个人的生日聚会，虽然不热闹，仪式却还是要有的。点上蜡烛，赵梓琅正想要吹，被越然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