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缘(48)+番外
既然假银钱与唐瀚才有关,那么,如果是该教为了流通或者自成何种体系,也就说得通了。
只是齐硫想不通那些自杀的殉道者在这些里面扮演这什么。
他们的身份有农夫、猎手、商人、富家子弟、官宦人家,太杂了,为什么这些人与这个应该有的教会会存在关系?
他们是受害者,还是参与者?
茶庄里的假银钱为何要随意摆放而不用于流通?不过,齐硫可以得知,这些人既然将在这些东西单独存放在一起,那么他们就只知道这些假银钱的。
石府的假银钱是石二少爷死后留下的,但是却曾经留下言明这些钱绝对不能流出去。
不能流出去?!
齐硫在珮阳发现有假银钱的时候在市上寻了好久都没有发现几枚。
既然浇铸了这些假的,却又为何不流入民间换取钱物呢。
自从遇到唐瀚才那日起,到现在已经过了四五日了。
原本好不容易有了起色的案情又暗了下去。
贺长昭拿着许多谢礼在齐硫停留的客栈里上门拜访。
“齐公子,谢谢你救了我爹,这些东西不成敬礼,你一定要收下呀”贺长昭将许多礼品放在桌上,手里拿着一包量不少的药包就要告辞。
齐硫沉默了好久,直到贺长昭要告辞,他才开口,“他。。。怎么样了”
贺长昭知道他说的是闻北轩,只不过他不知道齐硫与闻北轩的关系,只是敛眉问齐硫,“齐公子是要离开了吗?”
齐硫抿一口茶苦茶,“快了。”
贺长昭在原地踌躇了好一会,才谨慎说,“齐公子若是离开的话,我这里先替北轩道别,他。。。。伤还未好,可能就不会来送齐公子了”
齐硫喝茶的动作一顿,点了点头,贺长昭才放心的走了。
秀才蹭过来,“老板,我们什么时候走?”
“让你采购的都买齐了吗”
秀才点点头。
尤载憨厚的笑着,“秀才这几日忙了好久,连恩娘那里都没顾上去”
秀才用账本在他身上打一下,“老板别听他瞎说,我、就是去帮帮忙,孤儿寡母的,也不容易”
齐硫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不用解释,我还要把你带回都呢。”
现在该怎么样还怎么样,走的时候跟着走,别把人都留在这儿就行。
“我们会珮阳吗”小穆问。
齐硫一口喝下所有的茶水,又阻止小穆续水的动作,“现在还不知道,等我查查采购的商物如何了,我们在这儿也待够久了。”
第五十章 心路
贺长昭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给闻北轩喂药喝。
闻北轩一身雪白亵衣靠在床头,让他乖乖顺顺的喝药,墨发将有些苍白的脸颊显得过分的轻柔俊美。
纵然一天中他总是在昏睡,贺长昭却觉得能离他这么近,看着他的睡颜,就觉得很高兴。这种高兴,在他而前的二十多年来很少有。
他高兴的将齐硫救出了他爹爹告诉闻北轩。
那人朝他浅笑一下,贺长昭却没看见他唇角的苦涩,自顾自的说着,“北轩啊,你就在我这儿养好身子,把孩子生下来,不要离开了。既然那人已经逃了,齐公子也会帮你查清案子,你就老老实实的在我这养病安胎。”
闻北轩没有回答,贺长昭帮他扶着躺倒床上,温柔的给他盖上被子,“留在这里好不好”
可惜,他不是闻北轩,他是齐意。
齐意是齐侍卫,就不能只为了自己而弃旨令为空文,不能为了自己让任务失败。
齐意在床上躺了七天,到了现在,身体还是极其的乏累,几乎不能做什么大的动作。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肚子里的孩子也在一天一天长大了。
躲在温暖的锦被中,齐意闭着眼睛,侧躺着双手在腹部轻抚抱着热热的水囊,从枕头下摸出白玉手令放在眼前摩擦。
上面的字,温润,翩然勾勒。
齐硫这边,他还没有查清出行采购的账册时,从宫中发出一道急令。
——蜀湘发现唐瀚才踪迹,卿速速前往,商队行中有假银钱流通,十日后,珮阳一对人马将在蜀湘交界处等候卿往。
——齐侍卫回报,假银钱不再流落民间,而至在限定人群中流通使用。
——限卿速往,捉唐,查追回假银钱。
齐硫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有种厌倦的感觉,看着手里两日前发出来的急令,心里一阵烦躁。
“带着人手和货物回去吧”
秀才看着齐硫,“老板,你不走吗”
齐硫挥挥手,“不了,你们先回”
小穆刚上去车,又突然从车厢中跳了出来,“我也留下来。”
齐硫皱眉,“别强,跟秀才回去”
小穆拉住齐硫的衣袖,站在就是不动。
楼里的伙计都看着两人,气氛有些沉闷。
秀才连忙招呼着人,“我们到前面等他”便带着人手和马车前行了。
“我留下来照顾你,让我留下来”
齐硫没说话,斜靠着门栏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穆看着沉默的齐硫,眼睛一红,紧紧抿着唇,伸手抱住齐硫。他刚好到齐硫的肩膀,只能伸手搂住齐硫的腰。
“放手”齐硫说。
小穆死死的抓住他,抬起头红着眼睛,坚定的摇头。
“我、喜欢你,让我留下来照顾你”小穆道。
齐硫笑出来,没有推开他,低头看着小穆,“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小穆张了张口。
齐硫背手拉下小孩的手,“老板还有事,你先回去,等你知道了什么是喜欢,再来告诉老板,如何”
小穆抬头看他。
齐硫笑了笑,揉着小孩的头,“快去吧,秀才还在前面等你。”
小孩想了想,迟疑的垫脚在齐硫的下巴上亲了一下,然后飞快的跑了。
齐硫脸上的笑意在小孩转身的身后化作乌有,低垂着眼眸,长长的睫羽在脸上落下看不清楚的阴影。
“昭儿,你有没有听见我说什么”
贺长昭回过神来,“爹,我不想去见刘家小姐。”
贺天经过此事后苍老了许多,被抓的时候,想的最多的,就是后悔自己还没看到长昭娶妻生子,是最大的遗憾。
“刘家小姐知书达理,你去见见有不会有什么事。你知道不知道你爹这一辈子就剩这一个心愿了,能看到你娶妻,就算死都没有遗憾了”
贺长昭看不得爹爹这般样子,娘亲去世的早,家中几乎是爹爹一人把他养大,这么多年了,自己不考功名,爹爹也就想让他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就行了。
贺长昭不忍心拒绝贺天,只好答应下来,明日去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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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落看着手里磨的圆润的青白的石头,放在手心,竟然散着淡淡的暖意。
沈楚秦食髓知味,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季落呢。
他正在批改柬策,在翻开其中的一本后心里一动。
季落被他留在身边,安静的坐在宽广的书房的角落看一本书。
唇角弯起不屑的冷笑,不知道从什么开始朝中大臣竟然开始劝谏他娶妃立后了。
闲王沈楚熙还没说些什么,这些外人就开始管起皇帝的事了。
进谏的谏册中还或多或少的提到了在皇宫中流传的说他在后宫中养了个男子。
沈楚秦扭头看安静的季落。
养个男子,也比被他们塞些良家秀女就皇宫仗着权势为非作歹的好。
沈楚秦看起来不够凌厉,不过他决定的事少有人能改动。
比如,几年前,他不顾大臣劝谏从宫外带进来的涟洏。
又比如说,直到现在还没有立妃。
他已年满二十,的确是该要讲后宫打理一下了。
不过,他的事,还要他自己掌控,由不得别人说些什么。
沈楚秦走到季落面前,合上他的书,挑起下巴吻了上去,在发觉季落不自觉的僵硬时,轻声开口,“落,朕不会再弄疼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