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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解忧(17)

作者: 王无罪岁 阅读记录

见他不说话,陈逝舟继续说:“那我过去了?”

“哦,嗯。”任顾识下意识地点点头。

挂了电话,还没一分钟,任顾识就听到门铃响了。他心想不会吧,透过猫眼一看,果然是陈逝舟,便打开了门:“你怎么这么快?”

“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楼下。”陈逝舟一边换了鞋一边说,手里还拎着两袋蔬菜,“刚回来?我去炒两个菜,你妈今天晚上不回来,我和你睡。”

“……!!!”任顾识震惊地看着他。

然而陈逝舟一脸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非常自然地进了厨房。任顾识跟在他后面,又觉得这样很傻,就跟他打了招呼,回客厅了。

当初想着就算来了人也可以在附近的酒店住,兼之节省,任婧没有买大户型,这套房能睡人的就两间卧室,任婧一间,任顾识一间,此外还有间书房,本来可以当成卧室,但和陈逝舟一样,任婧在里面摆满了书,自然没法睡。

任顾识想也知道不可能让陈逝舟睡沙发,陈逝舟也不会愿意去睡沙发。他们两个谁也不能去任婧的房间睡,那……岂不是要同床共枕了?

任顾识的“文学素养”让他瞬间想到了这个词,整个人都不好了。

事实上,从昨天晚上开始,他整个人已经懵圈了。

陈逝舟做好饭,端出来,看到任顾识仍在一脸放空的呆样,噗嗤笑了。本来以为是只张牙舞爪、意气风发的老虎,没想到是个纯的不行的间歇性傻白甜。

“……”任顾识一时间又是想起昨晚的事情,又是尴尬,没理他。

陈逝舟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又敲了敲门。

任顾识大声道:“洗去!”

陈逝舟两秒后道:“你有新的浴衣吗?”

“……”任顾识放弃了,过了一会儿,他打开房门,扔给陈逝舟一条浴巾,“只有浴巾了,我妈不在,你随便将就一下。”

“嗯,不怕你看。”陈逝舟接过来,“你难道不带我去指指哪些东西可以用吗?”

任顾识再次妥协,带他到浴室,指了指洗手台上一瓶蓝色洗发水和绿色香皂盒:“这个,还有这个,是我的,你用吧,唔,毛巾我给你找一条,牙刷……牙膏也用我的吧,这个熊猫杯子,牙刷放这儿了。”

陈逝舟比了个OK的手势:“记住了。”

“衣服脱了放在这个篮子里,盖子盖上。”任顾识交代完,迅速退守卧室。陈逝舟无奈,只好开始洗。

所谓浴室出了问题、没洗澡当然都是睁眼说瞎话,正好任顾识也只能提供浴巾而没有浴衣,因为就算有浴衣,陈逝舟也不打算把自己裹得太严实。

等陈逝舟洗完,任顾识还缩在房间里,关着门,陈逝舟简直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耐心地敲门:“我洗好了,你洗吗?”

水声一停,任顾识就知道他洗好了,听见敲门立刻开了门,迎面被陈逝舟裸着的上半身震撼了一下:“卧槽,你怎么这样就出来了?”

“不然还把衣服穿回来?还是把浴巾拉到胸口这里?这样有的地方可就遮不住了,况且男性不都是这样围浴巾的吗?”陈逝舟语气平和,面色冷静,看不出丝毫不妥地说着。

任顾识听他说完,默默觉得自己的反应有点儿大,有种……欲盖弥彰?或者说是恶人先告状的感觉,便道:“我洗澡去了。”

夏天天热,尤其是这里的夏天,甚至能在十月的某一天突然卷土重来,让人恨不能穿短袖。虽然没怎么运动,浑身也觉得粘腻,且家里洗浴方便,任顾识习惯了一两天冲一次澡。

相较于陈逝舟只用浴巾围了下半身,任顾识的浴衣看起来中规中矩地多,腰带他也系了起来。等他洗完,出来一看,陈逝舟还没有吹头发,便找出吹风机递给他,把另一头的插头插进沙发旁的插座里:“喏,吹一下。”

陈逝舟接了,却把他拽到沙发上按着,然后开了吹风机,五指穿过任顾识的头发,给他吹头发:“好的。”

“……”

任顾识心想,这样下去,晚上睡觉的时候可怎么办?突然,他回想起了那次出柜和任婧吵架、跑到陈逝舟家里呆着,两个人睡在一起,第二天早上,他鬼使神差地凑到了陈逝舟面前,几乎要亲上去的事儿。任顾识心虚,不说话,任由陈逝舟动作。

陈逝舟的手一直揉弄着他的头发,问:“梳子呢?”

“卧室。”任顾识道。

吹风机的声音有点大。

任顾识声音很低地说:“我也给你……”话没说完,陈逝舟给他吹干了头发,关了吹风机放在茶几上,然后从背后搂住他,将头放在他的肩窝处,呼了一口气。

任顾识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

耳边陈逝舟道:“天,我以前真的没有想到你纯情得一点都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怪不得有人说你是个智商太高的榆木脑袋。”

两个人都能够听到彼此的呼吸声,陈逝舟说完,一时陷入了安静。

陈逝舟蹭了蹭任顾识,收紧了怀抱,狠狠抱了一下,然后松开了他。

任顾识立刻站起来,往旁边退了一步,不知所措而佯作镇定:“我我我回房间写作业!”

“去吧。”

任顾识立刻转身跑回卧室。

陈逝舟盘腿坐在沙发上,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搭在腿上,神色平静。

最后两个人仍然是睡在一起的,只是陈逝舟没什么动作,任顾识放心不少。连着一个月“起早贪黑”,年轻人也受不了,任顾识便把闹钟关了,准备第二天睡到自然醒。

陈逝舟十点钟进了屋,就见任顾识缩在被子里,看着书,见他进来了,说:“我一会儿就困了,睡了,你不用管我。”

陈逝舟点点头。

任顾识本意是装睡,以避免尴尬,结果真的有了困意,还没十一点就睡着了。

陈逝舟揉了揉他的脑袋,把空调温度上调了两度。

翌日等任顾识睁眼的时候,看了看时间,已经将近十一点半了,爬起来摸到厨房,冰箱上贴了张小条儿:粥在锅里保温,起来以后直接盛,我去学校了。——陈

任顾识盛了粥,从冰箱里找了点凉菜端出来,随便解决了早饭兼午饭,洗了碗,闲得无事可做,又躺回了床上发呆。

刚躺了一会儿,陈逝舟的电话就打来了。

任顾识接了,那边问:“起床了?”

“嗯。”

“吃饭了吗?”

“吃了。”

“学校有点急事,咱们班学生住校出了意外,我现在跟在医院,你自己照顾好自己,下午按时返校。”陈逝舟交待道。

任顾识心里一阵不妙:“谁?出了什么事儿?”

“苌岭,出了车祸,脑出血。”

任顾识腾地从床上蹦了起来:“卧槽!在哪个医院呢?不不,现在情况怎么样?”

苌岭便是他同桌。

“已经做完手术了,暂时没有大碍,但也还没苏醒,你要过来看看?就在四院。车祸是在学府路,警方也已经介入了,司机没跑掉。”陈逝舟道。市第四人民医院就在学校附近。

“我马上过去。”任顾识立刻拿了钥匙,换鞋出门,“司机没跑?是司机的问题?”

“嗯,司机闯了红灯,苌岭正和别人一起过斑马线,你也知道,那块儿有个弯道,苌岭把别人给推开了。”陈逝舟道,“你注意自己安全,别着急,急也没用,打车过来。”

任顾识道:“知道,等我。”

挂了电话,任顾识打了车,虽然知道急不得,但心中还是非常担忧。

到了医院,和陈逝舟联系了,任顾识找到了病房,陈逝舟正站在外面,还有一对中年夫妇,应该是苌岭的父母,还有一名警察,四人正在一边打手势一边交谈。

任顾识走到一边,看到那妇女眼眶通红,勉强镇定,男人也是强作冷静,心里突然生出一种世事无常的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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