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说声谢谢。”托尼哑然失笑。
等他挂了电话,才想起来,似乎自己连对方的名字都还不知道。不过是一面之缘,恐怕就算他知道了,转眼间也就往脑后去了。
托尼出了电梯,往外走。哈皮紧追在后。
“老大,现在去哪儿?”
“买个三明治去。”
“其实你可以叫外卖的。”
“上次送来的披萨里面放了什么型号的炸-弹,你还记得吗?”
哈皮指出:“老大,是你先威胁老板如果十分钟内不送到的话就把他的店轰了。”
托尼:“……”
“补充,是在你们喝醉之后。”哈皮铁面无私地说。
托尼停下脚步,沉思片刻。
“是时候招个跑腿的实习生了。”
第7章
雷神放下电话,表情庄严肃穆,并且遗憾:“我很抱歉,孩子。”
佩特拉:“……”
早说过,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不是!”
“就是!”
“好好是我的错,以后一定会有机会的!”索尔郑重地保证,“击掌为誓?”
“好吧。”佩特拉举起手。
索尔郑重地将左手覆上去。
这动作刚做到一半时,他突然想起自己似乎没很好控制力气。以前一起击掌的队友都是有血清或战甲加持的超级英雄,而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孩。索尔习惯性地用了点力,落下时便暗叫不好,接着,听到“啪”的清脆声响。
女孩的手掌大概只有他的一半,但是很好地接住了这一掌的力道。
索尔一怔,忙问:“没事吧?”
“诶?”佩特拉也愣了愣,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有些不敢置信地活动着指关节。几乎是下意识地,她退后一步按住手臂,假装吃痛,“有点麻……”
索尔歉意道:“也是,我都差点忘记你还是个病人了。好好休息吧,那我就先回去了。”
佩特拉看着他出了门,立刻把房间锁上,开始检查自己的手。
看上去很正常,也很健康。
她捏了捏自己看上去瘦弱的手臂。以往她被索尔拍肩膀时——尽管他已经控制了力气——都会感觉浑身一震,这一次却超轻松接了下来,斯塔克家的感冒特效用难道和大力水手的菠菜一个效果?
佩特拉不是很相信。她又想起视力的变化,冲到浴室里,急刹车停下,看向镜子的自己。
没有什么变化,长相也好,眼睛的颜色也好。并没有出现电视剧里才会有诸如“突然翻身变成大美女”的情节,也没有发生动画里突然变成异瞳以后实力大增的奇迹——哦不好意思,走错剧场了,那是隔壁次元的。
但现实就是,在被书本、漫画和游戏不断耗血的几年后,她的视力恢复了正常。不,甚至不只是“视力正常。”
佩特拉回到房间,打开窗户向远眺望。
……没错,她可以看清楚很遥远的事物,还能听见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
邻居家的广播,楼下野猫踮着脚尖小跑而过,甚至几条马路外汽车急刹车后引来行人和其他车主的抱怨。
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简直就像——不,分明就·是·超·能·力!
但是很快,还没来得及惊叹或者为此感到惊喜,佩特拉就发现自己难以承受这份“超能力”的大礼。耳朵嗡嗡作响,并不疼,但是脑袋疼。无数涌入的信息量让她的大脑像是被垃圾邮件攻击的主页,不堪重负。
“停下!”她捂住头,慢慢蹲下去,勉强阻止了一些声音和画面继续挤入。
佩特拉闭上眼睛,缓缓地深呼吸。
晚餐时间到了。
仿佛有个声音在说话。它告诉自己,邻居们陆续开始做晚饭、定外卖,连一楼守门的保安大哥都托人买了一份紫菜卷。
佩特拉不耐烦地挥了一下手。拜托,我根本不想知道这些好吗?
为了泄愤而挥出去的手很用力,可手指尖在触碰到书柜前就及时停了下来。
她在这里住了十多年,确实很熟悉这个房间,但也并不能阻止她经常磕磕绊绊地撞到床脚、书桌什么的。但她现在能感觉到,仿佛整个房间都在自己掌控之中。
佩特拉惊醒了,猛地站起。
——她的五感都被放大了!
或者说,是蹦起。
当她意识到自己居然跳到了天花板上,并黏在上面的时候,短促地尖叫了一声,掉了下来——不对,继续更正:是吓得跳了下来。
然后无声无息地落在地板上。
她呆呆地蹲在地上,好久没有回过神来。
*
神奇而混乱的一天从早上开始。
七点十五,闹铃准时响起。
佩特拉习惯性地伸手,往上面一拍——啪,咔,闹钟在她的手心下裂成了两半。
她慌了三秒钟,记起自己多出来的神力,随后叹了口气。
继坏掉的手机之后,又多了一个可怜的闹钟。家里还没有能够维修的材料,她得放学后买一点。或者去废品站看看能不能找到适合的替换件。
佩特拉记下这一件事,然后推门走出去。
门把手直接掉了下来……
七点半。
梅端着早餐,见此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天哪,佩蒂!”
“我的错!”佩特拉慌忙捡起门把,手忙脚乱试图把它按回去,却怎么也不成功。
梅其实更关心的是侄女有没有受伤,摇摇头:“好了,别去管它了,这种老古董本来就很脆弱。你先去上学,我找索尔来看看。”
佩特拉耸耸肩,她不知道多少次纠正过婶婶的观念:索尔可以帮忙抗东西、装好挂在天花板上的灯泡,但并不意味着他懂得维修人员的技能。他是个神没错,可并不是那种念念咒语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的神——那应该是魔法师才会的。又或者学习法师技能的神,比如索尔他弟?
七点四十三分,佩特拉背着书包冲出门。几秒之差,她不幸地错过了一班公车。看来超能力也没办法阻止她日常的倒霉。
佩特拉咬咬牙,抓起书包带,转身狂奔。
她飞快地穿过一条小巷,几步就让自己跳上两米高的围墙,身轻如燕,随后落地。她停下,用手指尖点着地,维持自身平衡的同时呼出一口气。
还有点不太习惯这个身体,她闭上眼睛将方才本能的动作过了一遍大脑。
鹅妹子嘤。
佩特拉没忍住又蹦了起来,兴奋地转了个圈。
很快她又想起自己还在赶时间,冷静下来,辨认了下方向,继续跑。在无人的巷子里,她可以很轻松地攀上墙面,借住一些物体让自己跳得更高,甚至可以直接爬到楼顶,省去一些不必要的绕弯,直达目的地——
到了!
公车在车站前停下。
佩特拉松了口气,从空调箱上跳了下来,拍了拍身上的灰,镇定地走了出去。
八点二十五分。
“佩特拉!”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大吼。
佩特拉把储物柜关上,扭头。
两天不见的弗莱士如以往一般来势汹汹,在她面前停下,一手撑在柜门上。
“什么事?”
“听说你生病了。”弗莱士眉头紧皱,“我在想……你是不是被蜘蛛咬了以后,感染了什么病毒?”
“蜘蛛?”佩特拉听得一愣一愣的,随后恍然大悟。
对了,那天晚上随着雪球从树上掉下、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的蜘蛛!就是它!
她想起来了,身体所有的不对劲都是从那时候开始的。感冒和发烧只是附带产物,她真是被烧糊涂了,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还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去思考是不是哈皮给的那盒感冒药其实使用了他们公司发明的什么新技术……可能性很多,比如,钢铁侠先生为了拯救世界,想要研究出更强大的血清用来培养更多战士当复仇者后备军?
这样,一切就说得通了。
那只蜘蛛肯定不是什么普通的蜘蛛,很可能是哪家生物公司里培育的——隔天不是还有一场科学展览会吗?说不定就是运输的时候溜出来的。可惜它死了,掉在树下的雪堆里,多半已经跟随着其他垃圾进了焚烧炉,佩特拉无法再找到它的尸体拿去做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