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翰飞拧紧了眉头,说道:“事已至此,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或许这一切都只是他想多了也不一定,伍翰飞在心里不停的安慰自己。
“到了。”孙龙停下脚步,紧紧的盯着楼道左右两边的房门。
“走。”伍翰飞沉声说道。
孙龙几人当即向各个房门散去,大概是刚才伍翰飞的话起了作用,他们没敢破门而入,而是先敲了敲房门,确定没人应声,才破坏门锁拉开了房门。
伍翰飞深吸一口气,转身伸手拉向离他身边的房门。
门,轻而易举的拉开了。
伍翰飞额头上的青筋瞬间冒了出来。
“伍哥,这些房间里都没人。”孙龙心惊胆战,他记得,明明这些房间里是住了人的。
他转过头,就看见伍翰飞绷直了身体,语气僵硬的说道:“黄、黄兄弟。”
黄五直接把伍翰飞等人带到了孟则知跟前。
“你说什么?”秦尧臣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伍翰飞不敢有半点轻举妄动,毕竟对面可是两个四级异能者,还有一个神秘莫测的祁斯永虎视眈眈。
“我也是被猪油蒙了心,所以才会选择铤而走险。祁少爷,秦队长,看在你们并没有什么损失的份上,可否放过我们兄弟一马。”说着,伍翰飞摸出来傅博裕给的那五枚三级晶核以及他自己全部的家当:“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还请笑纳。”
算他还有点眼力见。
反正这些人都是枉死的命,而且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孟则知也就歇了大开杀戒的心思,只是——
他的目光落在了孙龙等人身上,意图再明显不过。
“还愣着干什么?”伍翰飞低声喝道,事情都到这个份上了,能用晶核保住性命再好不过。
孙龙暗自咬牙,但也只能是老老实实的把身上的晶核交了出去。
孟则知眼底闪过一丝满意:“行了,你们走吧。”
伍翰飞心底一松:“多谢祁少爷手下留情。”
说着,他带着人急急忙忙的退了出去。
“走吧。”孟则知站起身来:“我们去会一会祁凉。”
秦尧臣蓦地握紧了双拳。
远处的楼房突然传来几声惨叫,给寂静的夜晚平添一份心悸。
祁凉心里突然慌的厉害,他抱紧了怀中熟睡的祁望舒,忍不住的喊道:“博裕。”
话音未落,便听傅博裕说道:“他们回来了。”
说着,远处几道人影出现在了夜幕里。
紧跟着,对面的楼房里,伍翰飞等人鱼贯而出。
傅博裕放下心来,面上升起一抹笑意:“伍队长——”
却不想正对上一张神情复杂的脸,伍翰飞咬牙说道:“傅大少,你们好自为之。”
说完,他带着人马不停蹄的向远处逃去。
逃?
傅博裕心头一紧,猛地抬起头看向楼道口,孟则知一行人正迎面走来。
再然后,唐明远带着人走了过来,径直将手中还带着些许温热的尸体扔在了他面前。
怎么会?
祁凉面上一白,到现在他哪还能不知道自己这是被人给当成猴儿给耍了。
愤恨过后,惊慌和恐惧铺天盖地一般袭来。
傅博裕看着祁斯永,勉强压下面上的阴沉:“我傅博裕纵横商场这么多年,很少有这么狼狈的时候,我自问计划万无一失,所以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们要对付你的?”
“算出来的呗。”孟则知轻描淡写的说道:“说实在的,我也挺佩服你傅大少的,做人能忘恩负义到这个地步,傅家真要是交到你手上,呵。”
傅博裕皮笑肉不笑:“那也总比你一个寄人篱下的假少爷要强得多。”
唐明远等人根本就没有心情听他们俩扯皮,他们恨恨的看着祁凉:“原本祁少爷知会我们的时候,我们还以为是祁少爷弄错了。毕竟不管怎么说,你都叫了我们这么多年的叔伯,骨子里的血脉亲缘是割舍不掉的,结果呢,你怎么就下得去手?”
“说,你为什么要害我们?”
祁凉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面色惨白,他想说如果不是祁斯永苦苦相逼,他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可他又怕泄露种植空间的秘密,最终也没能说出话来。
“事情都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好说的。”黄五的拜把子兄弟刘赫当即说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伯爷,动手吧——”
听见这话,傅博裕的两个手下二话不说挡在了他身前:“大少,你快走,我们拖住他们。”
“你们——”傅博裕两眼一红,可事已至此,也只能是这样了,他心一横,拉着还没反应过来的祁凉向外逃去。
在他看来,祁斯永一定不会放过他们,他只有死死的抓住祁凉才有活路,毕竟他们还可以藏进祁凉的空间里。
“追——”黄五当即说道。
却不想下一刻,傅博裕的那两个手下直直的向孟则知冲了过来。
“保护伯爷。”黄五当即停下了脚步。
下一秒,两人直接化作了一个火球。
“不好,他们要自爆。”
众人纷纷四散开来,孟则知腰上瞬间多了一双手,紧跟着身体一轻,向后退去。
“砰——”
湿热的腥风扑面而来,巨响过后,众人挥开面前的血雾,眼看着傅博裕带着祁凉开车跑远了,唐明远当即就要带人追上了,孟则知稳住心神:“行了,别追了。”
唐明远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他回头看向孟则知,眉头紧皱。
这不是放虎归山吗?
孟则知沉了沉气:“就这样吧,没人受伤吧。”
“没有。”众人纷纷应道。
“那就好。”
说着,他回头看向秦尧臣,对方绷着一张脸,面上看不清喜怒。
唐明远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想起秦尧臣和祁凉之间的那点子糟心事,神情略有些复杂,他也只能是点了点头:“明白了。”
第98章
“行了,这么晚了, 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好。”
人群散去, 孟则知转身看向隐藏在夜色里的秦尧臣:“我们也回吧。”
说着,他抬脚向楼道走去。
秦尧臣看着他的背影, 抿紧唇角,跟了上去。
回到住处,孟则知轻吐一口气, 转身问道:“饿了吗, 要不要吃点什么?”
秦尧臣眉眼微垂, 淡淡说道:“嗯。”
“那就做酒酿汤圆吧。”
这是秦尧臣的最爱。
说完,孟则知抬脚走向便携式煤气灶, 从空间里依次拿出一瓶糯米酒酿, 一包小汤圆, 一包白砂糖和一小罐枸杞。
很快, 一股香甜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汤圆上桌,两人默默的吃着, 相顾无言, 耳边只剩下勺子和小碗碰撞时产生的脆响。
吃过宵夜, 孟则知端着碗筷进了厨房,秦尧臣去了浴室。
等孟则知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秦尧臣已经在床上躺着了。
孟则知掀开被子爬上床, 从背后抱住他,亲了亲他的发顶:“有话就说出来, 别憋着。”
秦尧臣呆呆的盯着床单上的花纹,好一会儿,他说道:“我心里有点乱。”
秦尧臣的家世并不算好,他妈生他的时候难产,大出血没了。他爸为了养活一家老小,被迫离开家乡,去沿海城市打工,临行之前,他爸把他还有断腿的奶奶都托付给了邻居家照料。
说是照料,其实也就是管个一日三餐,隔三差五的帮着洗一回衣裳,再多就不行了,毕竟人家也有自己的大家要看顾。
父亲常年在外,奶奶能照顾好自己就已经很不错了,秦尧臣没人打理,身上可不就总是破破烂烂的,班上的同学都不乐意和他同桌,更没少欺负他。
也就是祁凉,不嫌弃他身上脏兮兮的,愿意和他做朋友。
对秦尧臣而言,在他那段黯淡的童年时光里,祁凉就像是一道光,照亮了他小半个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