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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为王[快穿](76)

郑嬷嬷见状,当即退了下去,不忘带上房门。

萧氏吃力的说道:“我叫你来,是想让你帮我查两件事情。”

“夫人尽管吩咐就是。” 季固阳的头压的更低了。

“第一件事,二十多年前,住在打鱼厅东街的周素娘是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萧氏喘着气:“第二件事,陕西巩昌府黄河边上是否有一个灵河村,村里有一邢姓人家,家中二房长女名叫邢小雅。”

她最后说道:“就这两件事,偷偷摸摸的查,别让不相干的人知道了。”

“是。”季固阳恭恭敬敬的应了,然后退了下去。

许是做足了心理准备,萧氏的身体一天天的好了起来。

半个月后,季固阳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

“回夫人,小人亲自跑了一趟陕西,巩昌府礼县却有一灵河村,村中有一邢姓人家,家中二房长女名叫邢小雅。至于周素娘、周素娘……”

季固阳欲言又止,事情关乎到主人家的阴私,他不敢不心慌。

“说——”萧氏呼吸微促,语气里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

“是,”季固阳艰难的说道:“周素娘是十九年前的元宵节,被人当成人贩子当街打死的……”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替她主持丧事的是国公爷身边的马四海,好像国公爷也到场了。”

马四海脸上有一道疤,从眼睑一直蔓延到嘴角,所以特别好认。

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萧氏木头一般地坐在床上,两只眼睛空荡荡的盯着地面,半天说不出话来。

季固阳匍匐在地,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声。

缓过神来,出乎意料的,萧氏心里并没有太多的悲戚。

哭也哭过了,病也病过了,又或者是她潜意识里早就有了答案,此刻,她一脸平静,只剩下一腔恨意。

她说:“你再帮我办几件事情,办的好了,我把你一家子的身契还给你。”

季固阳瞳仁一紧,心脏怦怦直跳,喉咙一片干涸:“季固阳誓死效忠夫人。”

季固阳一走,郑嬷嬷端着一碗米粥进来:“夫人,该用膳了。”

萧氏接过小碗,只说道:“郑嬷嬷,你去一趟梧桐院,把九少爷请来,就说让他过来给我侍疾。”

郑嬷嬷却是一怔,自打夫人去了一趟护国寺,回来之后她就越发猜不透夫人心底想的是什么了。

虽说庶子给嫡母侍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同时也不失为一种嫡母磋磨庶子的手段,可夫人却没有这方面的偏好,她平日里最厌恶的便是后院里的那堆庶孽,巴不得眼不见为净,因而侍疾是从没有过的事情。

不过之前夫人病重的时候就说过想见见九少爷,后来又说不能把病气过给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思及此,郑嬷嬷心里有了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

“侍疾?”乳娘贺氏下意识的拔高了声音。

“我知道了。”孟则知递给贺氏一个安抚的眼神,这一天比他预料之中的来的要早。

“那我们这就走吧,夫人等着呢。”郑嬷嬷客客气气的说道。

“好。”

第58章

到了地方,一进屋, 做足了心理准备的孟则知, 扑通一声就给萧氏跪下了:“母亲。”

回想起记忆中破庙角落里藏在被子底下的那具腐尸, 再看地上小小的但完完整整的人,萧氏鼻子一酸, 差点落下泪来。

好在她还顾忌到有其他人在场,及时收住了情绪。

她缓声说道:“起来吧。”

“是。”孟则知恭恭敬敬的应道,然后从地上爬起来, 立在一旁, 躬着身体, 并不敢直视萧氏,只是说道:“母亲的身体可好些了?”语气里不乏关切之意。

萧氏的心情瞬间好转了不少。

事情都是真的又怎么样, 总归堂兄还没出事, 郑嬷嬷还在, 她好好的, 安儿也还活着,对她来说, 这就够了。

“好多了。”萧氏宽慰道, 顿了顿, 又说道:“你站过来些,让娘……我好好看看你。”

她及时改了口,唯恐太过唐突吓到赵以安。

可即便是这样, 萧氏所表现出来的亲切还是惊到了郑嬷嬷和一旁伺候的丫鬟。

听见这话,孟则知顿了顿, 而后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向萧氏,发觉对方也在看他,他面上一红,慌乱的低下头去,好一会儿,才磨磨唧唧的挪着步子走到床边:“母亲。”

可谓是把内心的忐忑和拘谨饰演的淋漓尽致。

看着‘小家子气’十足的孟则知,萧氏心里说不清楚是个什么滋味,她尽量保持着平和的语气:“你今年多大了?”

孟则知毕恭毕敬的回道:“回母亲的话,十二了。”

“平日里吃住什么的,可还妥帖。”

说到这儿,萧氏的声音戛然而止,后院庶子是个什么待遇,她再清楚不过,更何况是赵以安这样的没有生母照拂的。

一想到那小杂种平日里穿金戴银、前呼后拥的样子,再看她的安儿,身上连一件稍微上得了台面的配饰都没有,可想而知平日里过得是有多拮据,心中不免染上一层酸涩。

人都是感性的,恨一个人的时候巴不得他去死,爱一个人的人只唯恐不能把所有的东西都捧到他眼前去。

不等孟则知回话,萧氏转而看向郑嬷嬷:“我记得端午节的时候皇后娘娘赏下的云缎和贡缎还有一些,都拿出来,给九少爷置办几身应季的衣裳。”

郑嬷嬷心中一惊,不是说好的这些绸缎都是要留到冬天做成衣裳给世子送去的吗?

但她还是毕恭毕敬的应了:“是。”

乳娘贺氏心跳如雷,郑嬷嬷能想到的,她自然也能想到。冥冥之中,她仿佛看到了一条通天之路出现在了她家少爷脚下。

只听萧氏继续说道:“这几天你且在东厢房住着,若是有什么不合意的尽管和识琴说。”

说着,大丫鬟识琴给孟则知福了福身。

孟则知恰当的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是。”

说是来侍疾的,其实是来享受的还差不多。

早上吃的羊肉炒,猪肉炒黄菜,素熇插清汁,蒸猪蹄肚,两熟煎鲜鱼,炉煿肉,香米饭……像是包子油条这一类的除非你特意要了否则厨房是不会准备的。

中午吃的胡椒醋鲜虾,鹅肉巴子,咸豉芥末羊肚盘,五味蒸鸡,迎霜麻辣兔,羊肉水晶饺儿,蒸香稻……

晚上吃的稍微清淡些,奶窝,烧笋鹅,蒸黄鼠,卤煮鹌鹑,米烂汤……

再加上每天蒸两次点心,进一次干果、肉脯,那滋味再好不过。

这是孟则知的视角。

许是之前的几年吃的太过寡淡,不是青菜豆腐就是猪肉和鱼,要是去厨房去的晚了,带回来的饭菜就有可能都凉透了,上面飘着一层白花花的油垢,就算是想吃也不知道该怎么下筷。

这饭菜凉了就得热,旁的还好,这青菜一回锅,再捞出来,反正孟则知看着是没了再吃的食欲了。

虽说这话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嫌疑,可孟子他老人家也说了,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孟则知这会儿能管好自己就不错了,实在是无暇兼顾更多。

所以乍一看见这么丰盛的菜肴,他理所当然的被勾起了口腹之欲。

短短几天下来,孟则知的肚子上就多了一圈肉。

他最爱的就是眼前的这道蒸黄鼠,用的是两年生的黄鼠,产于塞外,去皮剖腹后晒干储存,要用时再取出来用酒糟浸泡一两日,然后脊背向下放入蒸笼,蒸上一刻钟,取出刮刷洗净,每只切成八九块,撒上椒盐末,裹面之后再小火慢蒸,务必一次蒸熟,否则会走油,最后还得用酒糟烹制一遍。

孟则知偏好这口鲜脆的滋味。

相比于孟则知默默的沉浸于美食的海洋之中不可自拔,乳娘贺氏显然是敏感的多。

她摸着萧氏身边的大丫鬟识琴送来的新薄被,心慌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