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卫国师大人(168)
那么他这一次御驾亲征,也就到此为止。
灭安夏,已是八年前的旧事了。他的人生还能有几个八年?魏王着急在自己的丰碑上再添一笔伟绩。
至于翻雪山,的确有危险。可是目前都未侦测出来,王军就退缩不前的话,那是灭自己威风,长峣国志气。
就算有埋伏,能奈何得了魏军吗?这场战斗还没打起来,就还有许多未知之数。
为了这些不确定,魏王也想着博上一博。
云崕耸了耸肩道:“若只是因为潜在的威胁就畏手畏尾,他也坐不到那个位子上。其实他的做法也算不上错。如能拿下乌涪雪山,群山之后又是一大片富饶盆地,王军立刻就能得到大面积的战略纵深,后面峣国想要再针对我们布防,可就没有那么容易。”
成功奖赏丰厚,失败代价惨重。
云崕问她:“换作你是王上,你会怎么选?”
冯妙君毫不犹豫道:“翻山。”
眼前境况看似可进可退,然而对最高决策者来说,路只有一条,那就是继续前进。
否则这次东征就算到头了。
设身处地一想,冯妙君顿时就能理解魏王的选择。纵然无奈,也必须一直走下去。
她想起魏王方才的自述。
他曾和萧衍一样是二王子,最后却坐上王位,想必其中也有一番艰难不易。当年若是畏难不前,哪有后来的魏王?
所以,这样的君王身上必然有着赌徒的性格。只不过赌些儿小钱叫作赌徒,赌上国运民力,只有枭雄敢为。
想到这里,她心中一动。昔年的魏二王子变作了魏王,云崕才找上他。那么,云崕看中这个国家、看中他哪一点呢?
想到这里,她轻轻开口:“公子,你为何要当魏国国师?”
云崕挑起眉,好笑道:“这还用问,普天之下哪个修行者不想当国师?你拿这问题问过莫提准么?”
她摇头。的确她问了个傻问题,这岗位是多少修行者打破头也想捞到手的,还用问“为什么”?可她总觉得云崕的目的并不那么单纯,这种感觉在听过魏王的自述之后更强烈了。最关键的是,魏王最后没说出来的那句话——
他觉得云崕很像……像什么来着?
“为什么不问?”
“与我无关。”她顺口就答,没经过大脑,然后悔到肠子都青了。
果然云崕眼里立刻有了光彩:“咦,原来安安这么关心我。”
你误会了。她张了张嘴,终究是没胆子实话实说。
不过这时候,轮到云崕追问她了:“魏王找你过去,都说了什么?”
她有点支吾。那个老色胚开头说的话都不堪入耳。偏偏云崕还端正了脸色告诉她:“一字不漏,说。”
“是。”她只挑后半截说了,而后问他:“王上为什么找我过去?”
云崕一字不漏听完,摸着下巴好一会儿才道:“我身边难得有个新人,老头子想试着拉拢。他听到你是修行者,一定很懊恼了。”
“还真是。”她回想魏王当时的神情,的确谈不上愉快。她如是凡人,老国君有的是法子诱使她反水,可她是修行者,天然就会向云崕靠拢。
“再者,他也想籍着你来试探我。”
“试探什么?”她有什么值得国君利用的地方?结果他只说了没头没尾的两个字:“软肋。”
她不太明白,云崕捏了捏她的面颊,轻轻叹了口气。魏王一定是察觉到他对安安的过度回护,想试探一下她在他这里的份量。他今儿得知冯妙君被带去王帐后,本该晚点再去找她的,可是——
可是连这点事情都不能随心所欲的话,他还当这国师作甚?
云崕站得太近,她浑身都不对劲,现在看他发呆想事,赶紧道:“我出去看看。”说罢就往外走。
哪知她才迈开一条腿,眼前横过一条手臂,直接按在柱上,也拦下了她的去路。
“等下。”他嘴角弯起,似笑非笑,“着什么急,我话还没问完。”
“啊,您问。”这姿势是柱咚吗?两人离得更近了,他下巴都快抵到她额头上。她只得拼命垂首,恨不得给他一个后脑勺。
他好像在笑:“魏王还说了什么?”
她装傻:“没啦,方才已经……”
“只说方才那些,何必叫梅矶将军过去?”云崕轻笑,“他是想用你,令徐广香对我死心?”
这就是个妖孽啊!有什么能瞒得过他?
第218章 啃一口!
她偏头看向别处:“徐将军对您痴心一片哪,连王上都知道。”
他伸指抬起她的下颌:“他还说过什么,嗯?”
这最后一字尾音上挑,已然带着警告意味。
冯妙君很清楚惹怒他的后果,只得一五一十说了,否则这人后头再去问徐广香的话,那位将军迷妹估计是没有什么抵抗力,只会和盘托出。
云崕越听,眉毛挑得越高,最后是长长地“喔”了一声:“原来他觉得我不行啊。”
他看她的眼神,就像猫看着老鼠。冯妙君最怕的就是这个结果,赶紧陪笑道:“那是王上的错觉!是您特地给他造成的假象。”
“咦?”他惊奇道,“安安怎么知道我行?”
冯妙君只想破口大骂。早晨她伺候这位主子起床时,时常就会不小心瞄见……分明只有生机旺盛的男人才会那样子罢?可这种话,杀了她也说不出口啊!
“您天天服用血树粉酒,生机比一般人强大许多,怎可能不、不行?”哎呀说到这里她才想起来,血树花粉最大的功效就是强固本源、茁壮生机,对男人来说岂非就是利阳%~精?!
换作别人天天吃这么壮y的补品,不烧红眼珠子也要冒鼻血,而云崕竟然从来不需要找途径渲泻一番。那、他是有什么问题?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他拖长了语调,“不如……”
名句可以这样乱用吗?冯妙君连连摆手:“您正需要这样的假象,否则王上更加猜忌了。”咦,云崕特地把她放在身边,也有这一重的考量吗?
“有理。”他不紧不慢说完,看见她明显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又起坏心,“不过么,也不能因噎废食。”
说罢,在她耳朵上咬了一口。
他真的只是临时起意,谁让她低着脑袋,只有小巧的耳朵暴露在他视野中?她的耳朵莹白粉嫩,偶尔轻动一下,像极了猫咪。可是这下子口感当真不错,又嫩又脆还香,他舍不得松口,下意识伸舌又舔了一下。
冯妙君只觉耳上一热,第一反应居然是全身僵直,动都不能动,像是要害被猛兽给叼住了。待到那温软滑腻的感觉袭来,后背蹿起一股子酥麻,膝盖又酸又软,险些支撑不住自己。
云崕见机得快,一把抄住她的小蛮腰,正要再凑过去,冯妙君已经回过神来,按着他胸口用力一推!
她惊惶失措,不自觉用上了灵力。澎湃劲道油然而起,将他狠狠推开三尺之外!
“公子自重!”她一闪身就到了门口,气乎乎瞪着他。耳朵上被他咬过的地方依旧又热又麻,那奇异的感觉挥之不去。
她想夺门而出,但理智告诉她不要做出刺激云崕的举动,他今天已经很不正常了。猛兽都有追逐猎物的冲动,这家伙搞不好也是如此。这里又是魏营,不得他许可她就寸步难行。
她逃得快,云崕原本有些不悦。可看她小脸胀得通红,眼中还有可疑的水光,他心里就没来由软了几分:“过来。”
她非但没过来,还往外挪了两步。
他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我就是有些饿了,今晨还未吃饭。”
没吃饭,所以来啃她耳朵吗?她看他的眼神越发怪异。
骗鬼哪,谁信!
“不动你了,别怕。”他正色道,“我的早饭在哪,端来吧,一会儿还要打仗。”
他说得那么轻描淡写,仿佛一会儿要去上班而非取人性命首级。冯妙君也知道自己处境,小心溜进帐内,从方寸瓶里取了早饭出来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