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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卫国师大人(25)

作者: 风行水云间 阅读记录

可她忘了自己是个外乡来的漂亮女娃,而身边没有成人陪护。

这时就有个中年男子靠过来满面堆笑,想要坐到她对面的椅子上:“小姑娘,你在等谁呢?”

“等……”她一抬头,乌眸放亮,笑嘻嘻道,“叔叔!”

这小姑娘警惕性倒是很高,是要让他知难而退?中年男子还是坐了下去:“叔叔一会儿给你买糖……”

“吃”字还未说出来,p股上突然挨了一脚,先扑到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后面阴他这人用力极大,他跳起来怒道:“谁敢……”一回头,见到一人狠狠盯着他,个头不高,身板却壮实。

这人低喝一声“滚开!”

他刀头都见过血,望过来的眼神就带着可怖的杀气。中年男子腿颤两下,头也不回地溜进自己座位。

冯妙君却笑得舒畅:“去得有些久了,你还好么?”

他点了点头。

这自然就是她的山贼手下了,不过此时他已经揭开伪装,恢复本来面目,连额角的假痣也没忘了洗掉。看到他的第一眼,冯妙君就真正放松下来,知道此计已成。

离莫提准的二十时辰之约,只有不到两刻钟了。兵卫队在这里耽搁太久,已不可能在他苏醒前抓住他。

她目光偶然瞥过全场,忽然发现有些儿不对。

少了个人。

坐在何大少那一桌的“子遥兄”不见了。

这人方才还坐在那里悠闲品茶,结果中年猥%~琐油腻大叔来纠¥~缠她时,也恰好挡住了她的视线,她竟然不知这人是何时离座的。

她的观察力向来敏锐,这时就发现何大少桌上的四色果品都被吃光了,并且——

并且桌上只剩下一个茶盏、一副碗箸。

有趣,看来今天甘露栈里上演的大戏好像不止一台。她抚了抚下巴,毫不介意这个动作在手下看来太成熟了一点。

过了一会儿,何大少被两个兵卫带回,一见自己的桌子就傻了眼:“子、子遥兄,哪去了?”

兵卫不耐烦道:“哪里有人?”

“他原本就坐在这里!”何大少不死心,带着两兵回到上房找寻一遍,甚至茅房也去了,就是不见他的“子遥兄”。

俩兵卫被他带着白绕了大半圈,一无所获,不由得怒道:“你消遣我们?这桌面上分明只有你一人份的食具,哪来的第二个人!”

何大少这才留意到桌面情况,不由得面色发白。

这时候他再愚钝也知道事有不对了,兵卫恰好站在冯妙君边上,顺便就低头问她:“小姑娘,可见到那张桌子上坐过两个人?”

冯妙君顺他手指方向眺望一下,又想了想才摇头:“没太注意,那里坐过两人么?我好像只见到这位大少爷。”

兵卫的脸立刻沉了下来。何大少也认出她来了,指着她的鼻子气急败坏:“你报复我!不对,这些是不是都跟你有关系,小小年纪心肠这么毒辣……”

没等他扑上来掐她,兵卫就把他拖走了。见他频频回头、怨毒地望着自己,冯妙君冲他挤了挤眼,笑得好不天真。

那只硕大的南瓜里当然没有藏人,所以兵卫切开来确认以后就撤销了对甘露栈的封锁,继续向城西搜索逆贼。

这个时候,最后一丝阳光也消失在对街的屋顶上。

时间到了。

她顺利地拖过两个时辰,完成了护卫莫提准的任务。

大国师这会儿该醒了——要还醒不过来,那就是天意要弄他了。

冯妙君将最后一块点心塞进嘴里,然后站起来拍了拍裙子:“走,回去用饭。今晚要大吃一顿。”

她出甘露栈,目光从何大少的桌前扫过,心里仍存一丝疑虑:“怪了,那人去了哪里?”

那人确实存在过,不是她眼花。可是甘露栈封锁期间无人可以进出,他是怎么消失的呢?

罢了,横竖这事儿跟她没关系。

她自己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不该再有额外的好奇心。

¥¥¥¥¥

她回到下榻的客栈时,莫提准果然不见了踪影。

蓬拜说,这人准时醒来,然后发了一通脾气就走了。

发脾气?她不懂了:“我救了他,他还发的什么脾气?”

蓬拜下意识摸了摸腮帮子,提醒她:“他胡子没了。”

他永远不会忘记莫提准醒来以后摸到自己脸颊的神情,那真是……一言难尽啊。

第32章 冯妙君开出的条件

莫大国师没在暴走之下直接将这客栈拆了,说明涵养功夫炉火纯青。

冯妙君浑不在意:“不就是没了胡子,又不是没了脑袋。要不让他胡子物尽其用,他脑袋早都不保。”胡子有什么好,她从来都不长。

小姐不会明白,美髯公忽然没了胡子,就像贵女忽然没了头发,狗忽然被剃光了毛……等等,他想到哪里去了?蓬拜定了定神:“我也是这般跟他说的。所以莫国师说他赶着去处理点急务,夜里会再回来。”

赶去处理急务?冯妙君嗤笑一声,多半是赶去报点仇罢?

不过她很快也笑不出来了,因为养母徐氏心急火燎地赶过来,见到她就一把抱住、两眼飙泪:“安安小祖宗啊,你怎么甚事都敢一个人干!我在外头见着满城鸡飞狗跳就赶紧回来,满哪儿都找不见你!若真有个三长两短,要我怎办是好!”

这几天养女对她越发亲和,不似从前那样堵着有形无形一道隔阂。徐氏有意无意中察觉出来,对她也随意得多,不须总是自我提醒养女的公主身份。

冯妙君只得安慰她:“莫哭,我不是好端端回来了?全须全尾、不长不短!”

徐氏忍不住噗哧一笑,蓬拜也在边上道:“属下早已说过,小姐必能平安归来。”方才徐氏冲动之下要赶去甘露栈,被他拼命拦下。他可没想到徐氏力气那么大,撞得他肋骨生疼。

徐氏想起方才自己的莽撞,不由得脸红,下意识收了收泪:“都妥了?”

她也好,蓬拜也好,下意识对这小小的女孩儿都寄予了莫大信任,似乎她说能办成,那么事情就一定能办好。

“妥了。”冯妙君笑吟吟地,“待兵卫一会儿搜过这个客栈,我就陪娘亲用饭吧。”她出了上房,吩咐管事去买些下酒菜。

……

危机过去,大伙儿心情都好。徐氏喝了两杯就有些不胜酒力,提早回房歇着了,临走反复叮嘱养女不许喝酒。

或许她知道冯妙君和莫提准有约。面对这位大国师,客栈里所有人都不堪一击,因此她也不摆出护犊之态了。

养母是个聪明人。冯妙君抿着果酒,轻叹一口气。

这一等,就等到月上中天。她年纪小熬不得夜,也不知打了多少个呵欠才听见窗棂被敲了两下,而后有人翻窗而入。

她看看窗,再看看人,就纳闷儿这么个彪形大汉是怎么从那么小的窗口钻进来的,他有缩骨功?

她忍不住揉了揉眼:“我睡太晚会长不高的!”孩子做什么都不方便,她着急长大了。

莫提准身上残留的那一点杀气顿时泄得无影无踪,沉声道:“我来回奔驰了一百三十里,才能漏夜赶回来。”

他身上果然带着长途跋涉特有的微寒气息,她一竖大拇指:“莫大国师真乃信人也。”然后很有眼力价地撤下残羹冷炙,另换一套席面上来。

她日子过得讲究,车上也放了一整套特制的厨具。现在房间里用的小炉就是从车上搬进来的,上面烘着特制的四格食盒。

这食盒的底部可以打开,让热气循环上去。只要注意火候就有保温效果。她只从食盒里取出来一盘酱牛肉就令莫提准食指大动。

这是附近老字号的出品,据说一锅卤汤已经养足了三十年。她让管事买的是最贵的一种,取自黄牛的金钱腱,老卤之后切得灯光都可以透过,于是看见肉片中间有大理石纹般的筋腱,嚼在嘴里爽口弹牙,绝无渣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