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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卫国师大人(377)

作者: 风行水云间 阅读记录

不过还未等她迈出两步,边上就闪出一人,迳直抓着她的小手:“来。”

人未至,声先到,是云崕。

冯妙君也不抵抗,任他牵着自己没入了奔忙的人群当中。

云崕借用的面貌很普通,身上的黑袍质料更普通,乍看之下就是普通城民装束,可是只加了一条腰带,就掩不去宽肩长腿。

他紧紧牵着她的手,用了好大的力气,像是怕她挣脱。他的掌心温度还是那么高,冯妙君都觉得有些烫手了。

她不晓得这人在颖公城里隐藏了多久,但看到他熟悉的背影,感受到他手上传来的热力,她心中忽然就安定下来。

仿佛只要有他在,千难万险都只是等闲了。

她知道自己不该有这种念想,然而此时此刻,实是生不出抗拒心理。

……

爆炸来得突兀,恰在燕王和冯妙君之间,离前者不到十步之远。

狂暴的气浪来袭,燕王没有后退,但下意识地抬起胳膊,挡住相对脆弱的双眼。

等他再放下手,眼前的冯妙君已经不见了。

四下里一片狼藉,地上被炸出一个大土坑,溃逃的人群惊声尖叫,更加用力往前推搡。

最重要的是,除了被震倒的几个倒霉蛋瘫地昏迷不醒,其他人都恢复了行动能力。

燕王面色黑如锅底,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她在哪!”

这话问的是黑衣女。

是谁用出了爆破蛊,冯妙君吗?

这妮子才与他交手一回,怎会知道破开他那神通的方法?

黑衣女忽然换了个方向,往前掠去,站定。

然后,又换了个方向。

燕王看着她不寻常的举动,双眉蹙起。

果然,黑衣女转过身来,刻板道:“追丢了,她的神魂不见了。”

“怎会不见!”功败垂成,燕王已经很久不曾这样气恼。

“要么她改变了自己的神魂。”黑衣女却不畏他的怒火,面色平淡,“要么,她进入了空间法器,隔绝了我的感应。”

“她有随身空间?”燕王脸色阴晴不定,“不对,她应该不知你的本事。那么,是有人帮她!”

黑衣女不置可否:“你现在要怎办?”

燕王眼中凶光闪动,往附近扫视几眼。他不死心,然而追丢了就是追丢了,后面在偌大的颖公城想找出一个冯妙君,难度堪比大海捞针。

所以他只能长长透一口气,摆了摆手:“走吧,去找熙王。这场战争该结束了。”

黑衣女转头走了,留下燕王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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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料得不错,冯妙君的确躲进了空间法器,由云崕带着这宝贝离开。他似是身怀异法,黑衣女并未察觉到他的存在。

云崕应该是将方寸瓶收起来了,冯妙君看不见外头景致,只能蹲在空间里安静等待。

上回进来抓鱼挖笋时没有细看,这回有时间了,她先处理了自己的伤口,而后四处细细巡视一番,才发现时隔数年,方寸瓶里的摆设基本维持原样,小院依旧干净得纤尘不染。

第491章 来,吸

只是蓠芭上的藤蔓结出了一个个青玉般的小葫芦,后山上放养的野鸡(鸟?)也多出了一大群,其中还包括两对句芽,也就是她与云崕最初相遇时,从方寸瓶里抓来烤着吃的漂亮大鸟。

现在她知道了,那是某个小国进贡的吉祥鸟。这就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了,云崕又去弄了两对来,是喜欢它们漂亮的羽毛呢,还是钟爱它们出众的口感?

冯妙君在屋子里走动几个来回。

多数东西都在原来的位置上,仿佛这么多年里她根本不曾离开过。她随云崕行走世间时买过的小玩意儿,一样样都还摆在客厅里。

冯妙君随手拣起一只青陶小壶,发现它被养得铮亮,显然平时也被主人使用。

这是她从魏军路过的小镇上买来的,看着小巧可爱,云崕见了却一脸嫌弃:“成色不好。”

以他的品位,自然看不上一只乡下匠人手造的粗陶茶壶,他府中珍玩无数,随便哪一件都是价值连城。

冯妙君当时自是不理他的,自顾自烧茶喝。

现在看来,他偷偷用她的壶了?

哼,真是不讲究。冯妙君抚着壶身,发现它变得更加光滑圆润,显然时常被人摩挲。

不知怎地,她忽觉脸上有点烫,赶紧放下小壶,嘴角却翘了起来。

外头兵荒马乱,后头还有追兵,她为何反而有些……莫名的愉悦呢?

不合时宜,真是不合时宜!

她一边念叨一边给自己烧了一壶水,沏了两三次茶,眼皮越来越重,打了几个呵欠后竟然趴在桌上睡着了。

……

恍惚中颈中微暖,像是有人抚着她的脖子。冯妙君一惊,立时转醒,却见云崕立在她面前,手掌从她颈中移到了额上。

“我无妨。”

话刚出口,喑哑的声音就将她自个儿也吓了一跳。

先前她明明喝了那么多水!

她以手按桌打算爬起,哪知手臂酸软无力,竟然撑不起身子,这才觉出不妙。

额上好烫,她这是……发高烧了?

以她修为,早都是寒暑不侵了,这会儿竟能生病!

云崕按着她的肩膀,不让她乱动:“你毒发了,必须尽快拔除。”

他板着脸,满面严肃,冯妙君听出这人连声音都有些硬梆梆地,不复从前柔和。经过印兹城事变,想来他的怒气还未消褪吧?

话毕,他随手在她眼前化出一面水镜。

冯妙君自照,不由得吓了一跳。有几缕黑线从颈下攀起,都快越过下巴了。

这是从伤口处延伸上来的?

她手臂上有三道半指长的伤口,虽然不深,但全部浮肿:“方才被那黑衣女抓伤了。我服丹敷药,仍不见好。这毒好生奇特,与瘟疫好像。”区别只在于,瘟疫不感染修行者,这种毒素却可以。

“那是药不对症。”云崕走到柜边,打开第三个格子。“寻常药物解不了尸毒。”

她一下被最后两字拉回注意力:什么?”

“你中了尸毒。”云崕拿着几个瓶子走回来。

冯妙君微惊:“那黑衣女人是僵尸?”她自制的药物已算是非常齐全,然而这世上僵尸数量太少,她的确没有应对尸毒的解药。

“僵尸倒好对付了。”云崕仔细调配药物,一边道,“她是魃,不知燕王从哪里将她寻来,道行高深。”

能被他评价为“高深”的,那修为必定是惊世骇俗。冯妙君盯着他一举一动,再偷眼去看他脸色,见他调制药物的手法熟练,不由得道:“你怎会有尸毒解药,先前就同她交过手?”

僵尸少,魃更少,云崕怎会备有这样偏门的东西?

“不是她。”

“嗯?”冯妙君的好奇不减反增。

“这世上还有过其他魃。”云崕头也不抬,“我从师傅那里得过药方——把手伸过来。”

她老老实实伸胳膊,将袖子挽起以方便他行事。

云崕将她原本敷在伤口上的药物轻轻擦掉,而后取法器割破自己指尖,在伤口两指开外挤了两滴鲜血。

血液颜色很深,微带赤金之色。冯妙君看得出,那是他运力凝结的精血。下一秒,伤口里立生异样。

事实上,原本缩在创口里的淡淡黑气像是嗅到香味儿,急不可待往云崕的鲜血冲去,连带着冯妙君颈部的黑线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褪了下去。

它们溜出伤口,将云崕的血液也染黑了。

云崕取出玉瓶,趁这机会将它吸了进去,这才轻轻吁出一口气:“接下来就简单了。”将配好的药物细细给她敷上,同时将受伤的手指伸到她唇边:“吸血。”

她瞪着他:“为何?”

“尸毒乃是死气,女子体质属阴,更不易祛。”他简单说明,“以我血液为辅,可以助你化去残余毒素。”

冯妙君只得红着脸将他手指含入口中,轻轻吮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