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沙小姐,你是不是听错了,我是不喜欢吃甜,不是喜欢吃甜。”
映沙稍歪了下头:“我知道啊。”
男人一愣。
映沙唇角带笑看着他,但虽是笑着,旁边的人却都能察觉出一丝森寒:“冰糖葫芦可是我最喜欢的东西呢,我请你吃你不应该高兴?”
钱宇抱手作壁上观,嘴角噙着笑。
与男人一同前来的另一个矮瘦的男子见场面不对劲,手肘撞了撞男人。
男人终于知道映沙不是开玩笑了,脸色几分僵硬。
谁都清楚生气的映沙不能惹,她的生气可不是打骂几句,而是一条命。他也清楚不能惹映沙,但没想映沙这么容易因为一句话生气。
但所谓看人脸色做事,男人这会儿也知道映沙生气了,好歹也是生意场上老狐狸,立马变了脸色,讨好拿过盘子上的冰糖葫芦:“高兴,怎么不高兴,能吃映沙小姐送的东西是我荣幸,我吃我吃。”
男人说完这句映沙也没放过他,似笑非笑,目光直勾勾盯着他,看他一颗颗山楂往嘴里塞。
“冰糖葫芦怎样?”映沙这人就是变态,变态到格外喜欢恶意折磨人。
口腔里全是甜腻腻的味道,男人忍住抽搐的眉心,强撑起嘴角:“好吃好吃。”
映沙这才作罢。
等折腾完人才若无其事看向苏岸,仿佛刚看到他进来一般。
苏岸就坐她对面,背对门口。
映沙看着苏岸面色,道:“苏警官今天看着气色还是不怎么好啊。”
这里坐的都是一帮亡命之徒,那个吃着糖葫芦的男人听到警官二字身躯一颤,立马惊恐看向苏岸:“警察?”
他指着苏岸:“你们说他是警察??!”
钱宇道:“你急什么?”
他嗤笑声:“不过一个警察叛徒罢了。”
苏岸无动于衷,端起面前的水慢条斯理喝了一口。
周凛则是眉心一皱。
男人这一听才放松下来:“哦,原来已经不是警察了啊,也是,就他们那行那点儿薪水,见我们这行来钱快的,肯定都心痒痒。”
说完估计想跟苏岸攀上关系,说:“是不是兄弟?”
苏岸却是看都没看他一眼,仿佛根本没听到他说话一般。
男人有点尴尬,脸色一僵。
映沙只笑不说话,钱宇漫不经心拍了拍手掌:“行了,吃饭。”
苏岸最近胃口不是很好,早餐吃没几口便放下筷子。
他停筷的时候映沙咬着筷子看了他一眼:“苏警官,不多吃点?”
苏岸低垂眼眸,淡淡一声:“不了。”
“别怪我没告诉你,多吃点啊,待会儿有得你折腾。”
苏岸终于掀眸,眼风轻飘飘扫她一眼。
映沙对上他视线,唇角勾了下。
苏岸漠然移开目光。
一行人吃完早饭往一个地方去。
这小镇可以说在半山腰上,视野开阔,前后林木浓密,是个逃生好去处。
苏岸没走前头,走在后头,周凛跟他一起走后面。
山路坡度大不太好走,走着走着某一瞬苏岸脚步忽然一顿。
他目光不着痕迹掠过远处某一处,同时脚步恢复自然,无人能察觉他不自然。
只有跟在他身后的周凛察觉到异样,加快几步与苏岸并肩。
前方那个长得像弥勒佛的男人一路上嘴便没停过,借着男人洪亮的说话声,周凛用仅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与苏岸对话。
“少爷,身体不舒服?”
苏岸虽然身上负伤,但走起来丝毫无负担,气息都不紊乱一分,声线还是很冷淡:“没有。”
“不舒服了跟我说。”
“嗯。”
某一刻路过一个山洞时,映沙饶有兴致停下了脚步。
她打量这个山洞,不知又在想什么玩意。
下一秒她拐进洞里。
山洞高度一个男人高,宽度倒是很大能容四五人一起通过。
男人见映沙进洞,道:“映沙小姐,我们这还有正事儿干呢,怎么在这儿坐下了。”
映沙坐在洞里一块石头上:“走累了,歇歇。”
映沙既然这么发话,男人也不敢说什么了,他还记得方才在小镇上映沙骤变的情绪,稍微忤逆一句这命便不在了。
所有人随映沙进去。
里面没有多余石头,钱宇直接往地上一坐,其他两位客户看他这么做,也跟着一起坐下。
除了苏岸周凛还有跟在映沙身边的两个男人。
映沙看着苏岸:“嫌脏啊,苏警官。”
苏岸很直接:“嗯。”
映沙哼笑一声,接着道:“坐着有点无聊,要不我们来玩个游戏吧,怎样?”
钱宇靠岩壁上,曲着一条腿,手挂在膝盖上,吊儿郎当说:“好啊。”
男人也附和:“行行行。”
映沙就单纯问一声,不可能真的听取他人意见。
她忽然吹出一声口哨,俏皮不已。
洞里的人除了映沙自己人,其他人都不知她口哨多种用处。
她口哨声刚出,没在看她的苏岸忽然抬眸看她,眼睛里倒是无波无澜。
映沙说:“别急啊苏警官,我叫来的可不是上次让你女人吓破胆的玩意儿。”上次阿茶村里映沙用蛇恐吓过易胭。
苏岸仿佛对她说的话完全没反应,不管是映沙话里代指的易胭,还是蛇。
他全都无动于衷。
钱宇明显也观察到他的冷漠,唇角一勾:“真他妈薄情啊。”
映沙也笑。
她道:“不过我叫来了更好玩的东西呢。”
话音一落,山洞门口忽然有人推了一个人进来,人眼睛上蒙了黑布。
是易胭!
周凛在看到人的时候,眉心一皱,下意识看向了苏岸。
然而身侧的苏岸视线却只是在人身上停顿一秒。
下一秒仿佛不认识眼前人一般,视线不在她身上稍作停顿,视线冷漠掠过。
第102章 处置
易胭眼睛上黑布被摘下。
被绑太久适应黑暗, 突然摘下有些不适应日光,她闭上眼睛。
再睁眼时一片朦胧, 但她还是一眼便认出苏岸。
两人前后已经多天没见。苏岸好像瘦了点,气色也不算好, 满身气质阴沉。
他没看她,眼睑闲散低垂, 低头把弄手里黑色手枪, 仿佛眼前发生什么都与他无关。
洞里映沙坐石头上,一条腿踩在上头,手闲闲散散挂在膝盖上。
男客户看到易胭,一怔, 随后有些震惊转头看映沙,磕磕绊绊问“映沙小姐,这、这是你双胞胎啊。”
映沙笑里意味不明“是啊, 像吗”
两姐妹, 映沙仿佛天生笑相, 但笑里从来不怀好意。易胭从小到大就没见她善意笑过。
男人察言观色,明明映沙是笑着的,但笑起来有点让人不舒服, 他尴尬地笑几声, 声音小了下来“是、是挺像的。”
男人话落转移话题“所以玩什么游戏啊”
其实男人也并不是很想玩,毕竟还有正事要干, 但这是映沙提出的,他也不敢有异议。
映沙下巴搁在手背上“玩什么啊。”
她语气带着隐隐的跃跃欲试, 一到这种设法整人的环节,映沙明显很兴奋。
她看着易胭“要不你说说,玩什么”
易胭眼睛已经适应光亮,她看向映沙,没说话。
她不说话映沙也不生气“我这个妹妹脾气好像脾气不太好呢。”
在场的不知情的人总算看出映沙和易胭这两人之间不太对付的气场了,虽然映沙还是笑着。
“既然她不说,那就我说吧。”
映沙话锋一转,转眸看向苏岸“苏警官,配合吗”
易胭目光也撇过去,看向苏岸。
苏岸自始至终就没抬眼过,低敛眼眸,漫不经心摆弄手枪。
这样的苏岸格外陌生。
他仿佛冷血动物,闻言没有一秒犹豫“嗯。”
易胭心脏一颤。
映沙勾唇笑,靠岩壁上的钱宇也讥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