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算命,不好惹[穿书](264)+番外
这个时候她跟陆屿的距离较近,年轻帝王容颜昳丽,身坐高位,俊美中又有着令人心折的威仪,听着对自己说话的语气也还算和蔼,丘珍立刻就想起来,之前父亲提过好几回,这明明应该是她的夫婿。
她倒是不想和白亦陵争什么。但是看陆屿待白亦陵那样好,可见性情温柔体贴,她能分上一半的宠爱就心满意足了,总归皇上都要有子嗣,他总不可能真的空置六宫吧?只要皇上稍微透露出一点这方面的意思,她就算是等个一两年也使得。
想到这里,丘珍眼珠一转,抿唇笑道:“只是臣女这舞有点特殊,献艺的时候不能同时奏乐,不知可否斗胆请陛下伴奏呢?”
半是撒娇半是央求,似乎很难让人拒绝——当然,皇上可能也不算人。
陆屿还记着上次盛知问他的话,生怕白亦陵多心,此刻当着他的面,简直避丘珍如同蛇蝎,此时见这女子还没完了,顿时觉得她很没眼色。
陆屿怫然不悦,说道:“是你自己要代父亲受罚的,又没人逼你。能跳便跳,不能跳便不跳。让朕给你伴奏,难道是朕需要向谁请罪吗?”
丘珍:“……”
皇上咋这样!
她有所不知,陆屿上辈子可能才是个没有感情的杀手,不光对于想要接近白亦陵的人严防死守,就连惦记着他自己的都毫不手软。
丘珍满脸涨的通红,差点被陆屿给噎死,她的脸色几变,须臾之后,才调整好情绪,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说道:“是臣女莽撞,皇上恕罪。那么臣女这便献丑了。”
陆屿挥了挥手。
丘珍下去准备,过了一会之后,殿中的鼓点声起,一众身穿彩衣的美姬各自托着不同花纹的瓷碗姗姗上殿,将碗倒扣着放到殿前,紧接着架起一面屏风之后就重新退到一边,丘珍换了一袭舞衣,腰肢柔软轻摆,轻盈起舞。
她显然是从上一回赫赫使臣的表演当中获得了灵感,伴随乐曲踏着碗底回旋跳跃,足尖不沾地面,同时舒展广袖,手里拿起身边备好的笔墨,在屏风上作画。她动作轻盈,难得的是笔势也不显得凌乱,倒也确实精彩。
白亦陵不好女色,一开始的注意力本来不在这上面。结果随着丘珍的舞蹈,他忽然发现对方画完了海边明月升的背景之后,又开始勾勒出一个男子站在其中饮酒舞剑的场景,看那模样分明就是陆屿。
白亦陵之前见过陆屿几次出手,但往往是他一剑下去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根本就不需要再出第二招,这样仿佛酒兴正浓,月下舞剑的样子却是从来没有见过,不知道丘珍是凭着回忆还是想象,画了这么一副图。
他逐渐看的有些入神,另一头陆屿却有些傻眼了。
什么情况?他义正辞严地拒绝了这个丘小姐,为了避嫌,也为了避免叫群臣误会,连她的歌舞都没有多看上一眼,结果白亦陵竟反倒看的这样入神,唇边还微微噙着笑意!
有没有一点立场了?那是他的情敌啊!
陆屿偷偷拿起一粒葡萄,向着白亦陵扔了过去。
白亦陵的目光注视着丘珍手中的画,仿佛根本没发现这一下的突然袭击,但多年的本能在那里,就算他看都不看一眼,也能察觉到有东西近身。
就在葡萄即将落在他头上的时候,白亦陵的身子忽然向后微微一偏,那粒圆滚滚的胖葡萄就咕咚一下子,掉进了盛季面前的酒杯里。
酒花四溅,盛季冷不防觉得脸上几滴冰凉。
盛季:“……啊、阿嚏!”
白亦陵差点笑出声来,连忙拿帕子给盛季擦脸,低声道:“三哥,对不住对不住。”
陆屿在上边看着,也忍不住要笑,总算还记得自己是皇上,好不容易才把这笑容憋了回去。不过被这样一打岔,白亦陵也把他的目光从丘珍的身上移开了,算是达到了陆屿的目的。
他们这样眉来眼去的,虽说只是小动作,但坐的位置却都很显眼。底下的大臣们明明都看着,却既不敢笑也不敢议论,只能装作好像一点也没注意的样子,盯着丘珍跳舞盯的两眼发直,其实心里面早已经乱成了一团。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新帝登基也有不同的风格,往往需要臣子们摸索适应,但现在大家也算是看明白了,他们这位新皇上大概没什么特殊要求,想讨好他,只要不得罪白指挥使,大概就行了。
丘小姐感觉到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心中暗喜,一曲舞罢,盈盈行礼。结果本以为大家看的这样入神,周围一定会彩声雷动,结果竟然半天没人出声。
大家都在想着皇上秀恩爱的事,实在没空看。
丘小姐:“……”
过了片刻之后,才有人意识到她这是表演结束,连忙笑着称赞,气氛才热闹了回来。
泰宁侯府的世子按身份算是陆屿的表兄,他不爱掺和政事,又没什么利益牵扯,平常除了歌舞美人以外没有其他的爱好,此时无所顾忌,第一个开口说道:“好画,好舞,果然不愧是大学士府出来的姑娘。只是这画上的人……”
他差点说出什么来,好在人不算傻,眼神一凝,将到了嘴边的话收回来,转而说道:“画上的人也很是灵动传神。”
陆屿根本就没有仔细去看那幅画,这时候听泰宁侯世子的口气不对,才瞧了一眼,这一看之后简直不知道该说丘珍这个丫头点什么好,如果说方才是觉得她胆子大,现在陆屿觉得“大”字前头还得再加上个“非常”。
在场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虽然由于画卷的大小限制,上面画出来的那名舞剑男子的五官不可能太过清晰,但无论风神气韵,还是手中长剑上的陆氏皇族族徽,无一不证明了她所画的人正是陆屿。
除了舞剑的男人之外,丘珍接着还在不远处画了一个弹琴的女人,不用说,自然就是她自己了。
这幅画其实是一张仿作,背后另有故事。讲的是晋国在刚刚立国的时候,太祖同样有位第五子,封为湘王,传说风流多才,外表俊雅,是众多女子爱慕的对象。
其中有个小姐听说他要选妃,就故意抱着自己的琴去了湘王每天舞剑的地方,弹奏美妙的乐曲陪伴他,以琴音传情,后来感动了湘王,娶她为妻。而那位小姐果然也十分贤惠,善待王府中的妾侍庶子,两人白头到老,成就了一段佳话,当年一起弹琴舞剑的场景也被画作记录了下来。
陆屿认出这幅画就是丘珍仿照湘王和王妃的故事而成,他意识到男人是自己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明白过来了白亦陵方才正在看什么,心里顿时一阵高兴,但随后又皱起眉头。
丘珍此举,其实就等于在众目睽睽之下向着陆屿示爱。在其他人眼中,丘潮虽然犯了错,但是没有造成任何的后果,贬官的惩罚已经足够。丘小姐毕竟是老臣之女,一个姑娘家如此热情大胆,若是被拒绝之后有了这个名声,要嫁别人可就难了。
虽然当初所念的诏书当中已经明确地表露出陆屿一生只愿跟白亦陵相守的意思,但听到的人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谁也不认为一国之君会只守着一个男人,不要子嗣,空置六宫。在普通人看来,陆屿随便给丘珍个封号接近宫里来,是件很简单的事情,如果他拒绝,那就是故意不给效忠的老臣面子,刚刚登基便这样,会让大家寒心。
丘珍这样做,简直就像是在道德绑架了,这让陆屿非常反感。
他一时没有说话,脸色上也看不出来喜怒,弄的其他人不知道皇上什么心思,也都不敢开口,一时有些冷场。
过了片刻后,左相梁为枢开口笑道:“陛下,丘小姐的表演舞中有画,确实精彩,老臣多嘴讨嫌一句,这画是好画,但有画无诗,到底欠缺,不如……”
他跟丘大学士有些交情,又觉得过去就一直说过丘小姐很有可能成为淮王妃,现在当众献舞也不算什么大事,所以做个顺水人情,帮忙撮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