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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妾身邀你扛牌坊(130)

作者: 梦中说梦 阅读记录

小厮答应了,郑娴儿便搀着楼夫人笑道:“吹了这半天风了,回去可得煮碗热汤喝一喝!”

楼夫人点点头,一边同她往回走,一边漫不经心似的说道:“除非楼家逃不过这一劫,否则……三房的香火不能断,你总要有个儿子的。”

郑娴儿低下头闷声不语地走着,心中暗道:就算有了儿子,也跟三房的香火没什么关系啊……

给别人传香火,哪有给自己传香火来得实在?

“你怎么不说话?”楼夫人问她。

郑娴儿叹了一声,语气有些悲凉:“如今咱们自己的脑袋还不知道保不保得住呢,这件事总得过一阵子再提。我向来不懂这些,太太决定便好。”

说话间已回到了宁萱堂,除夕的晚宴已经摆下了,丫头们正在忙着预备酒水。

楼阙已换了一身暗红色宽袖锦袍,正背着手站在堂前观赏中堂上新换的字画,听见人来便转过了身。

郑娴儿站在门口呆了一呆,随后便笑着走了进来:“你怎么这么快?”

楼阙脸上的笑容还没等绽开就僵住了:“你——再说一遍?”

楼夫人听着这话有点儿烧耳朵,忙加快脚步,转过屏风进内室去了。

郑娴儿老脸一红,凶巴巴地向楼阙瞪了一眼:“越发不像话了!”

楼阙摊了摊手,一脸无辜:“我说什么了就不像话了?明明是你自己不像话,一开口就嘲笑我快……”

郑娴儿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捂他的嘴巴。手伸到一半又觉得不妥,待要收势却已经来不及了。

于是,那一巴掌便轻轻地拍在了楼阙的脸上。

清脆的响声过后,两个人都呆住了。

惊呆了的郑娴儿一时忘了缩回手来,随后便觉得掌心里有些痒,一道酥酥麻麻的电流从掌心蔓延开来,迅速传遍了全身。

楼阙这个混蛋,竟然舔她的手!

郑娴儿回过神来,慌忙缩回手背在身后,蹬蹬蹬连着后退了好几步。

楼阙轻声笑了。

郑娴儿气急败坏,转身便走。

楼阙忙追上来拉住她,笑道:“母亲和丫头们好心把这里留给了咱们,你这就跑了,岂不是辜负了她们的一番好意?”

郑娴儿抬头环视一周,果然堂中已经空了,只有桌上的菜肴在冒着热气。

她觉得自己已经彻底没脸见人了。

虽然她平时也挺没脸没皮的,但也不至于在长辈的地盘上就这么……

楼阙一步一步地把发呆中的郑娴儿逼到墙角,凑到她的耳边轻声笑问:“这会儿知道害羞了?刚才当众嘲笑我‘快’的时候……”

“我没有!”郑娴儿忍无可忍地叫了起来。

“没有啊,那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我要失宠了!”楼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郑娴儿已经不知道自己除了瞪他之外还能干什么。

楼阙趁机把她按在墙上,贴着她的身子低声说道:“先前在牢里,是因为赶时间才不得不‘快’,你要相信那不是我的正常水平!”

“楼阙,你还要不要脸了!”郑娴儿恨不得咬死他。

楼阙欣赏着她气得通红通红的一张小脸,得意非凡。

郑娴儿知道他的恶趣味,本不想让他得逞,可是楼阙这人实在太过可恶,不管她羞不羞、气不气,他总有办法从她身上找到乐趣的。

有时候郑娴儿会怀疑楼阙就是因为她比较“好玩”才喜欢她的。

总之,每次跟他交锋,即使最初占上风的是自己,到最后郑娴儿也总会觉得自己才是被戏弄的那个!

这样想着,郑娴儿便觉得有些挫败。

楼阙见她神色不快,心里却有些紧张起来:“怎么了?谁又给你气受了?”

“你!”郑娴儿趁机从墙角逃出来,气冲冲地道。

楼阙忙又追了上来,拉着她一起坐下:“我何曾惹你了?你看,我已经把自己收拾干净了,并没有变丑对不对?”

郑娴儿眯起眼睛,挑剔地审视着他:“没想到你也会穿这么骚气的颜色!”

“喂!”楼阙委屈坏了,“这是暗红色!很庄重的好吗!哪里‘骚气’了?!”

“我说骚气就骚气!”郑娴儿偏不跟他讲理。

当然她并不愿意承认自己是有些嫉妒了。——嫉妒这个男人长得比她还好看嘛!

这件暗红的袍子,郑娴儿前两天还偷偷穿在自己身上试过的。当时照镜子的时候觉得自己简直美翻了,可是此刻看看楼阙、再想想自己,她忽然觉得穿着这件衣裳自鸣得意的自己简直像个小丑。

这个男人,生来就是为了让人嫉妒的吧?

郑娴儿越想越觉得委屈。

楼阙看着她鼓得高高的腮帮子,忽然破颜一笑,从怀里摸出一沓纸来:“告诉我,这是什么?”

郑娴儿只看了一眼,脸上立刻又滚烫了起来。

这东西……难怪好几天都找不到了,竟然是忘在了这件衣服里面!

这下子,她算是彻底没脸见人了!

原来这几张纸不是别的,正是上次楼阙赴京之前留给她的那几张……咳咳,“避火图”。

郑娴儿本来还想假装自己没看过这东西的,如今被楼阙在他自己的衣服里面找到,她纵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如此尴尬,干脆一头撞死算了。

——郑娴儿这样想着,鸵鸟似的把自己的脸藏到了楼阙的袖子里。

楼阙隔着袖子捏着她的脸,语气那叫一个意味深长:“我不在府里的时候,你一直在我屋里睡?还偷穿我的衣服?还把这种东西带在身上?”

“你不要说了!我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郑娴儿无言以对,只好耍赖。

楼阙偏不肯放过她。见郑娴儿执意不肯从他的袖子里出来,他干脆便顺了她的意,用衣袖将她的眼睛严严实实地蒙住,然后低下头去,凑到她的耳边哑声低问:“我不在的这些天,你睡在我的床上,都想些什么、做些什么?”

郑娴儿眼睛看不见,本来正觉得脸皮厚了许多,谁知楼阙唇间温热的气息于她而言竟有着某种药物的效果,害得她瞬间没了力气,晕晕陶陶如坠云里。

“不能说吗?”楼阙还在逗她。

郑娴儿咬着牙,从他袖子里钻了出来,瞪大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楼阙想扶她坐稳,却发现她的身子软绵绵的,竟像是没有骨头的一样。

唯有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悄咪咪地向他透露了一个隐秘的信息。

楼阙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张了张嘴,竟没能说出话来。

郑娴儿扳回了一成,终于抿嘴笑了起来。她攀着楼阙的胳膊坐稳了身子,爬到他的肩膀上去,软软地开了口:“为表诚意,你要不要先告诉我——你在牢里受苦的时候有没有想我?想我的时候,你都做些什么?”

楼阙不知何时也已面红耳赤,许久才哑声说道:“想你的时候,自然是如痴如醉,恍如阮肇到天台……”

郑娴儿“嗤”地一笑,推了他一把:“我可不知道什么天台不天台的,你说那些怪话我可听不懂!”

楼阙轻笑:“可你一定知道我夜夜梦想着‘软玉温香抱满怀’。不消说,你自己心里想的定然是‘可怜数滴菩提水,倾入……’”

“大少爷、大少奶奶,您来了!”莺儿刻意提高了的声音,打断了楼阙的混账话。

郑娴儿忙整整衣裳,站了起来。

却觉双腿一软,险些摔倒。

楼阙忙把她拉回来按在椅子上,自己起身迎向门口:“大哥、大嫂!”

楼闵点点头,顺手拍了拍他的肩:“你来得倒早。——你去哪儿了?怎么连耳朵都冻红了?”

楼阙无言以对,只得讪笑着,让到了一旁:“母亲还在里屋歇着,姨娘也还没过来。不如咱们先去后面拜见父亲?”

楼闵顺口答应着走进门来,一抬头恰看见郑娴儿趴在椅背上装死,他心下立时恍悟,耳根竟瞬间比楼阙的还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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