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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妾身邀你扛牌坊(225)

作者: 梦中说梦 阅读记录

郑娴儿抿嘴一笑,表示知晓。

岂止是面和心不和呢?这两位之间的恩怨可不少,心里还不知道要互相憎恨成什么样呢!

走到近前,众人行礼过后,皇后的目光便停留在了郑娴儿的身上,认真地打量了好几眼。

郑娴儿坦坦荡荡地任她看着,并不畏惧。

片刻之后,皇后开口笑道:“妆扮起来倒也有模有样的。”

郑娴儿向楼阙看了一眼,笑道:“我自己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好看。或许不是因为我长得好,而是挑衣服的人有眼光吧。”

除了楼夫人以外,皇后身边作伴的那几位夫人都凑趣地笑了起来。

皇后也跟着笑了一下,随后便向郑娴儿伸出了手:“你过来,让母后好好看看你。”

郑娴儿有些迟疑。

楼阙攥了攥她的手,低声道:“去吧。”

郑娴儿只得走了过去。

皇后拉起她的手,笑道:“才几天不见你,这肚子好像又大了些,瞧着倒不像是才六个月的样子了。”

郑娴儿不高兴,皱着眉头不想答话,楼阙便走上前来笑道:“母后可千万别再提这个话茬了。娴儿一直嫌自己的肚子太大,天天在家里犯愁,就怕再过一阵子连路都走不动了。还是秦太医好说歹说地劝了几回,告诉她肚子大小、显怀早晚这种事每个人都不一样,都是毫无道理可讲的。她这才刚刚安心了几天,您可别又给我吓坏了,我还得费心思哄她!”

他的话尚未说完,皇后已被他给气笑了:“你平时不是一直都惜字如金的吗,怎么今儿我才说了一句,你就回我一车子的话?本宫又不是什么凶神恶煞,哪里就吓着她了!”

旁边服侍的嬷嬷笑道:“可见殿下是个会疼人的,时时把郑姑娘装在心里、挂在嘴上呢!”

皇后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仍旧看着郑娴儿:“你怀的可是太子的第一个子嗣,怎么小心也不为过,劳心费力的事还是不要做了。听说你真的开了家店铺在卖绸缎首饰?难道太子还养不起你么?”

郑娴儿斟酌着词句,不慌不忙地道:“店里的生意都是掌柜的在打理,我不过是得闲的时候去瞧瞧热闹罢了,累不着的。”

皇后不满地“哼”了一声:“话虽这么说,可是只要出门必定免不了车马劳顿,街面上又人来人往的……唉,你可真够心大的!”

楼阙看见郑娴儿一脸不快,忙扯扯她的衣袖,又转身来向皇后微笑躬身:“母后既然不放心,儿臣今后不许她出门就是。这么点儿小事,哪里值得母后这么反反复复地念叨着!”

皇后闻言终于不再深究这个问题,随后又将目光移到了邢婉姝一群人的身上。

几位姑娘察觉到了,忙低下头,重新见礼。

皇后微笑:“原来你们倒挺聊得来。本宫先时还担心太子性情孤僻不合群——那是邢家小七吧?几年没见你,你也成了个大姑娘了!”

邢婉姝笑道:“皇后娘娘,您上次见我的时候,我才七岁呐!今年我都二十了,可不是个大姑娘了嘛!”

“你有二十岁了?”皇后表示不敢相信。

邢婉姝抿嘴一笑,十分灿烂:“娘娘别不信,我只比太子殿下小两个月,连宁丞相家的锦绣都得叫我‘姐姐’呢!”

“哦?”皇后表示很感兴趣,“本宫记得你的几个姐姐都嫁得挺早,怎么偏偏把你留到这么大?”

邢婉姝摇摇头,一脸苦大仇深:“都怪我小时候遇见的那个讨厌的算命和尚!他说我将来是有福气的,害得我爹娘总以为我能嫁个大人物,所以高不成低不就,就拖到今天了嘛!”

皇后闻言忍不住笑了:“这种话也往外说,你倒是一派光风霁月!”

邢婉姝立刻接道:“我父亲常说‘事无不可对人言’,所以他每次嫌我多话的时候,我就拿这句话来怼他!”

众人闻言都笑出了声,嬷嬷便向皇后笑道:“这份心性,倒是十分难得。”

皇后点点头,又向郑娴儿看了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有小太监自远处匆匆跑过来,禀道:“殿中茶果已经摆好,各位大人和女眷们都已经入席了,皇上正在御书房看折子,一会儿也就过来了。”

皇后闻言便笑道:“你们都先去入席吧。本宫在这里等一等,待皇上来了再进去。”

楼阙笑道:“儿臣和娴儿陪着母后在此候驾。”

皇后微微摇头:“你们只管走你们的。母后年纪大了,喜欢一个人清静清静。若是平白拘着你们在这里陪我,回头闷坏了你的心肝儿,你岂不是又要在心里骂我!”

这句话说得颇有些阴阳怪气,但楼阙竟未辩解,果真牵着郑娴儿随众人一起告辞走了。

路上,郑娴儿有些担忧:“我觉得,皇后娘娘好像有些讨厌我了。”

“无妨,”楼阙满不在乎,“你的丈夫是我,不是母后。”

郑娴儿闻言有些恼,暗暗地在他的胳膊上拧了一把,换来他的一声轻笑。

许是因为队伍中多了几位长辈的缘故,邢婉姝一行人都比来时安静了许多。

于是郑娴儿就听到了几位夫人小声的议论,说邢家姑娘如何如何、宁家姑娘又如何如何。

楼夫人紧走几步,凑到了郑娴儿的身边,低声问:“你平时不是很能说吗?在皇后娘娘面前,你怎么反倒被邢家姑娘给比下去了?”

这话被楼阙听见,他立刻拧紧眉头,把郑娴儿拉到了自己的另一边。

楼夫人察觉到了他的抵触,脸色涨红了起来。

郑娴儿倒是没有多少反感。她仍旧缓步走着,淡淡地道:“皇后娘娘讨厌我,所以我多说是错,少说也是错。太太也是娶过好几房儿媳妇、做了祖母的人了,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吗?”

楼夫人急道:“我不是不明白,可皇后娘娘是你的正经婆婆,你若不能讨她的好,将来怎么办?由着她扶持别人欺压你吗?”

郑娴儿笑了:“太太您自己不是也在扶持宁大姑娘欺压我吗?怎么皇后娘娘扶持邢姑娘就不行?我看这样挺好的!”

楼夫人的脸上僵硬得连眼皮都眨不动,只差没把“尴尬”两个字写到额头上了。

郑娴儿是真的搞不懂楼夫人今天唱的是哪一出。但她最近越来越懒了,见楼夫人闭上了嘴,她也就不再深思,一路走一路观赏着园子里的花木,倒也自得其乐。

楼阙的心里却是明白的。他转头看了楼夫人一眼,轻叹:“我跟娴儿的事已经向母后解释清楚了,母后只会生我们两个人的气,并不会无端迁怒到夫人的身上。您……放心吧。”

楼夫人听见这话,眼圈立刻就红了。

不由她不伤感:原来这个养了二十年的儿子,还是懂她的!

这些日子,她哪一天不在提心吊胆?因为郑娴儿曾经是她的儿媳妇,后来才跟了楼阙,所以她总担心皇后会把这件事怪罪到楼家的头上、甚至会疑心是她撺掇郑娴儿去勾引楼阙的。

要不是出于这样的担忧,她哪里用得着刻意跟郑娴儿疏远?她难道不知讨好郑娴儿也有好处吗!

想到这些日子以来自己所受的委屈,楼夫人悲从中来,忍不住又向郑娴儿狠狠地瞪了一眼。

楼阙伸手扶着郑娴儿的腰,沉声道:“母后能不能接纳娴儿,那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夫人这边要不要毁掉这二十年的情分,却是夫人自己的事——夫人可要想清楚了!”

楼夫人打了个寒颤,忙低下了头:“只要皇后娘娘不怪罪,我……”

楼阙立刻接道:“即使母后怪罪,夫人也只能站在我们这边!莫非夫人以为您现在帮着旁人欺侮娴儿,母后就会喜欢您了吗?——她不会,她只会觉得您在欺负她的儿媳妇!”

楼夫人细细地想了想,有些傻眼。

也是啊,不管皇后有多讨厌郑娴儿,那都是人家婆媳之间的事,她一个“外人”哪里有资格掺和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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