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糖精女孩的自我修养(49)
“做了什么?”
“等会儿。”
已是夜幕,星星低垂,月色明亮。
繁盛的烟花在背后绽放,却映亮眼前人的眸子,像是长在夜空中的光之花,灼目却带着奇异的温柔,携着不可抗衡之势冲撞进眸子。
沈迟若有所感,回头。
万青山头,百花盛开。
沈迟被拉进一个怀抱,干净的少年气息侵袭着嗅觉,初秋深山的凉意在瞬间被驱赶,有种说不出来的熨帖从指尖到发梢,在身体里游走循环一周,整个人都像被泡在冬天的热水里。
说不出的愉悦。
烟花很俗。
但事实上,再俗的创意,只要有人捧场,都能成就一个动人的事。
叶臣虽然无愧直男称号,审美直癌,情话死尴,但也知道求助,此刻也绝对不会让自家小姑娘“捧场一个非常俗气的创意”。
于是他做了一个说不上创意不创意,用心不用心的决定。
叶臣向后摸了摸掌心粗糙的触感,微微仰头,闭了闭眼,“意意,我撞车的地方就是这里。就是后面这块山壁,那时候车都陷进去了,石头竟然还稳稳的。没掉下来砸到我,说来真的幸运。”
他迎上沈迟疑惑地眼神:“我在这里死去,也在这里重生。”
我在这里抽皮扒血想要甩掉世界。
也将在这里重拾过往,所向披靡,皆是为你。
“你是唯一的见证者。”
“也是我这一辈子,唯一的目的地。”
其实最该感恩的人,从来都是他。
泥泞里被拉上来,水塘中被温柔地托着往上举,万丈高空坠落恰逢崖边青树,枝干虬扎,恰好得以扣门地狱后回望人间。
手下用力,树枝刺楞横生,挂在树梢往里滚的时候他看了眼天空。
碧蓝如洗,他因此沉溺。
似乎生出翅膀,万丈而起飞云端,拥抱天空,云与阳光。
原来真的能因为有这么一个人,因为她的存在,与世界和解都变得轻松简单,如同饭后家常闲聊,青瓷茶盖往下一盖,清脆一响就定了。
生出热爱的情绪,滚烫在心胸,少年眉目张扬意气风发,烟花不知何时已经放完,沈迟在他眼里看到冉冉升起的朝阳。
是她呀。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到这里就完结的……
后面还有一丢丢交代一下叶家的反应和小日常
就真完啦
☆、你是时光侧目
“这么大的事你不跟大人商量!”
叶荣之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估计就得被气死在这里。
老爷子和秋教授老神在在地闭着眼,出奇地没出声维护自己的小孙子。
常年在外面浪,花天酒地纵情声色的叶庆之也端端正正地穿上了家居服,一板一眼地端坐在沙发上,斜眼看着自家的大侄子。
“我商量了你会答应?”
“如此大事,岂能儿戏!这是一辈子!一辈子的大事!”
叶臣冷笑一声:“那你说说,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听朋友说那个小姑娘性子……”
“意意性子自然是最好的。”
“她处事……”
“也很妥帖。”
“叶臣!”叶荣之青筋暴起,喝声道,“你能不能敛着点你的臭脾气!”
“我脾气收了很多了,不然你今天就看不到我,一个手指头都看不到。倒是想知道是谁惯的你一身臭脾气。爷爷?”
叶老爷子悠闲地接了话:“别问我,不是我。”
“爸!你怎么也跟叶臣胡闹!他小孩子……”
“够了!他小你小你这会儿倒有数了?阿臣这件事跟我商量过了,跟你商量,你听吗?人沈家小姑娘优秀善良,你少跟你那些狐朋狗友来往,天天平等平等的,离了叶家你看他们会不会给你口饭吃!我猜都不用猜,他们家里有十几岁的小姑娘吧?还不小心漏口想要你给牵个线跟阿臣见面吧?”
叶荣之涨红了脸,尴尬道:“爸……都是为国家做贡献的,大家都很纯粹,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
叶老爷子运了运气,让叶臣上楼去,叶臣乐得清闲,应个声就走了。
叶庆之好歹商海浮沉十几载,对危机的感应不是一星半点,想也不想就要跟叶臣一道上楼。
还没站直,腿窝子就被老爷子用拐杖一打,下意识跌回沙发。
叶庆之揉了揉脸,只得看着侄子一身轻松地上楼去,无奈:“爸,这回犯错的又不是我。”
叶老爷子没管,还在数落叶荣之,絮絮叨叨,末了末了看叶庆之又想跑路,又是一拐杖打向他,神色颇是一番怒其不争,恨铁不成钢。
叶庆之表示很有压力。
老爷子下一秒一句话扎心:“你侄子都订婚了,你怎么连个人影都没?”
怎么会。
可多了。
就是怕吓着您呐。
叶庆之靠着装乖混混过了这几年,老爷子还真信了他的先立业后成家。
“以后回家来!你看你瘦的,谁家小姑娘能看得上你!连阿臣都比不过!”
“嗯……”
……侄子诶,你可真的坑死你叔了。
早知道这样就不给他跑上跑下打点人脉了,这下可好,人在万青山谈谈恋爱拉拉小手打个啵,他就要在这里让老爷子碎碎念到头炸。
叶庆之觉得前途灰暗。
过了会儿,叶臣又走了下来,对叶荣之说:“你毕竟是我爸,外面的人对你说的话自然会在意,希望你不要在外面说意意的不好。”
叶荣之眉头一拧,又要发作。
叶庆之连忙拉着叶臣上楼去了,边说:“大哥你别气,这小孩子就是倔,我上去跟他说道说道。”
叶臣看着眼前跟不知道哪位小甜甜视频的小叔,挑眉:“您跟谁说道呢这是。”
“跟我小宝贝啊,”叶庆之满不在意地说,“反正你这小子主意可大,谁能说道你,懒得讲懒得讲,废我口水。”
叶臣翘着嘴角,突然想到那个天天跟他说:阿臣这样不礼貌,阿臣那样不健康的小姑娘。
“那您去您自己的房间。”
叶庆之头也不回:“那不是露馅了?”
叶臣说:“你不出去现在就能露馅。”
“我操,你叔我在帮你,你倒好,过河拆桥?!你跟谁学来的这是!”
叶臣不理会他的义正言辞的跳脚,把房门打开站在旁边看他,楼下老爷子的怒骂声隐隐约约传了上来。
叶庆之连忙捂着手机,告诉对面别出声,狠狠瞪了叶臣一眼,悄咪咪地溜到自己房间去了。
叶臣重新把门关上,划开屏锁,点进微信。
打电话。
他想她了。
秋天如燕梭飞掠,不知不觉黄色的叶子早已经融入泥里,高挂的果实已经摆在铺子里不知道卖了几个来回。
瓦上的霜渐渐浓了。
沈迟没有精神地耷拉着,身上披着叶臣的外套,鼻子一吸一吸的。
“难受……”她撒娇。
“让你多穿些衣服了。”叶臣无奈地把帮她把外套往上面拎了拎,“这么难受……要请假吗?”
“请假就看不到你了,不请。”
沈迟委屈地说:“哥哥都不让你来家里玩。”
叶臣现在可不敢腹诽大舅子,连忙给她顺毛:“没有啊,哥哥在保护你呢。”
沈迟刚想说你又不是什么豺狼虎豹洪水猛兽,反应过来耳梢红了大半,还有往脖子蔓延的趋势,整个人都快冒烟了。
叶臣看她把自己埋在臂窝里面死都不抬头,轻笑一声,身子前倾把向东挂在椅子后背的外套抢了过来给她盖上。
向东虽然一直没回头,但是该听的不该听的一个没少,指了下沈迟,又指了指叶臣,他用口型说道:变、态。
叶臣心情好没跟他计较,长腿一蹬身子往后仰,一只手懒懒散散地搭在椅背,一只手稳稳地按着沈迟身上的衣服,防止它滑落。
向东来劲:变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