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宁静暖阳(14)
信息发出去后，许心暖手心都是汗，心跳得特快，脸都在发热。
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好像怕韩文清拒绝似的。
明明跟同事发消息都不会这样。
尤其在两分钟后看到韩文清对话框闪了一下，感觉心都到嗓子眼里了。
韩文清：发过来
啊，答应了！
许心暖突然就兴奋起来，腰也坐直了，眼睛也亮了。
刚刚还在嗓子眼里的心落回了原位，赶紧把详细版和概述版两个文档的pdf版都发了过去。
正在健身房刚刚跑完半小时的韩文清，身上还滴着汗，脖子上挂着毛巾，正靠在跑步机旁，原本只是觉得看几页文档，然后提提建议就行，没想到一收就是两个pdf文件，点开详细版的一看，19页，格式还特别正式，极其像新杰平时写的报告公文。
被张新杰培训过的韩文清，已经能背下来比荣耀技能还难记的字体字号，标题是方正小标宋简体二号，没有的话可以用华文中宋二号加粗代替，正文是仿宋三号，序号是黑体三号，行间距是固定30……
他手机里这份文档俨然就是这么一副架势。
这是在写论文吗？
韩文清关了文档，又打开了概述版。
概述居然都有9页。
他觉得在健身房这会歇着的功夫是看不完了。
韩文清：等我一个小时
韩文清回了宿舍，冲了澡之后就打开电脑，开了微信的PC端程序，把文档从手机发到了电脑里。
27寸的曲屏一下子填满了规规矩矩的字。
韩文清把两个文档都同时打开，左右并排对照着看。概述版他仔细看了，详细版只是把案例粗略过了一遍。
看完后，他觉得这应该是他加入荣耀的这十年来见过的最详细、最规矩的入门行业分析介绍了，哪怕是他们队里招新时，用来给他们看中的种子队员及其家长的说明文件，都没有这个详细。
更关键是，字多，但都不是废话，更不是胡话，案例和分析结合的很紧密，条理很清楚，乍一看死板的格式，内容却易懂不晦涩，不管是行业现状、荣耀竞技，还是战队的架构及队员的发展概况，面面俱到，韩文清一下子也想不出还有什么是可以添加的。
要是许心暖这姑娘在俱乐部，汇报材料之类的东西对她来说简直再合适不过，他那个看着不着调的老板都得烧香拜佛。
确实没想到一个学音乐的人，居然能写出这样跟做研究一样严谨的东西。
韩文清对文档没有什么建议。如果硬要鸡蛋里挑骨头，那只能是格式太正规，家人一看字那么多就产生不想看的念头？
韩文清：文档内容很详细实在，我没有什么要改的
许心暖：啊？真的吗？
许心暖：可以我爸还是不同意博远的事，也不说为什么……
韩文清：也许因为格式太正式，让人难以产生阅读欲
许心暖：应该不是这个原因，他们都是大学教授，平时看研究报告很多
大学教授。
韩文清了然，原来还是个书香之家。
难怪许心暖这说明报告写的有模有样。
韩文清：那就不是内容本身的问题了
许心暖：还能有别的方面？？
韩文清：你父亲当时什么反应，说了什么
许心暖：我想想
许心暖：好像就是不让我管博远的事，说“博远是博远，我是我”什么的
许心暖：也没什么实质评价……不明白……
韩文清看着显示器屏幕上许心暖的回复，双臂交叉在身前，仔细想了想，然后又迅速打字。
韩文清：他说的对
许心暖：？？
韩文清：这件事本身就不是你的事，是许博远的事。该向你父母解释的是他，不是你
韩文清：如果这份文档是许博远写的，你父母的态度不会是这样
韩文清的话让许心暖有点发愣。
她一个字一个字，把这两句回复反反复复地读，读到可以闭着眼睛一字不差地背下来。
如果文档是博远写的……
所以爸妈在乎的，不是内容，而且当事人，也就是博远的态度？
呆滞了有好几分钟，许心暖豁然开朗，拿起手机，翻出生日那天和博远的对话，急冲冲往客厅跑。
韩文清等了几分钟，见许心暖一直没回复，想到这姑娘一直挺聪明，估计很快就会想明白，也没再敲什么字，最小化微信框之后，又切回pdf文档。
这一次他看的是详细版，从头开始逐行阅读，有时候看到觉得有启发的地方，还想着要标注，但是发现pdf不能编辑之后，随手又开了一个文档，大致标记了一下。
大概看了十分钟，门被敲响了。
“队长，是我，张新杰。”
“进来吧。”
韩文清转了椅子，看到张新杰进来后站了起来。
“训练营上季度的成绩汇报出来了，有两个潜力还可以，你看看。”
韩文清接过来汇报材料，看了下最上面两个人的训练成绩，基础功还算扎实，灵活性都很好，一个手速很快，一个打配合的意识不错，是有潜力的苗子。
“继续关注着，再看一个季度，可以的话再考虑具体培养。另外其他人也注意着，别漏了像喻文州那种当时训练营不显眼的人才。”
“明白。”张新杰把这些记载了日程本里，合上后无意扫了一眼显示屏幕，没想到看到“职业选手前景分析”这个加粗的分栏目标题。
队长并没有退役的打算，为什么要研究前景分析？
“这是？”张新杰直接问。
往常两人的交流都是围绕工作，张新杰是根正苗红好青年，韩文清本身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私生活，所以两人说话做事向来也不避讳什么。
韩文清看了一眼屏幕的内容，说：“一个朋友写的，为了向她父母解释荣耀，让我帮着看看。”
“他也是职业的？”
“是她弟弟，在蓝雨的网游公会做职业选手，父母不同意，她帮着劝。”
“是这样。”张新杰点了点头，目光投向屏幕，看了几段话，以及旁边文档韩文清的一些标注。
“写的不错，作为一个外行很难得。毕业了吗？有可能挖过来吗？”
韩文清倒是没想到张新杰直接就想挖人了：“挖不过来，学音乐的。”
学音乐的朋友？
张新杰还真不知道韩文清居然有艺术类工作的朋友。
“那可惜了。能不能向他……”
还没说完，韩文清电脑的微信框就突然拼命闪，黄色的框连续跳跃了好几下，提示音也接连不断响了好几声。
“看来有急事找。”张新杰截住了刚才的话题，示意韩文清先处理事，自己待会再说。
韩文清打开提示框的一瞬间，就看到跟许心暖的聊天记录框里满屏的回复。
许心暖：韩文清，我成功了！！！
许心暖：我把之前跟博远的聊天记录给爸妈看了，就是他说他对荣耀很认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心里有谱的对话
许心暖：爸妈看到后说让他今年春节必须回家，还说一家人好久没一起吃饭了！
许心暖：他们同意博远的决定了！！
许心暖：真的跟你说的一样，原来他们担心的不是其他的，就是怕博远自己想不明白，只是自己瞎胡闹，知道他不是胡闹之后他们居然就接受了！
许心暖：韩文清你真的太棒了！！谢谢谢谢！！！！
许心暖：[兔子抱抱.GIF]
张新杰本来也没想窥屏，他实在没有探人隐私的习惯，但是架不住连续微信提示音的轰炸，结果就那么随便一瞧，就看到一个让他眼镜都快吓掉的……表情包。
一个挺可爱的、兔子的、求拥抱的表情包。
一个发给联盟最严肃选手韩文清的卖萌暧昧的表情包。
张新杰推了推眼镜，看向对话框最上面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