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候鸟（修）(134)
而白夜叻，本来名字没什么，可惜小刘成了小白，问题就很大了。
相比于这些，比较苦的是跟手术，跟五年制的小朋友相比，看过太多手术的小刘，已经能正确估算手术时间。腰酸背疼腿抽筋这种事情，早已经有预料。除了累之外，还有别的因素，比如肠梗阻，是一个充满了味道的手术，而且还有被食物残渣喷溅的可能。
小刘和白夜充当助手的那场，倒霉的白夜被喷了一身，出去换衣服回来后，小刘发现白夜的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看样子是第一天理解“消化道掏粪工”这个说法。
这一点，小刘很早就领教过了，第一次确实不好接受。
“你要参观完所有的肠子手术还能啪，也真爱了。”当年干舅的声音还盘旋在耳边，小刘记忆犹新。事实证明，小刘可以。
时间一点一点接近十一长假，跟多多一样，小刘每天等待着小汪的到来，然而一个消息，打乱了所有人的计划。
洋洋不在了。
第112章 第 112 章
小刘回到帝都的时候，洋洋已经火化了，所有的事情，都只剩下了一棵树。
埋在了昭昭母亲的身边。
“角膜捐了，本来想捐更多，都转移了。”小汪看着树，很平静：“那天晚上我下班去她病房看了一下，还好好地，晚上就不行了。最后陪在她身边的是舞象他们。”
昭昭因为电影，只是短暂的回来后送走了洋洋，又继续拍戏去了。
整个事情，受影响最大的，是暮暮。洋洋死后，暮暮忽然变了。
“我想当女孩子....”暮暮这个说法一出口，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偏侧真两性畸形，左边卵巢，右边□□。”在给洋洋扫墓的时候，小刘和小汪第一次交流的暮暮的性别。
“染色体呢？”
“全国各地测了好几次了，46XX，46XY，46XX/46XY都有。”说到这里小汪皱了皱眉眉头：“前一阵子干舅刚去你实习的医院又跑了一趟，那里是全国治疗真两性最多的医院，结果还是46XX/46XY。暮暮男□□官发育的更好，医生们一致建议暮暮当男孩子。”
小汪说完，小刘也一阵头疼。小刘没有亲眼检查过暮暮，但是看病历，生殖器是两性化并且发育良好。
发育不完全的性腺，有癌变可能，一般需要切除，但如果都发育都比较正常，保留那一部分，更多的是患者本身的社会关系和个人意愿决定的。
“其发生肿瘤风险较低，可考虑切除矛盾性腺。”
小刘翻看了暮暮检查结果，也有点头疼。暮暮和洋洋都是双胞胎，都是真两性畸形，并且最初生殖器两性化，后来逐渐两个人发生了区别，洋洋的男性生殖器萎缩，逐渐成了成了女孩子的样子，暮暮则成了男孩子。
跟大家觉得暮暮胡来一样，昭昭也不同意暮暮的选择，结果暮暮越说越来劲，大吵一架之后，昭昭气的甩手跑了。
“不要不要不要！我就要当女孩子！”
而且似乎是情绪波动造成的，伴随着胸部和腹部的疼痛，小刘回到帝都的时候，暮暮迎来了第一次生理期。
发现自己出血的暮暮完全吓傻了，大呼小叫，吓得医生和护士手忙脚乱，最后还是在护士的帮助下垫上了生理用品。
3号那天，在医院的某个会议室，暮暮由护士姐姐陪着，小刘和小汪决定好好跟暮暮弹弹。
会议室里放着的两性生殖器官的模型，暮暮还有些不好意思。
“把这个看个。”小刘递过去的是市里统一发放的性教育小册子：“这是你马上就要面对的，不要不好意思了。”
“我看过的..我也大概知道手术要怎么做了...”发现暮暮说什么都不肯再看一眼。
“那暮暮你告诉我，来生理期，舒服么？”小刘问完，暮暮都没想直接摇了摇头。
“如果你选择当女孩子，以后一个月一次。”
小刘说完，暮暮愣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我能承受。”
“这不是你说一句话就那么简单的，你当了十几年男孩子，忽然让你转变，你能行么？你知道当女人多难么？”暮暮敷衍的态度，终于激怒了小汪。小汪拍桌子而起，对着暮暮吼了起来。
而暮暮，眨了眨眼睛，忽然笑了：“我知道啊...6岁以前是女孩子啊，然后忽然有一天，哪个东西就长出来了。”
话说完，小汪愣住了，小刘把小汪拉下来，示意他冷静。
“所以我上小学时经常被欺负，男孩子动不动就扒了我裤子让别的班人看，没事干还老是拿铅笔小刀这些捅我，老师也不管。直到有一次因为橡皮塞进去拿不出来我被送了医院。”
暮暮翻看着小册子，冷静的仿佛在诉说别人的事：“那次之后，就别说同学了，大人们都知道了。经常有人在路上拽我衣服，说要看看。后来他们不仅想看我的，还想看洋洋的。”
暮暮把小册子随手一扔，冷笑了一下：“后来那件事情闹得挺大的，也不知道怎么摆平了。再后来哥哥把我们带到这座城市。我才知道哥哥很厉害的，因为杂技团给了我们一间小平房，我们一家终于能在一起了。杂技团还给我们解决了学校，我和洋洋一直小心翼翼的，但后来还是被人知道了。但这里的人不一样，大家对我们都挺好的。”
暮暮说完，所有人都沉默了。
那天晚上回家，小刘和小汪决定谈一谈。除了暮暮，干舅和小球妈妈都对暮暮的选择表示支持，这件事情唯独不乐意的，就只剩下了小汪。
“我不知道...其实我挺羡慕女孩子的...但是....呵，我这种人，就是两头好处都想沾吧。当女人不那么容易的，你在妇科实习过你还没感觉么？暮暮现在还小，受过那么多伤，现在因为洋洋死了一拍脑门子要当女孩子.....我害怕他将来后悔。更害怕...”小汪说完抬起头，看着小刘，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所以我们要保护好他...”小刘坐到小汪把小汪拦在自己怀里：“那时候昭昭都知道保护自己的弟弟妹妹，现在暮暮还有咱们，咱们是成年人，更应该保护他不受伤害，不论性别...”
“我知道..如果以后敢有人伤害暮暮，我一定把他剁了喂狗。”
小汪说完旁边的悠悠马上摇头表示“我不吃...”
“不不不，我们应该先用法律武器，当然我不排除我会控制不住。”小刘蹭了蹭小汪的头：“这种事情不发生最好..但也不能放松警惕。”
小汪回抱住小刘，戳着悠悠肚皮问叹了口气：“暮暮做了手术后，是有生育能力的吧。”
“应该是有的。”小刘点了点头，他查询医院的病例里，确实有真两性人剖腹产的记录，并且生下了健康的孩子。
“行吧....只要暮暮开心，随便吧，大不了到时候再换回来也行。现在变性也不是个事。”想起昭昭这部电影中表演的角色，小汪忽然想开了。
“话说，你知道么，昭昭这部电影，是和温存一起排。”
“什么？”小刘一惊，绝对没想到，昭昭竟然和温存有交集。
“毕竟是小球家投资的，现在温存依然是小球家手下的一哥么。”一提到温存，小汪也一脸厌恶，这几年，在小球的威逼利诱下，小汪用“钢猫”这个笔名，给温存写过两部小说，结果都不温不火，反而捧红了好几位女明星。现在小球的公司阴盛阳衰，小球也很无奈。
“但愿温存不会搞出什么幺蛾子。”正皱着眉头，小刘忽然感觉有小汪摁了摁他的眉心。
“我们好不容易没见了，为什么非要讨论那个人。”
“不然我们干点什么？”
“干我呀！”
小汪的话，把小刘逗乐了。
小刘捧着小汪的脸检查了一下。虽然现在鼻头还是有点歪，但真不难看，反而还自然，之前的小汪的脸太过于完美，看起来有些不进人情，现在看起来亲切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