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候鸟（修）(173)
“你们两个说什么悄悄话呢？一起住了7年了还没说够。”看到小刘小黄并排缩在餐厅的角落，班长起哄到：“起不来，什么起不来？站不起来了我们给你扛回去。”
班长的话一说完，整个餐厅一阵哄笑。
“行了班长你也别喝了，当爹的人了，成熟点。”
小黄这句话一出口，大家的注意力都调转到了班长身上。经过了一次假警报，班长的宝宝不久前才出生，就在毕业答辩的当天，班长的老婆生了，弄得班长一结束连忙就往医院冲。传说班长到了产房因为内疚哭得一塌糊涂，最后被请出去了。
一周后大家去看了嫂子和小布和，母子平安，小家伙睡得跟个熊熊一样，肉嘟嘟挺可爱。
一提到这个，想到老婆生孩子自己不在身边，班长哇的一声哭了，大家连忙过去安慰着。把人家弄哭的罪魁祸首小黄，自然也不例外。
只不过象征意义的安慰了两下，小黄的手机响了。接起来一听，小黄立马跑到小刘身边，嘟囔了一句：“小汪在老解剖教室呢，快过去。”
丝毫没有怀疑小黄的消息，小刘拔腿就向学校冲。
来到老解剖教室，当年他和小汪曾经被关在这里。后来随着教学楼升级，这里已经改成了自习教室。小汪正坐在前排不停地拨电话，最后排还有个同学盯着小汪看。
显然电话每次都没有打通，小汪扣掉电话就会显得非常不耐烦。而后排的小男生，也很焦虑似乎在等待什么。
忍不住，小刘从后门走进了教室，直径走向了后排刚准备跟在最后看书的小男生商量请他离开，就看到小男生跟看到了救星一样，低声说道：“刘哥你来啦，黄哥让我等你的...”
小刘还在消化这个逻辑关系，就看到小男生夹着东西冲出了门外，沉重的关门声，引起了小汪的主意。
看到小刘，小汪把手机踹兜里，快步走向前门。然，柯基跑不过细犬。小汪刚准备拉门就被小刘从后边摁上了，随后小刘拦在门口挡住了小汪的去路。
“滚。”小汪吼道。
“不。”
“再说一遍，滚。”
“就不。”
看到小刘没有让开，小汪提起拳头对着小刘脸就是一下，只不过这拳头还没碰到小刘的脸，就被小刘的手包裹住了。
“你是认真的？”被小汪的拳头震得手腕疼，小刘用力顶住小汪的拳头，看到小汪咬着牙继续用力，小刘忽然一松手，小汪一个措手不及直接一拳打在了小刘脸上。小刘捂着脸蹲了下来。
“你没事吧。”
没想到小刘回来这一招，发现小刘嘴角出血，小汪内疚不已。
“你有病啊，忽然收手干什么。”小汪连忙在口袋中找纸巾，忽然感觉脸被捧住了，嘴唇上柔软的感觉，带着血腥味。
“在这里还有心情像这个。”小汪推开小刘，擦了擦嘴。
“抱歉...没忍住...”
冷静过后，小汪的眼泪刷的一下下来了。
“哭什么呢，我只是过去支援几年，又不是去坐牢...”小刘不明白，边疆成千上百万的人生活在哪里，自己去上个班，有什么好闹成这样：“忘了你爹那条吧，你就当学校分陪我去的好不好。4年很快的，不是么？”
“我就是不甘心....”
“我知道，你是不甘心被你父亲牵制，但是这次是最后一次了。学校答应我四年后让我自主择业，他管不了了。”小刘捏了捏河豚小汪的脸：“到时候万一没工作了请你养我。”
“养，我养你一辈子。”
哄了半天，小汪算是冷静了下来。
“你这几天去哪里了？”
小刘和小汪并排坐在地上。
“我去帝都找汪光铭了，他不肯见我。后来干脆出差了。”小汪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正在拨的号码，冷笑了一下：“你怎么这么傻啊，这明明就是个圈套。你去那里四年你就废了。”
“那你觉得，我应该去全国最好的医院，然后平步青云么？人生总有意外的，此路不通再想别的办法才是硬道理，抱怨没有用的。”小刘抱住小汪，一声叹息：“我也不想离开...但有时候，分别是为了更好的相遇...”
第146章 第 146 章
小刘应该是最早离校的。
送别的那天，班级里绝大部分人都来了，送小刘上大巴前，小刘终于有机会正大光明当着所有人的面抱了抱小汪。还要感谢小黄，把他从班长布和的怀里拽了出来。
几分钟前，班长抱着小刘嗷嗷大哭，舍不得。
坐上大巴，车辆开往了军用机场。
“具体被分配在哪里，一到了速度告诉我。”车刚发动，小刘就收到了小汪的信息。
“放心，会的。”
因为直接从学校走，小刘没有太多的行李，除了小汪的水彩和自己的笔记本，余下都是学校发的。课本小汪答应帮他快递过去。
15个志愿者，姑娘有8个，一半还多。
飞机起飞后，小刘竟然发现对面的两个姑娘开始抹眼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就算不情不愿，该走的还是需要往前走。
闭上眼睛，不想再去想那些。也许都一样，在哪里毕业了都是两点一线，但也不一样，喜欢的人不在身边。
想撸猫，想遛狗，想看昭昭压腿，想看暮暮在家蹦来跳去，想调戏那个一碰就爆炸的河豚小汪，很想，但是没办法。
飞行还算平稳。从飞机上往下看，小刘明显感觉到了地区的变化，城市逐渐减少，脚下随着白云跑过的，从青山变成了戈壁，一片灰黄。
一群人降落在了喀市的某机场，随后被拉往市区的招待所。
下飞机后气氛缓和了不少，本来那几个还在抹眼泪的姑娘，一到站就兴奋不已，再加上受到了热烈欢迎，思乡情绪被一扫而尽。姑娘们叽叽喳喳的聊了起来，车山的气氛一下活络了不少。
小刘坐在后排，摇晃着手机，希望自己的短信能发出去。
“刘哥，用的联通吧...”前排一个不停发短信的研究生笑着转了过来。
“是啊。”小刘继续摇晃着手机，苦笑着。用了八年的手机号，不舍得换。
“我去，是肾啊....土豪哦刘哥。”研究生看到小刘的手机，眼睛一亮：“多钱啊..”
“不知道..送的。”
“哎呦，一定是嫂子给买的吧，嫂子真贴心。”飞机上那个哭鼻子，现在却笑开了花的小姑娘伸长了脖子：“有嫂子照片么？”
“没有...但有宠物的...”
“啊啊啊，能看么？”一听到宠物，车里彻底热闹了。
“可以。”
依然是那句老话，动物是人类交流的基石，不少男生都生出了脑袋。
“哎呀，好可爱啊，还有三只呢。能随便看照片么？”
“看吧。”照片小刘一直很注意，除了多多悠悠天天伟伟，没有人在照片中出现。
也不知道是不是布和当爹的消息太过震撼，大家竟然都觉得他们这个班结婚很正常。更要命的是，大家都默认了，小刘比自己大。其实小刘算了一下，别说博士，就是正常读上来的研究生都应该是比自己大一些的。
都是年轻人，大家都很活泼，发现了小刘并不是高冷后，所有人都开始试着跟他聊天，还交换了手机号，说有事照应。小刘心理明白，明天他们就将被派往边疆各地，难免就是最后一次。
招待所虽然在市区，但没有WIFI，信号极差。
“先休息，明天早上再说。6点晚饭，晚上可以自由活动。”负责接待的教官说完就离去了。
因为是单数，小刘一个人一个房间。
吃过晚饭，小刘洗漱了一下便躺在床上给小汪发短信。这个部队招待所，虽然陈旧但是相当干净，让小刘想到了那年小汪追着他跑回家暂时住的地方。
“这家伙可别追来了吧。”摇晃着手机，小刘看着屏幕中的那条讯息艰难的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