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候鸟（修）(68)
“为什么多多总喜欢钻衣服”拍了拍缩在小刘衣服里的多多，小汪不明所以。
“小而密闭的空间，让猫咪有安全感。”小刘随手递过来一本《你了解猫在想什么吗？》。
“你可真认真...不停的看书。”
“不然...我就会想奇奇怪怪的事情...”
“什么奇怪的？给我说说，想干我，我随时可以奉陪。”
小刘张了张嘴，刚准备说什么，就看到多多从小刘的领口伸出头，舔了舔小刘的脸，仿佛在示意“还有我呢”，而腿上，悠悠也向上爬了爬，呜叫着，努力宣告自己存在。
唐僧就是唐僧，全家生物都爱他。
“你不问问我过去的事情么？”这次，角色颠倒，小刘说出了这样的话。
“你想告诉我自然会告诉我的。”微笑过后，每天在家吃猫吃狗的醋，小汪觉得自己太过没出息，干脆低头看书。谁知一翻书，发现中间有一页折叠当书签的A4纸，仔细一看，是一则新闻。
这则新闻小汪是知道的，不止熟悉，而且他写作的时候，还参考过类似的素材。
新闻里是一位全科医生被灭门的事件，事情发生在3年前。死伤四人，除了医生的妻子，医生本人、父母，孩子，几乎都是一刀毙命，凶手杀完人后冷静的报了警，乖乖在原地等待被捕，被捕后对自己杀人供认不讳。后来有人曝光出少年杀人前的遗书，说自己在被人侵犯时，医生不仅没有帮助，反而助纣为虐。事件一经曝光，引起了网络上的激烈讨论。
然而更可怕的是，随着搜查的深入，医生的日记被曝光，所有关于虐待的细节，都记录在日记中，前前后后，受害孩子的编号一直持续到34。
“3号的孩子又病了，为什么不死了呢，不能外出治病，好烦。”
“17号的客人是个变态，我为什么要处理这样的烂摊子。”
“要不是给钱高，我早不想干了。”
那些毫无感情的一笔带过，仿佛在医生看来，那些受虐待的孩子，就好像随手可以丢弃的垃圾，不但毫无同情心，甚至在履行职责的时候，医生会用另一种方式虐待这些孩子。
事情曝光后，没想到多年同床共枕的医生是如此的人面兽心，妻子在丧夫失子的打击后，再加上一连串的精神刺激，选择了从高空跳下，摔成了一滩肉。
但当年的这位医生，毕竟是为人打工的，具体事件之后隐藏着什么，无人得知。
小汪将这个故事改编过，大概是一个小说中很常见的囚禁未成年人的情节，少年向医生求助，但是医生没有伸出援手反而虐待少年，少年逃出来后，开始了自己的复仇。
说来也巧，这是大一小汪重新写文后，用的第一个素材，只不过，临场发挥罢了。故事算是个大团圆结局，受过伤害的孩子们隐姓埋名，像正常人一样活着，所有加害人都罪有应得。
但现实如何，无人知晓。
“这篇报纸是舞象给我的。”
听到小刘的话，小汪抬起头，对视着。其实小汪都知道，那天舞象把报纸塞给小刘的时候，他正好看到了，却装作没看到。小汪的心理，一直期待着小刘能亲口告诉自己这件事情。
“舞象...一直在找我们...找我们这些从凤尾螺里离开的孩子。”小刘闭上眼，抚摸着多多：“行凶的孩子，应该也是我们其中之一，医生是之前的那个医生。”
“之前的哪个医生？”虽然敏锐的抓住了凤尾螺这个词，但小汪没有继续追问。
“我进去的时候，刚好换了一个新医生，之前的那个，似乎因为弄死孩子被开除了。”
小刘坐起来，认真的看着小汪：“我这辈子，有很多没想到，比如没想到会有现在的生活，没想到能见到你，更没想到你会写我发生过的事情..”
果然，和预想中的情景重叠了。
那种奇妙的感觉，大概小刘曾经体会过，小汪从没想到过，素材中的涉事人，会坐在自己面前。如果是好事，那自然最好，可是这个素材，可以说悲伤之极。
“我很喜欢你那本小说的副标题，寒冬将尽，苦日子，也许是会有尽头的吧..但是，冬天是一年复一年的。”
“小刘....”想安慰小刘，抬起手，但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过也没关系,总会走过去的。”怀中的多多抗议着，小刘又躺回了床上，拍了拍，示意小汪躺倒隔壁来。
“抱歉....”各种复杂的心情，交织在一起，一瞬间却无法表达。
“当年的主犯都死了...舞象一直在追查着这群孩子..看到他们过得都好，他说他很安心....”许久，躺在那里的小刘说了一句。
不知道为什么，小汪有点想哭，他知道小刘小时后过得很苦，但从没想到过这样的事情。小汪想问清楚发生了什么，又害怕回忆过去伤到小刘。最终，理智战胜了好奇心，小汪决定对这件事情闭口不谈。
“你不是又快哭了吧。”扭过头，看着小汪，小刘笑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喵~”不顾多多的反对，小汪扑到了小刘身上，多多几经挣扎，才从小汪和小刘的身体间钻了出来。
“你干嘛？”
“撒娇。”小汪挪了挪身体，一条人肉被子盖在小刘身上。
“额...”
“其实我想安慰你...但我不知道怎么安慰........”
“我知道...”小刘伸手抱住小汪的腋下，把小汪往上提了提。这个动作小汪再熟悉不过了，小刘很喜欢这样对多多，然后还会把多多的毛铺平了，当被子盖。
把小汪“盖好”，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叠在一起躺着。当然，多多和悠悠也没休息，悠悠压到了小汪身上，多多趴在最上边，大家叠成了一个人肉金字塔。
“沉么....”小汪被压得有些不舒服...
“还行...”
“那我就继续躺着。”
“好。”
还好看不到表情，小汪说这句话时，已经兴奋了，就这样正面贴着，小刘肯定也感受出来，但两个人都没动。下边的小刘，还是冰冰冷冷的。
“管他呢，反正我不要脸了。”小汪想着，还故意扭了扭腰：“我可以等你...”
“等什么...”
“你说呢...”
“额....”
“算了，说点别的吧。”小汪换了一面贴着小刘说：“你找个话题。”
“？？”
“快啊...”
“哦...舞象告诉我你跟他加好友了...”
“我呸，刘侑，你能不提这么扫兴的名字么...我都软了..”
“哦....干舅好像挺喜欢班长的..”
“可不是，已经商量好了明年暑假介绍班长来打工了。”
“话说你那部电视剧开拍了么？”
“已经开始了，估计年底杀青，春节的时候就能看到了。”琢磨了一下，小球旁敲侧击的假借电视剧名义问过小刘，小汪也因此知道了电视剧的进度。
“有点可惜。”
“什么？”小汪撑起上半身看着小刘。小刘就是小刘，一切如往常，气氛这么好，却依然在想别的。
“就是，其实我想看你大学后写的文章被拍成电视剧。”
“为什么？”
“因为主角是我啊。”小刘说完忽然笑了起来。是发自肺腑的笑，小汪甚至感受到了小刘腹肌在晃动。
“你可真不要脸啊....”小汪捏了捏小刘的脸，定睛观察着小刘，这张脸，让他爱的忘乎所以。然后小汪做了一个非常大胆的决定，他吻了下去。就像为了展示技术一般，他用舌头撬开了小刘的嘴，舔着小刘口腔内的黏膜。
本以为身下的人也会兴奋起来，小汪却被小刘推了起来。
“不是吧，这位同学，你看了这么多，竟然亲一下这么紧张...哎....”小汪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小刘捂着嘴推门冲了出去。
小汪追上小刘时，小刘已经反锁了洗手间的门，随后传来了一阵不和谐的声音。